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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蜜愛之總裁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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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蜜愛之總裁的逃妻 兮夢怡 4352 2020-02-05 00:00:00

  “新娘是華人?”

  “確是華人?!?p>  他仍不復(fù)記憶,苗紅見已經(jīng)拖無可拖,只得黯然道:“祝你們幸福?!?p>  亞都拿追上來,“小姐,你是誰?”

  苗紅沒有回答,悄悄上車。

  亞都拿到那個時候,依然一頭霧水,莫名其妙,誰?他摸著后腦想,那女子是誰?

  廠里工人叫他,他知道有急事待辦,便把外頭的人與事丟在腦后。

  苗紅上了車,司機問:“小姐,去何處?”

  半晌,苗紅才回答:“去城里。”

  這時,她才知道黎子中對她有多好。

  而年輕的她,因為一切來得太易太快,覺得一切均理所當(dāng)然,并且,太多的愛令她窒息。

  她到律師樓去簽房屋買賣契約。

  崔律師出來招呼她。

  她抬起頭,問那年輕英俊的律師:“你是受黎子中所托,還是真心照顧我?”

  那年輕人知道機不可失,小心翼翼回答:“我第一眼見你就知道你是我心目中理想伴侶?!?p>  苗紅笑一笑,“怕只怕你會失望?!?p>  崔律師說:“你放心,我并不是一個喜歡幻想的人?!?p>  他沒有把她當(dāng)公主看待。

  也不認(rèn)為她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他帶她見朋友、看電影、跳舞、旅行……像普通人對待女朋友一樣。

  可是苗紅已經(jīng)感激得不得了。

  最要緊的是,她的事,他全知道,不必她選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候,深深吸一口氣,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然后等他的反應(yīng),看他是否會原諒她。

  翌年他們就結(jié)婚了。

  儀式十分簡單,她只邀請了弟弟一家觀禮。

  她聽到弟弟說:“姐姐總算嫁了一個理想丈夫?!?p>  弟媳說:“姐姐長得美。”

  “不,好多人長得更美都沒她那么幸運?!?p>  苗紅一怔,她幸運嗎,至少在旁人眼中的確如此。

  她并不介意他人怎么想。

  過了些日子,她見到了黎子華,待崔君走開了,她輕輕問:“他知道我的事嗎?”

  “他知道?!?p>  “他有無說什么?”

  “沒有。”

  苗紅低下頭,沒有表情中嘴角卻帶微微一絲笑。

  “他只叫我看看你是否還戴著那枚指環(huán)?!?p>  苗紅伸出左手。

  黎子華看到那只戒指仍在她無名指上,甚覺安慰,他可以合理地回復(fù)他了。

  “對,我也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p>  苗紅抬起頭來,“快說,世上甚少好消息。”

  “我明年二月就要做父親了?!?p>  “子華,”苗紅由衷地高興,“真是太好了。”

  寫到這里,有人開門進來。

  “姐姐,你還沒睡?”

  如心握著筆沒好氣地轉(zhuǎn)過頭去笑問:“你們又睡了嗎?”

  “姐姐,”兩個妹妹說,“你臉色蒼白,還不快去休息?!?p>  如心說:“你們何嘗不是熊貓眼。”

  “姐姐比從前更伶牙俐齒?!?p>  “還不是跟你們學(xué)的,不保護自己行嗎?”

  大妹點頭,“看,多厲害,我們可放心了?!?p>  “什么,”如心大奇,“你曾經(jīng)為我擔(dān)心過?”

