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星動赤繩系,姻緣配合心歡喜。
再遭橫禍更迭變,何處才是立身地?
書接上回,卻說周海江在笠家休養(yǎng)的傷也好了,因思量笠家的救命之恩未曾補報,二來又和笠小姐暗生情愫,彼此有意,更是拋舍不開,是以也無要走的意思,笠老伯老兩口早看在眼里,第二天一早恰好村里文大爺來莊院上收些雞毛,棉花,獸皮,等雜貨,笠老伯將家里的幾張羊皮,幾斤雞毛拿出來賣給他,交易完后,便邀請至堂屋里喝茶,二人落了坐,笠老伯笑說道:“文大爺,你多時不來莊上,生意挺忙??!”
文大爺將旱煙袋掏出,裝了一鍋子煙,點著了吧嗒了兩口:“不忙,前些時候在屋里忙著收谷子,這不是閑暇了嘛,今天才剛出門,我尋思你家準有不少雞毛,羊皮,那知道你才賣給我這么點?!?p> 笠老伯:“我們家難道就是天天殺羊,殺雞么,你還嫌少呢!”
文大爺:“家下現(xiàn)在還喂著多少頭羊啊?”
笠老伯:“母羊二十三頭,都指望下仔呢,公羊就一頭,做種羊,閹割了的有三十多頭,都才二十來斤,等過年估計能到五十斤,年前是不會宰羊了。”
文大爺:“那也還小些,需是五十斤以上方好,肥羊三斤半,才宰殺得一斤肉,小了就劃不來了。”文大爺同笠老伯閑話多時,一袋煙抽完,就站起身要走,笠老伯忙說道:“我正有事要你幫忙呢,怎么就好走!今天就在家下用些便飯?!?p> 文大爺:“哦,有什么事?莫不是讓我給你家打山找個媳婦?又或是你家大山看山誰家姑娘了?”
笠老伯:“不是我家大山,是我家閨女的事!”笠老伯便把自己想要招贅周海江為婿的事情說了,文大爺聽后滿口應承了,吃午飯的時候文大爺暗中觀察過周海江,覺得這人長得也好,不錯,一張大圓臉,紅潤且白,臥蠶眉,雙眼皮大眼睛炯炯有神,身長七尺上下,也還長大得好,一表堂堂,談吐儒雅。
文大爺就飯桌上問了周海江的生辰八字,思量準備要拿去和笠小姐的八字配合配合,然后在說親的事,文大爺問周海江生辰八字的時候,周海江心里早猜到了八九分,也沒挑明,只是心中竊喜。
下午文大也自帶著收來的皮貨等雜物,駕著騾車奔村里去了,走時說了二天后再來。
周海江見文大爺走后,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老是擔心:要是兩人八字不合,該如何是好呢?哎,那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到時候我就離開笠家,以后若是出人頭地了再來報答他們家的救命之恩吧。
笠大山:“周賢弟,在想什么呢,今天谷子也入了倉,隨我一同去村里走走!”
周海江:“村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笠大山一把拖住周海江胳膊就往村里去了,原來這村子里農(nóng)閑時節(jié)眾青年漢子、中年漢子,無事時常聚在一處閑談,打牌,打麻將,輸贏雖然不大,也就幾文錢起手,就想當于現(xiàn)在打個五元的小麻將而已,斗一塊錢的地主,雖然只是消遣,但是對于農(nóng)村來說,就這么個賭法也是不小了,這做家的,一不要沾賭,二不能沾瓢,人一但沾賭,基本上就廢了,為啥子說不能沾瓢呢,古語云:奸近殺,賭近盜。這兩般尤其要慎之又慎。
閑話少說,書歸正傳,卻說笠大山拉著周海江進了村子,直奔張大狗子家里來,此時張大狗子家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內(nèi)閑談,已經(jīng)有一桌人在打麻將,旁邊還坐了三個人閑著,眾人看見笠大山走了進來,內(nèi)中有一個,姓范名白,笠大山論輩分叫他叔叔,范白見笠大山還帶了個漢子進來,忙站起身讓坐,笑說道:“大山你來得正好,三缺一!后邊這位定是周公子吧?”
周海江忙上前抱拳施禮了,笠大山笑著回答道:“他正是周公子,我也帶他來學學打麻將,哈哈哈!”說著話就去麻將桌邊坐了,同桌的另外三個人便一起搓起牌來。
范白首先笑著說道:“大山啊,家里谷子也收完了,反正回去也沒事,今天咋們玩通宵哦!”
笠大山,聽了這話,心里有些打鼓,笠老伯最恨的是打牌賭博,要是玩通宵,只怕回去還不遭他爹錘死,所以未及回答,旁邊一個青年人笑道:“他家是笠老伯當家,玩通宵回去還不被他老漢打死!”
