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繪!”
花凜的神色變得嚴(yán)肅,讓困惑不解的春繪忍不住望向她。
“你是想起來了嗎?”
春繪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卻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
‘想起來什么?’
‘和花凜的約定嗎?’
她記得今天早上和花凜聊到的約定,也記得自己當(dāng)時(shí)不自覺的回想起兩人約定時(shí)的對話的確信。
只是在剛才,她突然間疑惑自己和花凜的所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這只是一瞬間的詫異,她很快想起原因。
可奇怪的是,就像是記憶出現(xiàn)了斷層,她只能記得今天的事情,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否有和花凜聊過約定過這件事。
——“不是啊,開學(xué)的第一天我們不是約定好去神社的嗎?可是因?yàn)槲疑×恕?p> ‘開學(xué)的第一天……’
‘是這樣的嗎?’
‘可為什么……我想不起來……’
‘我真的有去學(xué)校嗎?’
“我,我不記得……”我不記得和你的約定。
春繪看見花凜抿了抿唇,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
“那算了,你還想去神社嗎?”
‘神社……’
‘不對,不是這件事?!?p> ‘好奇怪啊……是哪里奇怪……’
春繪移開目光,看著眼前長長的青石階梯,“我們……回去吧?!?p> 她想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記憶。
“嗯……”
來時(shí)高興,去時(shí)沉默。
花凜將春繪送到公交車站后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陪著春繪一直等到公交車來。
“明天見?!?p> “嗯,明天見?!?p> 花凜看著遠(yuǎn)去的公交,提提劃下肩的學(xué)生包,轉(zhuǎn)身走了。
春繪找到一個(gè)靠窗的位置坐下,呆愣了一會兒后,偏頭看向窗外。
路邊的景色就像是翻開的相簿,在眼里急速掠過,在腦中也沒停留任何印象。
——“你還記得你這幾天做什么了嗎?”
——“你是想起來了嗎?”
——“沒什么……早上好啊,春繪?!?p> ——“你在說什么呀,我們不是約定好一起來神社玩嗎?”
人對記憶總是有一種自我的依賴和堅(jiān)信,或許有時(shí)候也會忘記自己做過的事,但這并不足以讓人產(chǎn)生恐慌,因?yàn)槿瞬粫涀∷械氖虑椤?p> 然而,整整兩天的記憶都是漆黑一片,如何不讓人心生懼意?
‘前兩天……我在哪里?’
她棕色的眼睛失去了笑意,神色間有幾分迷茫,幾分害怕。
‘花凜也很奇怪……’
‘我到底是怎么了?’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回到家。
“春繪小姐,你回來了?!?p> 久候在門外的管家江口鈴也弓著腰,體貼的拿過春繪的包,跟在身后輕聲的關(guān)心著春繪。
“小姐這是怎么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春繪搖頭,沒出聲。
過了會兒,她帶著遲疑的聲音響起來。
“我昨天,去學(xué)校了嗎?”
“小姐不是在家養(yǎng)病嗎?怎么可能去學(xué)校呢。”
“……哦?!?p> “……那我前天,去學(xué)校了嗎?”
“去了。小姐怎么問這些?”
春繪偏過頭,瞧見管家臉上的微笑和輕微困惑。
“沒什么……”
飯桌上,她端著碗,看著擺在自己前面的菜,遲遲不吃。
惹得田中夫婦擔(dān)心,頻頻問她是不是飯菜不合胃,還是昨天的病還沒好全。
“……爸爸,我昨天生病了嗎?”
田中夫婦面面相覷,“是,是啊,春繪,怎么了呀?”
“……沒什么。”
“……只是心情有些不好?!?p> 她胡亂編了個(gè)理由搪塞住他們的擔(dān)心。
不過,她的心情的確不好。
洗澡的時(shí)候,她直到水冷了,在女仆的著急呼喚下才裹著浴巾出去。
入睡前,她盯著黑黑的天花板遲遲不眨眼。
她想不起來。
為什么?
直至困意席卷,模模糊糊間,她似乎看到了一片白,白的像雪。
‘這是什么……’
仿佛有一種魔力將她拉入沉睡的漩渦,她反抗的意識如同一粒水珠融入其中,掀不起風(fēng)浪,只能順從。
次日。
太陽初升。
櫻花如云,道路載香。
花凜看見前面櫻花樹底下站著的春繪,仰著頭看著那棵學(xué)校門前開的最艷麗的櫻花。
清晨的風(fēng)吹過春繪垂落的頭發(fā),將裙子輕輕的掀起,也帶著些許櫻花從樹枝飄落,有一片正好落在了春繪的頭頂,美的仿若詩畫。
她想了想,正要打聲招呼時(shí),春繪看了過來。
跟她笑著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