  “當(dāng)然,”小妹搶著說,“曾經(jīng)一度,你那言行舉止似某小說家筆下的女主角,簡直不像活在真實的世界里,后來,又跑到一個夢幻島去居住,多可怕?!?p>  如心笑了。

  衣露申可不是夢幻島,那里每個雇員都得定期發(fā)薪水。

  如心又提起筆。

  大妹把筆收起,“今天到此為止?!?p>  “喂喂喂,別打岔?!?p>  二妹已把燈熄掉,索性在黑暗里更衣。

  “姐,有你替我們安排,真幸運,有些同學(xué),先得打幾年工儲錢才能升學(xué),一針一線靠自己,家人不聞不問,根本不理他們前途,動輒潑冷水,說什么量力而為是人間美德之類,多苦。”

  如心微笑,“可是如果把你們當(dāng)嬰兒那樣照顧,你們一定會反抗?!?p>  “說得也是,有些同學(xué)的父母實在太周到,老是不放手,孩子穿什么顏色衣服都編排好不得違命,一切為他們好,非得讀醫(yī)科彈梵啞鈴娶表妹不可,真要命?!?p>  如心在黑暗中笑出來。

  妹妹感喟,“至少我們有瞎闖的自由?!?p>  “是,成功與否并不重要,過程有趣即不枉此行?!?p>  “不過姐姐放心,我們一定會畢業(yè)?!?p>  沒有回音。

  “姐姐,姐姐?”

  “她已經(jīng)睡著了?!?p>  “姐姐一直在寫什么。”

  “不知道,某一個故事?!?p>  “她可打算與我們一起開學(xué)?”

  “可能另有打算,她現(xiàn)在那么富有,不必走平常人走的路,做普通人做的事?!?p>  “許仲智最好的地方是把她當(dāng)普通人。”

  “那是因為姐姐個性好,絲毫沒有把自己視為不平常?!?p>  “他們會結(jié)婚嗎?”

  “言之過早。”

  “我恐怕要到三十過后才會論婚嫁?!?p>  “誰問你!”

  “噯,真好,現(xiàn)在不大有人問女孩子幾時結(jié)婚了?!?p>  “以前有人問嗎?”

  “媽媽說從前打十七歲開始就不住有親友關(guān)懷地殷殷垂詢?!?p>  “關(guān)他們什么事?”

  “同纏足一樣,是種不良習(xí)俗?!?p>  “此刻都蠲免了。”

  終于兩個人都睡著了。

  如心睜開雙眼。

  她微微笑,從前一直沒留意妹妹們意見,老覺得她倆喧嘩幼稚。

  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長大了,說話甚有高見。

  真是,自苗紅那一代至今,女性所承受的壓力已轉(zhuǎn)了方向。

  以前,嫁得好是唯一目標(biāo),那人最好事業(yè)有基礎(chǔ)兼愛護妻兒,次一等,老實人也可以,如不,則是女方的終身烙印。

  三十年后,像妹妹她們,首先關(guān)心她們自己的事業(yè),能不能在社會上占一席位,可否受人尊敬,能夠去到何種地步……

  婚姻則隨緣,可有可無,有的話一樣珍惜,沒有也一樣高興。

  如心悄悄走到客廳,開亮燈,攤開紙筆,繼續(xù)她的故事。

  剛才寫到什么地方?

  呵,對,黎子華翌年要做父親了,他的孩子就是黎旭芝。

  苗紅沒想到半年后她也獲得喜訊,她把女兒命名崔碧珊。

  兩個母親都決定親手帶孩子,環(huán)境相似,故此十分接近,時?;ハ嘟粨Q意見與心得。

  孩子第一聲笑,第一句開口說話,第一次開步,都叫母親驚喜,孩子每一個小動作都令她們著迷,他們自成一國,有獨立的語言,不足為外人道,她們已不再關(guān)心世上其他大小事宜。

  她倆時常約了到公園小坐,兩個孩子一起開學(xué)、學(xué)彈琴、補習(xí)算術(shù)……

  過去仿佛不再存在。

  她真的統(tǒng)統(tǒng)忘記了嗎?

  沒有人看得出來。

  崔氏在事業(yè)上異常成功,名利雙收,苗紅日子過得很稱心。

  過一陣子,她偶爾自丈夫處得知他許多生意因黎家介紹而來。

  她向子華道謝。

  子華詫異,“不,不是我,是子中,你不知道嗎?”