周海江在一邊坐著,心里很不高興,暗思:這大山怎么和這些市井無賴之人混在一起,好人都要混成壞人了!常言道十賭九騙,只要人沾賭了,沒有一個有好結局的。周海江這么想著,就在想用個什么法子把笠大山勸走。一時又尋思不出好計較,只是坐在一邊發(fā)呆。
卻說這笠大山今天手氣特別順,一來就連續(xù)幾個杠上花,又是幾個自摸一條龍,把把都胡牌不多時把其余三家贏得目瞪口呆,這時候周海江見笠大山贏了約莫有五十多兩銀子,便想讓他見好就收:“大山,我看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快回去吧?!?p> 笠大山此時正在興頭上,如何肯走,嘴里雖然答應著,就是不挪地方,即便就是他想走,同桌的三個人,也不會放他去,這三個人都還想著要撈本呢,卻說坐在東頭的小子叫做李伍妹,這小子有個綽號叫做撥草尋蛇,你聽他這外號就知道這個人可不是個善茬,一慣的喜歡沒事找事,可以說是這村里有名的混混,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操黑社會的,其實什么操社會,不過是些無賴地痞流氓,欺軟怕硬的跳粱小丑。這種人有錢有勢的不屑搭理他,一般的百姓人家又不敢去招惹,他撒起潑來,就那前年汪老漢和他吵了幾句,這小子晚上跑去汪老漢家西瓜田里,將滿田的西瓜全給打爛了,這小子偷雞摸狗的缺德事沒少干,再加之他身長九尺,個頭高大,一臉橫肉,兇蠻霸道,穿個青布短衫,胸前露出一帶蓋膽寒毛,腳下一雙青布鞋,鞋底暗藏機括,若是和人打架時,就那一腳踢去,腳尖上有匕首一把,一般的百姓那個敢得罪他。
這李伍妹此時也輸?shù)煤锛绷耍氚l(fā)作,又沒個由頭,心里暗思:若是和笠大身鬧起來,傳揚出去,說我姓李的輸錢了就耍賴皮,以后只怕壞了名聲,不如且藏牌吧!他打定了主意,假裝說是要去解個手,暗中進屋里去拿了幾張牌藏在衣袖里,復回來坐下,不多時,他就將袖子里的一張三萬換了一個九條進衣袖內(nèi),然后將牌一推:“哈哈哈,糊了!”
眾人俱皆沒看見李伍妹換牌,這旁邊坐著的周海江卻是看的清楚隨即冷笑道:“出老千!”說話間,雙手上去一把揪住李伍妹的手碗,雖然這李伍妹個頭高周海江不少,只是周海江畢竟跟著王蓉練過武藝,對付一個無賴還是綽綽有余的,李伍妹忙將手往回抽,可是卻掙脫不開,周海江左手往他袖子里一探,從內(nèi)中摸出四五張麻將牌:“你們看,這小子出老千!”
眾人都知道這李伍妹不好惹,一個個不敢開言,張大狗忙過來解勸:“李伍妹,都一個村子里的打牌,怎么還開這種玩笑,哈哈哈?!?p> 李伍妹見張大狗來解圍,也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不放手!”
周海江:“這他媽叫開玩笑?”
旁邊笠大山雖然不怕這李伍妹,到底也不想去踩這坨狗屎,忙叫周海江松手,又擔心他在惹事,便叫他先回去,周海江氣憤憤的就一邊椅子上坐著,時不時的看著李伍妹。
“范爺在西面,笠大哥在北面,今天數(shù)笠大哥手氣好,是不是該換個位置哦!”李伍妹提議要換位置,眾人都贊成,各把位置換過了,
說來也怪,自從換了位置后,笠大山一連輸了十幾局,還遭了兩個杠上花,這時候張大狗有是自摸一條龍,這笠大山不多時把贏來的錢全都輸了回去,他還以為真是自己手氣開始不好了,殊不知是李伍妹和張大狗,范白三家聯(lián)合喂牌,這么打牌笠大山能不輸么,這在賭局里叫做殺羊子,笠大山不但將贏來的錢全輸了,還把自己原本帶著身上的五兩銀子也輸了個精光,周海江:“笠大哥,快走吧,天都快黑了,一會兒老伯會到處找的?!?p> 笠大山輸了錢,尋思想要翻本:“海江,你身上帶銀子沒有,借我些,等我贏了就還你?!?p> 周海江:“笠大哥,咱們哥兩,說什么借不借的,我的銀子就是你的銀子,隨便拿去花就是了,你今日手氣不好起來,要玩牌,等明日了再來不遲吧。”
笠大山有些焦躁起來:“哎呀,你有沒得銀子嘛,有就先拿來給我!”
