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看著男人的背影，聳了聳肩。只要丁太太不找她麻煩，她才不會上去討沒趣。
外邊兒下著雨，商歌從前臺借了把雨傘，到醫(yī)院旁邊的粥店買了三份清淡的粥。
雖說天氣不好，但醫(yī)院里人流沒有減少，商歌想著昨天桑榑說的話，決定去江子釿家里，打掃一下屋子。
他一直不在，屋子肯定已經(jīng)積灰了。
回病房的半途，商歌去了一趟桑榑的辦公室。
桑榑正在辦公，商歌給他遞了一份早餐粥，問他阿婆手術(shù)的事兒。
“謝謝。”桑榑沒有客氣，他確實是餓了，打開粥，一邊吃一邊和商歌對話，“手術(shù)方案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但是手術(shù)需要在海城進行，術(shù)前有一個月的準備工作，需要病人提前過去，你這里沒問題吧？”
商歌沒想到事情這么快就有了著落，聽說要去海城，她表情微滯。
桑榑應(yīng)該是看出來了她的抵觸心理：“其實你沒必要過去，我的團隊完全可以照顧好病人。但是如果有認識的人陪伴，病人的心理負擔會輕一些?！?p> 再怎么對海城有陰影，商歌永遠會把阿婆的身體放在第一位。
“放心吧，桑醫(yī)生，我會陪阿婆去海城的?！?p>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好事兒。
三年過去了，就算去了海城，也不一定就會見到那些人。
只回去一次，又何妨？
商歌心情總體上是好的。
她哼著小曲兒回到病房時，阿婆已經(jīng)醒了，一個小護士在給阿婆換藥。
阿婆雖然看不見，但聽商歌的聲音，便知道她嘴角是帶著笑的。
“什么事兒這么高興，小歌？”阿婆問道，嘴角也揚起。
商歌坐在阿婆床邊，問：“阿婆想不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阿婆擺擺手：“不用，你該去哪兒去哪兒，我就在這兒呆著?！?p> 商歌疑惑，阿婆怎么知道她打算出去的？
但是她沒有問出口，伸手抱住阿婆，說您的病有救了，找到人給您做手術(shù)了。
阿婆先是一怔，隨后手在商歌背上拍著：“阿婆高興，阿婆真的高興，有小歌，是阿婆三世修來的福份啊?！?p> “阿婆，遇見您，才是我的福氣?！鄙谈柽肿煨Γ澳欢〞L命百歲的！”
叮囑小護士照顧好阿婆，她就離開醫(yī)院，前往江子釿的“住處”了。
地址是桑榑給的，離人民醫(yī)院不遠，在西城的別墅區(qū)。
拿鑰匙和門禁卡打卡門，商歌脫下泥濘的靴子，低頭換鞋。
換完鞋一起身，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門外。
西裝褶皺，風塵仆仆。
江子釿身上哪里只是濕，他就像在河里游了泳，然后又在泥水里打了十個滾兒。
“你掉泥坑里了？”商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她連忙打開門讓江子釿進來。
江子釿沒想到她已經(jīng)過來了，愣了半秒。
他意識到一定是桑榑讓她過來的，笑道：“可不是么?！?p> 幾周不見，她一點兒也沒變。
江子釿靠近商歌，想抱一下她，但動作一半還是打住了：“咳咳，我先洗個澡。”
商歌沒來的及問更多的問題，江子釿就進了樓上的浴室。
她原地站了一會兒，便去拿工具打掃衛(wèi)生。
沒多久，門又被敲響。
商歌去開門，門前是一個提著紙袋子的男人。
“你好，我來給江總送衣服。”男人看到商歌略微有些驚訝。
“江子釿？”商歌問。
“是的。”沈中把袋子遞進來。
商歌接過衣服，看了一眼，確實是男式服裝。
“你是？”商歌問道。
外面的人，也是狼狽，雖然打了傘，但由于地上泥濘，他的鞋和褲子全濕了。
“額，我是沈中，江總的助理。江總，是回來了吧？”沈中瞥到了江子釿進門換下來的皮鞋。
“哦，他應(yīng)該是在洗澡，你要不要進來待一會兒？”商歌看這個人舉止禮貌，并不讓人反感。
“哦，那也行?！鄙蛑幸矝]有客氣，進門換了鞋。
“那個，江子釿應(yīng)該快出來了?！鄙谈枳屔蛑凶嘲l(fā)上，自己重新拿起工具打掃衛(wèi)生。
原來是清潔工啊，沈中心中想。
“有水嗎？”沈中問道。
他一大早被吩咐調(diào)查丁家的事兒，然后一個電話又被叫過來送衣服，連口水都沒喝上。
商歌動作停下來，確認沈中是同給她說話：“哦，應(yīng)該有，我給你倒?！?p> “謝謝?！鄙蛑薪舆^水杯，揮揮手，“你去忙吧。”
“嗯。”商歌話并不多。
“你沒長手？”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沈中手中的水杯掉到地上碎開。
尋著聲音看去，沈中立馬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江總?！?p> 江子釿穿著浴袍，頭發(fā)濕漉漉的，估計是剛洗完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臉色很黑，看沈中的目光帶著冰涼。
沈中立嚇得差點跪下，立即在腦海里把這幾天做過的事全部反思一遍，是哪里做的沒讓江總滿意嗎？
“把地收拾了，然后該干嘛干嘛去?！苯逾Y看了看地面上的玻璃碎渣，吩咐沈中。
“好的好的?！鄙蛑羞B忙答應(yīng)，然后蹲下收拾碎片。
“我來吧?！鄙谈枵檬掷锬弥鍧嵐ぞ撸哌^去要幫忙。
“讓他自己弄?！睂ι谈枵f話，江子釿的聲音明顯柔和許多。
商歌只好把清潔工具給了沈中，讓他自己收拾。
江子釿走到商歌身邊，認真地看著她的臉。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他咳了一聲，低聲道：“餓了，做點兒飯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整個表情都是溫柔的。
沈中趕緊低下頭打掃玻璃渣，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這女的，和總裁關(guān)系不一般??！
跟了總裁十一年，總裁對誰不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就連對女員工，從來都是該罵的就劈頭蓋臉罵?？芍^是毫無紳士風度。
他一拍腦門兒，突然知道總裁為什么剛才臉那么黑了！
他把總裁的小情人當成保姆使喚，難道能有好臉子看？
哎，是他不長眼！
收拾好之后，沈中起身，發(fā)現(xiàn)剛才的女人已經(jīng)進了廚房，而總裁正從廚房出來。
總裁的面色，竟然是帶著笑的？
喲喲喲，真的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