  是黎子中。

  半晌,苗紅問:“他好嗎?”

  “此君有做生意天才,無論是哪一行,一點即通,一通即精,他名下此刻有十八間商號,間間賺錢?!?p>  “他仍然獨身?”

  “是,他說婚姻生活不適合他,他自認(rèn)與人相處是他最弱一環(huán),他手下千余人,發(fā)號施令慣了,很難與人平起平坐。”

  “他快樂嗎?”

  “我看不出有什么原因會不快樂,運籌帷幄的滿足感極大,他社會圈又寬闊?!?p>  “女朋友呢?”

  “當(dāng)然也有女友,沒介紹給家人認(rèn)識。”

  苗紅微微笑,“知道他無恙真是好。”

  “他也那么說。”

  “是嗎?子中也問起我?”

  “自然,問孩子像不像你?!?p>  “很像,”苗紅笑笑說,“什么都平平,無突出之處?!?p>  “那不好嗎,最好是那樣。”

  苗紅不語,嘴角仍含笑意。

  生育后她胖了一點,臉容不失秀麗,可是子華就看不出為何表哥會為她那樣顛倒。

  “也許,”他說,“大家可以見個面。”

  苗紅搖搖頭,“不,讓他留個好印象吧,我現(xiàn)在就像個帶孩子的女人?!?p>  子華不以為然,“肯在家?guī)Ш⒆拥呐幼蠲?。?p>  “你肯那樣講,做你妻子最幸福?!?p>  子華真是個好人。

  苗紅與黎子中并沒有再見面,他浪跡天涯,她守在家里,二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若無刻意安排,很難碰面。

  孩子們大了,成為好朋友。

  苗紅對子華夫婦說:“我自幼最想有一個固定的住所、寬大、舒適,永久地址,到了成年,仍可找到某墻角孩提時涂鴉的痕跡?!?p>  “我們那一代是較為離亂?!?p>  “可是碧珊聽見同學(xué)們搬家就問我們幾時也搬,她貪新鮮?!?p>  “小孩子嘛就是這樣?!?p>  “人都是如此吧,沒有什么想什么?!?p>  “你呢?”子華問,“你也認(rèn)為得不到的最好?”

  “不,我很珍惜現(xiàn)狀,千金不易?!?p>  子華夫婦交換一個眼色,十分寬慰。

  是夜,苗紅半夜驚醒,耳畔像聽到音樂。

  她自床上起來,推開窗戶。

  噫,奇怪,窗下不是車水馬龍的大街,反而是一個泳池。

  樹影婆娑,人影幢幢,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覺得她是濃烈被愛的一個人,因此無比歡愉,她喊出來,“等一等,等一等?!?p>  池畔諸人抬起頭來。

  忽然之間,有強光朝她面孔照來,她舉起手遮住雙目。

  “醒醒,醒醒。”

  苗紅睜開眼,半晌不作聲,呵,在夢里她回到衣露申島上去了。

  那時,她很年輕很年輕,相信長得也非常非常美。

  丈夫問她:“你怎么了?”

  “我有點不舒服?!?p>  是那個時候,她開始生病。

  有一只手搭到如心的肩膀上。

  她猛然抬起頭,看到大妹站在身后。

  “姐,你還在寫!故事又不會竄跑逃逸,你干嗎非立時三刻做出來不可,多傷神?!?p>  如心站起來,伸個懶腰。

  每次要待寫完一章才知道有多累。

  “寫完了沒有?”

  “這不是一部完整的小說?!?p>  “那你寫來干什么?”

  小妹也起來了,“寫完后再整理嘛?!?p>  “那多費時。”

  “不會比讀大學(xué)更費勁啦。”

  “真是,這三年下來,我倆就老大了?!?p>  如心笑,妹妹們自有妹妹們的憂慮。

  “姐,告訴我們,你除出督促我們讀書還打算怎樣?!?p>  如心又笑,“你倆關(guān)心我的前途?”