周海江見他輸紅眼了,明知這銀子拿去也是輸?shù)?,但是若不予他,勢必得罪人,只得從腰間纏帶內(nèi)掏出十兩銀子遞給笠大山,笠大山接過銀子,笑了笑:“回去還你!”
此時李伍妹等三人做局,殺笠大山羊子,不多幾把牌下來,笠大山又輸了五兩銀子。
卻說笠老伯一天沒見著兒子和周海江心里納悶,尋思這兩個人上哪里去了呢,又擔心年輕人學壞了,此時見鄰居家?guī)讉€小孩子在門前玩耍,便叫過幾個小孩子問道:“你們今天可曾見過大山么?”
眾小孩有說沒見著的,其中陳啊大的兒子,陳才仰著小臉笑道:“上午的時候我看見大山哥和你們家來的那個客人往村里去了?!?p> 笠老伯:“才才,你去村里幫我看看,若是看見你大山哥,也不要驚動他,看他在做什么,快來與我報個信,我給你糖吃,還有花生核桃呢!”笠老伯說完,又喊老伴拿了些花生給眾小孩分吃。
這些個小孩子見有吃的,都愿意去打聽消息,陳才道:“我這就去看,您就等我消息吧。”說完,帶著一眾小孩便往村里來,尋不多時早尋至張大狗家,眾小孩看得仔細了,見笠大山正在打麻將,又飛快的往回跑。陳才回來對笠老伯說道:“你家大山正在張大狗家打麻將呢!”
笠老伯聞說此話,心中有氣叫罵起來:“咱們都是莊稼人,掙個錢不容易,掙家好比針挑土,敗家猶如水洗沙,一但沾了賭,萬貫家財也可敗得精光!”
笠老伯一面吩咐老伴將了些果子遞給陳才,一面急匆匆的奔著村里去。
不多幾步路,笠老伯來至張大狗家門口,張大狗早望見,忙將手里的牌丟下,起身抱拳施禮:“喲!笠老伯,快屋里請坐!”
笠老伯是個好面子的人,不好就當著眾人的面教訓自己兒子,怕人恥笑,臉上滿是不悅,只是對著張大狗回了一禮,笠大山此時見父親來了,忙將牌撇下,同周海江起身往家里去了。
笠老伯見兒子先回去了,心里怒氣稍微消了些,隨即說道:“多時不來村里,狗子你做得好大事業(yè)!”
張大狗同眾人忙拱手施禮,正是人敬闊的,狗扯破的,笠老伯家乃是村中富戶,誰個不來親近,都道:“快請坐!”
笠老伯哪里有心思在此地久坐,轉身向眾人說道:“;老漢家中還有事,回頭再敘,各位高鄰接著玩?!闭f罷拱手告辭,出離了張大狗家,回去了。
張大狗臉上一紅,只怕笠老伯見怪,引誘他家大山賭博,心里反而不自在起來。
當天晚上,笠老伯狠狠的把笠大山臭罵了一頓,并且不準他再出門,每日只在家里練功習武,話休絮煩,轉眼兩天過去了,八月三日一早,文大爺便來了:“恭喜恭喜,哈哈哈!”
笠老伯聽見是文大爺?shù)穆曇?,忙從屋里迎接出來:“文大爺,快屋里坐!?p> 文大爺同笠老伯一同就正堂上落了坐,文大爺掏出旱煙袋,裝了一鍋子煙,一邊吃,一面說道:“八字我也合過了,兩人八字很配合,周公子的八字己未天雷火,笠小姐乃是庚午路旁土,正是:火土夫妻真堪慕,兒孫滿堂又多福。這可是個好姻緣!”
文大爺隨即就跟周海江把婚事的事說了,周海江正有此意一說即成,笠老伯吩咐笠大山寫請貼滿村里送,婚事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周海江每日都沉浸在幸福中,日日幫著張羅婚宴所用的東西,像什么杯盤器物,到八月十四這天早上,文大爺早早就來了,笠老伯吩咐笠大山去殺一頭豬,五頭羊,三十只雞,自己馬上去村西頭汪家買魚,周海江忙上前說道:“爹!我去買魚吧,家里這么忙,今天又來了這么多的雇工,不都得您在家張羅嘛。俗話說家有千口住事一人,您這個主事的怎么能外出呢?!?p> 笠老伯點了點頭:“你去也好,那我給你拿五兩銀子!”
周海江:“不用您拿銀子,我先前來時,還有二百多兩銀子!”
