尹夢初拉著行李箱匆匆走進登機的入口,歡迎詞和溫馨提示連綿不絕的從廣播系統(tǒng)傳進每個人的耳中,人們只將其當做不怎么動聽的背景音樂,該交頭接耳的交頭接耳,該低頭看手機的看手機,尹夢初的視線也剛從手機上拔出來,隨著人群前行。
忽然,有條不紊的廣播聲變了調子,出了某種故障似的:“先生您不能這樣,我可以幫您傳達您的意思,您不能擅自使用我的播音機!”
“抱歉我必須親自傳達,得罪了。”
“太過分了,整個一流氓!”
“你見過這么帥的流氓嗎?”
“……”
經(jīng)過一番移形換位的折騰,廣播聲漸趨穩(wěn)定,不過之前是溫潤如春的女聲,這次改為男性低音炮了:“尹夢初,我命令你三分鐘內到大廳等我,否則,后果自負!”
尹夢初懷疑自己耳鳴了,爸媽是贊成并知道自己今天出國深造的,老人家見不得離別的場面,說好了不來送機的,怎么會有人用這種方式找她?
尹夢初一時猜不出對方的身份,不以為然的嘀咕一句:“不會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吧?”
還威脅上了,不可理喻!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比我想象中要懦弱的多,”俞承杰掐準了A城五個機場最早的航班班次,打算在此處做完“演講”再蒞臨下一個,時間還挺充裕,他語重心長的說,“以你的性子,應該在嘲弄聲中逆流而上,而非受到一點打擊就一蹶不振,任憑你的敵人享用你的創(chuàng)作成果,你只會自欺欺人的逃之夭夭!”
“將你打的一敗涂地的自始至終都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你可以打敗自己,這其實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但也注定了你這輩子只能做個傀儡;如果你鼓起勇氣,超越自己,那么你將所向無敵,迎來嶄新的人生!”
“有時候看似走進了死胡同,稍微改變一下思路,便能柳暗花明絕處逢生!尹夢初,回來吧,何必一根筋的在趙琳給你指引的路上越走越遠?拿出你應付本少爺?shù)氖侄螝€人仰馬翻!”
一成不變的溫馨提示突然變成嗓音清朗的心靈雞湯,整個機場的人都呆了,后面那句更讓人熱血噴張,連俞承杰身旁爭奪播音器的美女都心悅誠服的跪了,眨巴著卡姿蘭大眼睛西子捧心狀:“尹夢初用什么手段應付你的呀帥哥?”
俞承杰偏頭道:“回去看看動物世界里虎與狼的生死較量篇就知道了。”
美女似懂非懂的“噢噢”幾聲。
“俞、承、杰!”尹夢初氣炸了,沖到大廳展開河東獅吼。
俞承杰的出場方式永遠那么邪魅冷傲,透著淡淡的憂郁,像剛從冰天雪地里扒出來的一枚碧玉,氣韻清澈,冒著白森森的霧氣。
此時,他眼中的冷霧被盛夏清晨的涼風吹散了似的,蕩開久違的喜悅,氣息更是緊張的屏住了:“夢初,我終于找到你了。”
尹夢初二話不說摑了他一耳光,圍觀的看客紛紛倒抽一口氣。
這個女人真不識好歹,對男神都下得去手!
俞承杰嘴角的淺笑并沒被打散,站姿也和挨打前一模一樣,只不過多了幾分桀驁不馴。
“我當哪個神經(jīng)病呢,原來真是你!”尹夢初憤憤地瞪著他,“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一個玩世不恭的臭小子,還想給我當人生導師,沒睡醒吧你!”說著,伸出食指重重的戳著俞承杰的腦門。
俞承杰拉下她的食指用兩只手握住,抵在自己的心口:“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