  “父親老說,如不升學(xué),則速速結(jié)婚?!?p>  “結(jié)婚不可當(dāng)一件事做,已婚未婚人士均需工作進修。”

  大妹點頭,“這是我們的想法,上一代認(rèn)為結(jié)婚表示休止符?!?p>  “已經(jīng)證明大錯特錯。”

  “那姐姐是打算回緣緣齋?!?p>  “可能是可能不是?!?p>  大妹笑,“尚未決定。”

  “先得把手上這故事交待清楚再說。”

  “還需多久?”

  “快了,在你們開學(xué)后一定可以完成?!?p>  兩個妹妹交換一個眼色,“姐姐,我們想買一部車子——”

  如心的心思又回到故事上去,“讓許仲智陪你們?nèi)ヌ粢徊吭鷮嵉暮密嚒?p>  當(dāng)日,她見到了許仲智,問他:“骨灰,怎么會到了衣露申島?”

  沒料到小許回答:“很簡單?!?p>  如心揚起眉毛,“什么?”

  小許重復(fù)一遍,“很簡單,我問過崔碧珊,那是她母親的遺囑,骨灰,送到衣露申島上存放?!?p>  如心微微張大嘴。

  “現(xiàn)在衣島換了主人,她意欲把骨灰領(lǐng)回去。”

  如心垂下頭。

  “你還有什么問題?”

  “有,有,有,”如心說,“為什么骨灰要放在那么隱蔽的地方?為什么黎子中那樣縝密的人,對那盒骨灰沒有妥善的安排?”

  “你問得很有道理,也許,他已經(jīng)忘記了她?!?p>  如心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許仲智承認(rèn),“他倆永遠(yuǎn)不會忘記對方?!?p>  “讓我們回到衣露申去。”

  “你的病全好了嗎?”

  “身子已恢復(fù)了嗎?”

  “真可惜那幾個女孩子對衣島毫無興趣。”

  “那多好,無人會同我爭那座島了?!?p>  “你不打算轉(zhuǎn)讓?”許仲智私底下不愿如心住在島上。

  “讓它在那里有什么不好?”

  “臺灣客人出這個價錢?!?p>  許仲智給如心看一個數(shù)目字。

  如心動念,“租給他們可好?”

  “噯,我去問一問。”

  “租金可全部捐到兒童醫(yī)院去?!?p>  “你好似特別眷顧兒童?!?p>  如心想一想,“兒童的不幸,大抵不屬于咎由自取類,通常悲劇無端降在他們身上,真正可憐,值得幫忙?!?p>  “你總也要個地方住,這樣吧,拿著那邊的租金來貼補你的房租,有剩才捐出去?!?p>  如心不勝感激,他老是替她著想。

  “你放心,我經(jīng)濟情況良好。”

  許仲智也不再避嫌,問道:“怎么會?”

  “我剛繼承了姑婆一筆遺產(chǎn)?!?p>  “啊,你堪稱繼承專家?!?p>  “是,我自己亦嘖嘖稱奇?!?p>  “你一定很討老人喜歡?!?p>  講得很對,如心個性沉靜,耐性又好,不比同齡女子,欠缺集中能力,一下子精神懶散,目光游離。

  不要說是老人,許仲智也很欣賞她這個優(yōu)點。

  “故事脫稿沒有?”

  “差不多了?!?p>  “寫作生涯易,或者不易?”

  “自然艱難之至?!?p>  “崔碧珊的請求——”

  “她可以隨時到島上取回骨灰?!?p>  “那么,就明天吧,她們好似極忙,不住自地球一邊趕到另一邊,自一個角落趕到另外一個角落,周而復(fù)始,馬不停蹄?!?p>  “這是時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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