周海江從莊院里出來,剛沒走兩步,只見遠遠的走來一個漢子,身穿一領白布長衫,胸口敞開著,黑森森有些蓋膽寒毛,身長七尺,背有些駝,手里杵著一根桿棒,上有一幡:算卦看相,卦金一兩。
不多時這個人來至面前,只見他滿面都是皺紋,面色發(fā)黑,年紀約有六十,周海江正要側身過去,突然被這老者攔住唱道:“本人姓王,家住雙堰塘。今天來到貴寶地,我一不賣膏藥,二不賣打藥,我要賣你一卦,天一卦,地二卦,同人卦,大有卦,乾坤二卦生六子總稱為八卦,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周海江心急火撩的要去賣魚,哪里肯聽他說,忙作揖施禮道:“小生還有事去村里,沒時間跟你買卦,告辭!”周海江說完,又要走,這賣卦的老者如何肯放,將手中的幡桿一攔,嘴里繼續(xù)唱道:“要也得要,不是叫你看熱鬧。買也得買,不要不識好歹!天庭飽滿地閣廣,海角天涯任你闖。給你看相不要退,隨便看看不收費。卦不買不要緊,讓我把你相貌品。仙師傳我此一技,慧眼識得有道氣。我觀閣下暗藏刀,此刀必在后面腰。停住腳不要忙,明天回家入洞房。雖然目下不是主,天天還要受辛苦。明日又是中秋節(jié),婚姻之事怕不諧。我知你是去買魚,買魚何必恁著急。(周海江見他說出他去買魚的話,心里十分驚訝。)留住你不用拉,叫你回家你不回家。留住你不用拽,幾句神斷話語快。說得對你心莫抖,不要急急就想走。語合情臉帶笑,我看相來真奇妙。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家分散在他州,勸君出世把道修。趕緊趁著青春在,學仙修道硬是快。不是欺不是瞞,盡有真功把道傳。(周海江此時一心要結婚安家,見這老者要度他出家的話,隨即面帶慍怒,老者隨即改口)要問卦金多少錢,不過只得九文錢,九文錢不算多,到不了BJ石榴坡。九文錢真不貴,不用回去開個會。此時買來救急用,及時要買你就不好碰。心動不如行動,早點買了早點用。黃河水浪滔滔,一葉扁舟水上漂。登山度水不懼浪,今日給你看了相。小來家中無父母,身上衣服全靠補。每日砍柴想爹娘,又犯官司又翻墻。就問你對不對,說得不對把我捶!”
周海江大驚失色:“先生真是神人,怎么連我小時候的事情都知道?”
老者哈哈大笑道:“要是這都看不出來,我這麻衣神像豈不是白學了!”
“看來先生確實有真本事,那我就算一卦!”周海江說著話就腰里摸出一兩碎銀遞給老者。這老者接過銀子準備要準備找錢給他,周海江忙擺手道:“卦只要準了,這一兩銀子只當相送?!?p> 老者隨即從腰里卻出一個簽筒,拿在手里搖了搖,嘴里還念念有詞,不多時從簽筒內(nèi)飛出一根簽子來,老者拾起簽子只見上面是個噬嗑卦,乃搖頭道:“噬嗑卦是《易經(jīng)》六十四卦第21卦。噬嗑為上下顎咬合,咀嚼,有酒食,閣下明日該結婚辦喜宴,故而有此像。火雷噬嗑剛柔相濟。這個卦是異卦下震上離相疊,離為陰卦;震為陽卦。內(nèi)中暗藏毒,兇險異常,有官刑是非在里邊,蓋因雷為官刑之謂,看這卦象,你還是及早離開此地,否者明日定有奇禍!”
周海江此時正春風得意,如何肯拋開:“多謝,眼看我就要結婚了,豈能聽你胡言亂語就離開,告辭,別擋著我買魚去!”這次周海江要走,這老者沒有攔他,徑直讓他去了。
卻說周海江去村里買了魚,汪家用了騾車將魚送來,當時周海江就吩咐這些短工幫著殺魚,當晚忙到一更天方才回房去睡了,第二天一早,家里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很多客人,村里的男女老少都來了,好不熱鬧,周海江還正在睡覺,突然笠大山帶著幾個年輕漢子,都是平時村里一起練功夫的,七嘴八舌將周海江從床上拉起,就將了新囊官的衣服穿上,周海江:“你們囊個來嫩求早,我還想去解個手!”
笠大山:“你從今天起就是我妹夫了,以后別像個小娃兒,要懂點事!”
周海江:“是,我好久像個小娃兒了!”
