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過往（1）

　　聶小兮的父親年輕時也算一表人才，雖說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但應酬賄賂卻樣樣少不了，聶小兮的母親劉素也是書香人家，端莊嫻雅，兩人在一場活動中相識相愛。聶小兮小時候的生活也算幸福美滿。

　　當時聶小兮的父親聽說有一項大單子，為一個大公司供一批木材，招標的公司很多，老聶的小公司是沒有什么優(yōu)勢的，既沒有規(guī)模，他的木材也沒有什么特色。老聶的公司開始虧損，只能靠做假賬勉強支持：“我一個小公司，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的。”

　　劉素結婚后本就不再摻和生意上的事，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當聽聞公司的合伙人無意間拜訪時候提起：“聽說我哥賄賂了那家大公司的經(jīng)理，這下能狠狠的賺一筆！”那人提著水果籃，還有上好的煙酒。

　　“什么！”

　　那人詫異道：“嫂子，我大哥沒告訴你……”

　　之后的事情那人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嫂子，你還懷著一個呢！別動了胎氣。”那人將媽媽送到醫(yī)院就走了。

　　當時的聶小兮就在媽媽的旁邊。

　　媽媽在醫(yī)院里調(diào)養(yǎng)，夜晚，老聶和媽媽大吵了一架，病房里的門被老聶拍的啪啪響，接著又是一陣寂靜，小學作文里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就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聶小兮覺得這句話用在這里竟不覺得有一點唐突。

　　“公司虧了那么多，這個大單子我一定要接到手。”

　　“沒有錢全家人吃什么，你住的房子哪里來的，還有小兮，你讓他以后怎么活？”

　　“你滾！”

　　“現(xiàn)在的生意，背后耍的鬼計比你吃過飯還多，我要是不這樣做，這個公司還怎么開？”

　　老聶從病房出來，頭都沒回一下就走了，只有聶小兮在病房的走廊上。

　　老聶回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母親也是愛答不理，老聶每次回家，都只有發(fā)脾氣的聲音和滿嘴的酒味。

　　糊弄的經(jīng)理不靠事，收了錢就想坐地起價，最后工程給了別家公司他也只是拍拍屁股說：“我已經(jīng)盡力了，上級做的決定，我也無能為力……”

　　公司虧損，老聶受了很大的打擊，喝得不省人事，劉素的冷眼讓他更加煩悶。

　　“你現(xiàn)在開心了嗎？公司已經(jīng)窮得，員工，股東一個個跑來問我要工資，現(xiàn)在，如你所愿了……”

　　這是兩人第一次打架，他拽著媽媽的頭發(fā)，媽媽痛苦的蜷縮在一邊，嘴里不時嘀咕一句，媽媽的神情恍惚，眼淚從雙頰上流下。聶小兮躲在被窩里，頭不敢伸出來。

　　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媽媽的目光也越來越呆滯，七歲的聶小兮開始許愿：我不要爸爸了……

　　老聶被人告上了法院，罪名是賄賂罪和強奸罪，而公司做假賬的事情也被捅了出來，當時的幾位股東，紛紛把責任往老聶身上推，一邊把自己手里的財產(chǎn)洗白，讓警察查不到他們的頭上。

　　這時，媽媽肚子里的小寶寶已經(jīng)出生了。只不過這時的老聶還在庭上等著審判。

　　是個女孩，名字叫聶小英。這是媽媽對老聶說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