笠大山哈哈大笑起來:“想吃蘋果把樹栽,想生兒子壓斷街。今日喝酒莫吃菜,以后夫妻才恩愛??禳c起來把床下,不然紅包要加價。你說你是飛天俠,今日結婚笑哈哈。大家學你成個家,單身狗子莫學他?!?p> 眾人都嘻嘻哈哈的大笑了一通,把周海江擁出正堂來,此時正堂上笠小姐以經(jīng)站在堂上,正堂上高坐著笠老伯兩口子,旁邊站著文大爺,此時文大爺高喊道:“良辰吉時新篇章,雞鴨宴席噴噴香。
天地玄黃無禁忌,大家伙歡天喜地。
喜佳偶天作之合,龍騰鳳躍鬧樓閣。
兩姓連姻締結約,新郎新娘把頭磕!”文大爺念完,接著高喊:“一拜天地,夫妻吉祥!二拜高堂,兒孫滿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周海江同笠小姐拜完天地,被眾人護擁著送入洞房,周海江按照規(guī)矩,此時還不能陪著笠小姐,必須得出去陪酒,直到眾人吃完了飯,他才能進來,周海江來至前面酒宴上,挨著桌子敬酒,敬完一圈酒,還得要說幾句客套話,周海江不懂這些規(guī)矩,文大爺在一邊給他說了,周海江端起酒杯站在屋檐下高臺上,大聲說道:
“江水東流情誼長,大紅對聯(lián)貼中堂。
眾賓朋喜氣洋洋,瑞氣盈門耀吉祥。
遠觀山水開眼界,近觀樓臺奏管弦。
各位父老,各位鄉(xiāng)親,今日小生和笠小姐喜結良緣,約備粗茶淡飯,水酒數(shù)杯,招待不周還望海涵!各位吃好喝好!”
話休絮煩,周海江陪了半日酒,只吃到一更天,眾人散席,都回去了,方才入洞房來,剛一進房里,只見笠小姐和衣倒頭睡在床上:“娘子!娘子!”周海江趁著酒勁連叫了兩聲,不見笠小姐答應,便走過去拉笠小姐,這一拉不要緊,只覺得笠小姐的手冰涼冰涼的,渾身僵硬,此時的他,直驚得手足無措,把白天吃的酒都做冷汗出了,忙一把扯開笠小姐頭上的紅蓋頭,只見笠小姐七竅流血,和林老伯的死狀如出一轍,周海江呆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心中暗思:“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昨天那算命的說我有官刑,叫我趕緊走,怎么就如此的靈,難道我是在做夢,酒還沒醒!”周海江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嘴巴,打得臉上火辣辣的生疼,他強自鎮(zhèn)定自己,心內(nèi)暗忖:若是天亮了,笠家發(fā)現(xiàn)小姐死了,必定要拉我去官府,先前林老伯的案子害我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如今在押解到官府,豈不是……………周海江沒辦法再想下去,忙收拾起自己往日的包袱,把大紅的新袍子脫了,換上了差役的衣服,將腰刀,短刀都扎好了,然后輕手輕腳去拉門,剛才拉開一條縫隙,才發(fā)現(xiàn)門上了鎖,周海江暗暗叫苦,他抬頭看看屋頂,只得將屋中幾個柜子來垛在一起,飛身站上去,將瓦片揭開,從屋頂出來,低頭又看了看笠小姐小聲說道:“我周某人,先行一步,你放心,終究有一天,我和會找出害死你的真兇,替你報仇!”
周海江從屋頂出來,此時也還不到二更天,這一夜正是八月十五,明月高懸,照得四下明晃晃的,如同白晝,他抬頭看了看月亮,嘆息了一回,一個縱身飛下屋頂,徑直往圍墻邊來,過了兩進穿堂,喜得眾人都吃得醉了,已經(jīng)早早睡去,他來至東邊圍墻邊,一縱身躍過了圍墻,徑直奔著東邊大道就走,走了半夜并不敢停留,只擔心被人追來,走至天明,見前面有一處小鎮(zhèn),心里提心吊膽,來至鎮(zhèn)子上見有包子鋪,先買了些包子吃過,轉而向北走,北面正是天門山,思量上次進山是早春,四處還是北雪皚皚,書信也被王加龍搶去了,不過信中的內(nèi)容都還記得,何不去山里走走,說不定會有所收獲呢!他一邊吃饅頭,一面轉道北面而行,往天門山去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支,話說笠老伯兩口子,一大早起來,坐在堂屋,只等女兒女婿來敬茶,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文大爺在一邊笑道:“年輕人嘛,夫妻恩愛,新婚燕爾,睡懶覺情有可原!哈哈哈…”
笠老伯聽了點了點頭,又耐著性子等了一個時辰,看看外面艷陽高照,已經(jīng)是巳牌時分,也就是早上十點鐘,當然在現(xiàn)代人來說,睡個懶覺到十點多鐘不叫什么事,在古代可是不行的,笠老伯隨即對著打兒子房里喊:“大山!大山!”
笠大山昨天喝多了,此時也才剛起來,聽見父親在叫他,忙從屋里出來:“爹,您叫我啊!”
笠老伯:“你去叫你妹子妹夫起床,這都什么時候還睡呢!”
笠大山答應了一聲,心中思想到,正好去討個紅包,來至門口,見房門上還鎖著,就從旁邊窗臺上拿起鑰匙來開了鎖,為了避免尷尬,他站在門口喊了幾聲,見屋里一些兒動靜也沒有,又喊了幾聲他妹子的名字,還是沒有一點回音,心里就納悶,瞌睡在厲害,我這么喊破了嗓門也該醒了啊,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笠大山雙手推開房門,只見床上躺著他妹子,并不見周海江的影蹤,心下更奇,走進細看,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半晌才嚎啕痛哭起來,笠大山這么一哭,早驚動了,院子里的這些個雇工,以及笠老伯兩口子,文大爺?shù)热耍急贾路窟@邊來看,眾人見了眼前的一幕,也都吃了一驚,笠老伯兩口子更是哭得死去活來,笠家三人哭得一塌糊涂,眾人也不知如何解勸,又驚動了左鄰右舍,當村里正,都來看,眾人都議論紛紛,當村里正,便吩咐人馬上去縣衙報官,下午的時候差役和仵作來看了,仵作驗看過了尸體,填了驗尸單:死者女,現(xiàn)年十九歲,系笠家村人氏,用銀針探喉,銀針發(fā)黑,死者系砒霜中毒而死,但又存疑點,雖然七竅流血,只是未見指甲青黑,也未見嘴唇有牙齒咬過的痕跡,并未見身上有其余傷損處。仵作填完了單子,縣里的衙役來詢問情況,文大爺?shù)溃骸把垡姷眠@是笠家新招的女婿,周海江,殺死了笠小姐,然后揭開屋瓦,從屋頂逃走去了。”
這差役到是還有些見識,搖頭道:“我看不像,試想一個做新郎之人,為何要殺死新娘,他兩個難不成有仇怨么?”
笠老伯道:“這周海江,是小兒從天門山下救回來的,我們不但與他無仇,還對他有救命之恩!”
差役道:“既然是這樣,這周海江更不可能是殺害你家小姐的兇手了,據(jù)我看來,必定是周海江晚上陪酒完了回來入洞房,發(fā)現(xiàn)小姐以經(jīng)身死,畏懼到了官府說不清楚,這才從屋頂逃去!”
仵作道:“我們且休議論,縣衙里自有知縣相公,一干鄰里人等,都需到官!”
這笠家村眾人一同到了縣衙,知縣問了眾人口詞,一時也決斷不下,只得押了海捕公文,畫了周海江的像,懸賞緝拿。
卻說笠家,剛剛還是歡天喜地的辦喜宴,立馬又得料理喪事,笠老伯因為過度悲傷,病倒在床上,笠大山一人操持著把妹子安葬了,不旬月,笠老伯也去世了,偌大一個熱熱鬧鬧的家,一月內(nèi)連死二人,笠大山氣極了,心里恨不得要把周海江捉來碎尸萬段,將笠老伯喪事料理完,笠大山每日只是勤練武藝,且按下不表。
卻說周海江自八月十五日夜從笠家村出來,先是往東走了三十多里,就鎮(zhèn)子上吃了早飯,復往北,徑直往天門山來,行到日中時分,走了三十多里地,見有一村子,就村子里尋個小飯館吃了午飯,又托店家就村子里買了一匹驢兒,古時候牛、馬、驢、騾是很普通常見的交通工具,就和現(xiàn)在的自行車,摩托車一樣。
周海江惟恐笠家的人,或者官府追來,或是被當?shù)厝搜核椭凉?,只是急急的趕路,他心里有事,只擔心萬一被他們趕了來,豈不又將一條命送在官府里了?因此一路上只嫌驢走得慢,時不時的只管用根柳條抽打,行至日落時分,早到天門山下,當晚就山下村子里住了一宿,到次早入山。
因上山的路極難走了,便將毛驢寄養(yǎng)在村中,把了五兩銀子,做草料之費。他上次來時是從天門洞處入山的,這次因大寬轉先向東行了三十多里地,此處入山,卻是小路,比前更覺難走,上山走了一日,方到了天門寺,當晚就在廟里宿了,此時廟里除了和尚們,還有些游客,幸喜王加龍等人已經(jīng)去了,第二天,從廟里出來,徑奔深山而走,行了一日,走到了廖無人煙之處,看看天晚就尋一顆大樹,躺在樹杈上睡覺,包袱內(nèi)還帶得有些燒餅,就權且充饑,渴了尋那山泉水汲飲,如此在山中行了八天,過了羅漢洞、祖師洞、白云洞,磨盤嶺,臥佛嶺,石道人,三個嶺頭,看了無數(shù)好風景,這天黃昏時分,行走至一處高嶺之下,只見這嶺如一把寶劍直聳如云霄,四周盡是絕壁,巖石光滑潔白,被日光曬得白光燦燦,周海江不禁想起信中的那詩:
天門劍影中秋賞,家去豕兮國去框。
草下林泉臣自葬,大錢小錢劍中藏。這最后一句劍中藏,難道是說的此處嗎,這巖石就好像一把寶劍直插云霄。
周海江就山石上坐了,仔細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環(huán)顧周圍景色,山峰連綿蒼莽萬里,高峰映襯低峰,峰峰現(xiàn)奇峻之態(tài),前嶺隨接后嶺,嶺嶺有迂回之勢。溝間古柏,風搖婀娜似舞,崖上蒼松,云霧繚繞恍若龍盤。上上下下,滿山盡是蒼茫之色。東觀西看,仰首唯見青天如緞。山中瀑布響暴雷,飛湍擊石爭喧豗。翠羽翎毛,注目多禽飛獸舞。芳草嬌紅,野菊黃綠,遍山盡是仙草奇葩。巖拱岫立,必有仙佛之跡,煙霞繚繞,時聞虎嘯狼嚎。
周海江坐在山石上看了會兒風景,約約休息得汗收,復站起身,往前走,轉過兩個山嘴,正不知此是何處,忽然低頭下望,見對面山下,坐著十數(shù)個砍柴的樵夫。他在山里行了八日,未見一個人跡,今日忽然看見這一伙樵夫,雖然不是親人,卻有些小激動,忙奔上前舉手作揖道:“請問各位大哥,此處叫什么地名?”
眾樵夫見周海一身差役打扮,也是吃了一驚,內(nèi)中一個黑臉樵夫道:“這位差役大哥,怎么走到此處,此山乃是天門山腹地,古地名叫做寶劍嶺,因為那邊的山嶺形如一柄寶劍,故而得名?!?p> 周海江:“這附近可有什么宮觀道院,或者寺廟等類?”
樵夫道:“翻過后面這山,再行十里地,名叫毛狗嶺,嶺上有一個村子,村子邊有座大廟。”
周海江:“多謝多謝,不知此去那村子里路可好走嗎?”
樵夫道:“我們經(jīng)??巢褚惨遄永锶?,那村子里多住著獵戶,也有收皮貨、山貨的客商來往,不過都是小路,更兼常有狼蟲虎豹,白日里也有妖魔鬼怪出沒,一般要去,都得十幾個人結伴方能行得,單身去,不是被狼蟲虎豹吃了,便是被妖魔鬼怪抓去,如何行得!”
周海江:“狼蟲虎豹間或有之,妖魔鬼怪從何說起,青天白日的那有什么妖魔鬼怪,卻不是把話來嚇唬我的?”
另一個樵夫說道:“狼蟲虎豹也有,妖魔鬼怪也有,卻不是跟你胡說八道,這天門山古時候又叫做云夢山,昔日白猿盜書,至此間白云洞,在白云洞石壁上鐫刻《九天玄女法》三卷,后來被玉帝聞知,貶下白猿就在這云夢山白云洞,守護天書,功德圓滿后復上歸天界,留下一天狐在白云洞中,又用雷劈垮洞門,后云夢山改名叫天門山,鬼谷子仙師曾于此處修行,是已這山中常常仙氣繚繞,多有狐精藤怪,你怎么說我們是胡說八道呢?”
周海江道:“那這么說,妖魔鬼怪也是有的了,只是不知白云洞中石壁上都鐫刻了些什么法術?”
樵夫道:“據(jù)傳聞。在東邊璧上鐫刻有天罡三十六大法,西邊墻壁上鐫刻著七十二地煞小法,也就是俗稱做金剛禪邪法,又叫做幻術,后來蛋子和尚盜匪,將此一脈法術流傳人間,不過現(xiàn)在白云洞已經(jīng)不知去向,只是傳說而已。聽得先輩人說,也就在這寶劍嶺附近?!?p> 另一個瘦個子樵夫笑道:“若是能找到這白云洞,我們也進去看看九天玄女天書,學些法術,點石成金,再也不用每日砍柴度日!”
眾人都哄笑了一回,周海江道:“若去那村子,可是從這路去嗎?”他將手指了指西邊的一條小路。
樵夫指著西邊山路說道:“你就順著這條路直往上走,估計天黑之前能到?!?p> 周海江舉手作揖道謝:“多謝指引了!”隨即轉身便往西邊山路走去。
眾樵夫喊道:“你一個人絕對去不得!此去二十多里地,山路窄小,樹木繁茂,尤其是老鷹隘、狗熊嶺、寡婦橋,這幾處險峻異常,便是過去了,最后一處青杠林,白日里也是云氣繚繞陰森可怖,就是去了村里又有什么緊要處,若是你要投宿,何不與我們回山下村子去,倒免了許多驚恐,若是只為游山,可隨我等明日一同結伴前往?!保ㄖ芎=活櫬耦^向前走,根本不予理會)眾樵夫見他不理,繼續(xù)說道:“遇著不干凈的東西,那時后悔就來不及了!”
周海江走了十幾步回頭笑道:“多謝各位美意,只是小生正有緊要事去村里,不可耽擱,告辭告辭!”
先前那黑臉的樵夫道:“你就是在緊要的公事,也須比不得性命緊要!真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好人說他只當時耳邊風!”
周海江也不理會,繼續(xù)往前走,行了數(shù)步,又聽得后邊眾樵夫亂叫道:“漢子快回來,不要憑白丟了性命!”
周海江那里肯聽,甩開打步奔著山路向上快走,那些樵夫見他不聽勸,也都起身挑著柴下山去了。
周海江行不多遠只見古柏參天,荊棘遍地,行走其間,被這些荊棘牽衣掛袖,甚是難行。行了五里多地,周圍樹木越發(fā)濃密起來,額頭微微見汗,周海江覺得走得腿軟,站定身,四下環(huán)顧,只見北面地勢漸緩,好像有一塊平地,雖然樹木荊棘亦多,幾只鳥雀正在林中嬉戲,意境頗雅。尋思去看看,隨即攀騰附葛,穿林打草,徑直往平地處來,不多時到了林中,四圍一看,中間雖然是一塊平地,東西北三面俱是峭壁高崖,烏飛兔走,草叢中盡有些虎豹的糞便。
周海江進到林中尋了一塊大石頭坐下歇息,剛休息了一刻鐘的功夫,覺得精神復原,力氣又有了,站起身,準備繼續(xù)趕路,突然從山坡上吹下來一股腥風,林中松樹枯枝亂墜,地上敗草低伏,周海江吃了一驚,忙轉頭往風來處看去,只見山石上竄出一只大黃虎,高有五尺,頭至尾長八尺,個頭就像一只小黃牛,那虎正盯著周海江看。
周海江被嚇得不由打叫一聲:“呵呀”
那大黃虎,露出四顆獠牙,喉嚨中低吼,渾身的黃毛都直豎起來,就好像狗要咬人時的樣子,兩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周海江,周海江早已嚇得手足無措,想要爬樹躲避,回頭看身邊樹林,只見顆顆大樹具有水桶粗細,下邊的枝丫都被砍得光溜溜的,要想上樹簡直難如登天,也且這虎又距離太近,只得把腰間的柳葉刀拔出來拿在手中,約微覺得膽氣壯了些兒。
那大黃虎將身一縱,如貍貓捕鼠,飛快的向周海江跳躥而來,周海江心內(nèi)恐懼至極,情勢危急,也顧不得怕死了。眨眼之間那虎相離不過八九尺遠近,突然將身一躍直豎起來,前邊二爪照定周海江就撲,周海江來不及多想,本能反應,將身往左側一躲,黃虎撲了個空,周海江忙起手中柳葉刀照定虎頭就剁,這一刀下去,正砍在老虎頭頂,虎被這一刀砍的發(fā)了瘋起來,蓋因虎頭太硬,這一刀不過砍破粗皮,未曾傷命。
黃虎后腿一蹬,雙前爪徑直將周海江攔腰抱住,張大虎口照定周海江肚子上就咬,周海江瞬間被這虎撲倒于地,他見虎將嘴來咬自己,以為今番必死,那知突然聞得一聲尖銳的暗器破空之聲,那虎將嘴巴一觸在肚子上,瞬間就不動彈了,周海江氣喘吁吁,驚魂千里,不知所措,仔細定睛看時,只見虎頭上被一根思茅草插進腦袋里。
周海江見老虎已經(jīng)死了,忙使勁推開死虎,站起身四處觀望,并未見一個人影,看虎頭上的思茅草葉,不過是林間隨處可見之物,也沒什么奇異處,心內(nèi)暗思:久聞說,有那武林高手,飛花摘葉便能殺人于無形,剛才不知是那一位武林高人,射了這根思茅草葉子打死老虎,救我性命,看來這天門山中多有隱士異人。
周海江鎮(zhèn)定了一會兒心神,高聲呼喊道:“那一位高人,救我性命,還請相見!”他一連喊了三五聲,周圍寂靜極了,除了幾只麻雀在林中嘰嘰喳喳,再無半點聲響,周海江用衣袖抹了抹額頭的汗,心中暗忖:趁天色還早,趕緊走路,不然一會兒再出來一只大蟲,豈不是枉自丟了性命,總不可能還有這么好的運氣,又來個高人相救。
周海江從樹林中出來,奔著上山小路,拔足狂奔,行了十多里地遠遠望見山坳處果然有個村子,約莫有三十多戶人家。就那村子后邊,一座古剎!
正是:
孤身二闖天門山,一心只要參機玄。
林中偏又遇猛虎,九死一生從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