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千燕山
子午馬被迫只能跟他們走,還不時往后瞧著,希望爺爺他們能趕快來救自己,這是他頭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這么不想死。
走到谷底的時候,兩邊已經(jīng)狹窄到只能一人通行了,而前面是條死路。川中五龍的老四翻海龍拿著地圖和工具在最前面,他看上去要精瘦的多。
翻天龍?zhí)ь^看著眼前的大山,不禁贊道:“這地方確實是個藏墓的好地方啊?!?p> “只是有些奇怪,以前就沒人發(fā)現(xiàn)這里有墓穴嗎?”
翻海龍拿著十字鎬鑿了鑿巖壁,聽了聽里面的動靜,然后又拿著地圖研究了一番,皺著眉頭說:“這里標(biāo)記著入口,可是什么也沒有啊?!?p> “怎么會呢?”
“你看嘛,這周圍全是巖石,也沒個門,從哪里進去?!狈}堈f著還對著周圍的巖石砸了一圈,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仨憽?p> “你出來你出來?!狈忑埻胱约哼M去查看查看,可是這地方窄的很,兩人根本錯不開身。翻天龍急了,趴下從翻海龍的褲襠下走,兩人這才換過位置。
翻天龍打著火折子看了一遍,果然是啥也沒有,“地圖給我?!?p> 翻海龍把地圖遞過去,對著那地圖看了半天,又查看了一遍眼前,他撓撓頭,難道這地圖標(biāo)錯了。
他腳下一挪,發(fā)現(xiàn)有些軟軟的,低頭看看,又看看手上的地圖,突然間“嘿嘿”笑了起來:“你說你還叫海龍,沒看出這是個王八嘛?”
“怎么了,大哥?”
翻天龍指著地圖給身后的弟兄看,“你們看,這墓的形狀是個大王八,我們就在他的腚眼那地方?!比缓蠓忑堄痔吡颂吣_邊,“就是這里,我們得在他腚眼里進去呢?!?p> 這千燕山多巖,就像個烏龜殼蓋在墓穴上,所以很難讓人發(fā)現(xiàn)。進出路也只有兩條,一個是烏龜頭,一個是烏龜腚。如果沒有這地圖,只依風(fēng)水而尋,也不是尋不到。這風(fēng)水格局名為赑屃探海,山勢利東南,銜河吞水,若山上生苔,則山中必有空漏,正好可開洞鑿穴。所以,這赑屃的頭一定在東南方,而尾巴在西北。溫家的祖宗把門標(biāo)記在屁股上,也真是夠奇葩。
等到把土挖深了兩米,果然就看到了一條甬道,朝著千燕山的方向。
子午馬被夾在中間,手腳相繼,只能跟著他們往前爬。這四周的磚石上也生了青苔,陰潮的厲害,有時候爬著爬著手掌壓在上面,會讓人有種摸到一只毛茸茸帶血的手的感覺。
“到出口了?!迸涝谧钋懊娴姆讫埿老驳亟辛艘宦?。
子午馬往前抬頭看,只見他手上的火把“嗤啦”一聲燃了起來,借著火光可以看到這條甬道的輪廓。
翻云龍把火把扔出去,然后便急匆匆往外鉆,后面的翻天龍說:“你急什么,先看看情況?!痹捯暨€沒落地,就聽前面?zhèn)鱽硪坏里L(fēng)聲,然后有個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子午馬一愣,心想怎么回事,就見那翻云龍的脖頸噴出一道鮮血,身子直接栽了下去。
“老三!”
“三哥!”甬道里三人痛心疾首地喊著。
一股無比的恐懼感在子午馬心底開始蔓延,剛才到底是什么東西一掠而過,那翻云龍的腦袋怎么就飛了。
子午馬想向后退,卻被溫行風(fēng)擋住,“不許后退,往前走?!?p> 這時在前面的翻天龍用悲愴的聲音說道:“有墓衛(wèi),把腦袋縮進衣服里?!?p> 只見那剩下的川中三龍把衣領(lǐng)使勁往上拉,腦袋縮進了衣服里面,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子午馬也只好跟著學(xué)。
子午馬看著那翻天龍安然無恙爬出了甬道,他也只好壯著膽子往前爬,翻海龍扔的火把正在地上冒著煙,照得周圍昏昏暗暗的,爬出去的川中三龍正圍著身首分離的翻云龍低聲哀嚎。到底是什么把翻云龍的腦袋砍了下來,子午馬疑問著剛探出身子,卻感覺身旁有個人影,他一抬頭,嚇得哇地一聲叫了出來。一具干尸突兀著眼球正盯著他,差點沒把他的心臟嚇得從嘴里跳出來。
“怎么回事?”后面的溫行風(fēng)還不知道情況,他的臉上仍是帶著那個鳥羽面具,看上去陰森森的,似乎比這干尸更可怖。
“有……有干尸?!弊游珩R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現(xiàn)在他明白翻海龍怎么死的了,這干尸披著一身鎧甲,遮蓋全身,手上高舉著一柄黑森森的大刀斧。那翻海龍,定是想爬出這甬道時被干尸砍了頭。
“趕緊出去?!?p> 子午馬只好從那把高舉著的大斧子下往外爬,干尸的兩顆眼珠子一直瞪著他,別提多毛骨悚然了。不過奇怪的是,他平安地鉆了出去,干尸并沒有揮斧砍他,溫行風(fēng)也安全鉆了出來。
子午馬看看周圍,眼前是一個很長的回廊,向著左右兩邊通著,遠(yuǎn)處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相比那狹窄的甬道同樣讓人覺得恐懼不安。翻海龍的頭顱就在他的腳邊,血涌了一地,一直朝著子午馬這邊流。子午馬向后退了退,轉(zhuǎn)過頭去不敢直視。
“好你個溫家,又欠了我們川中五龍一條命?!狈忑堃е缾汉莺莸卣f著。
“好了,趕緊走?!睖匦酗L(fēng)催促道。
翻天龍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在這墓里隨時有危險,只怪他們一時大意,以為有這溫家的地圖不會有事。只是沒想到,這溫國公對自己的子孫都這么狠。
他們順著回廊朝右走,那個干尸并沒有追他們,也沒有再動過分毫,只是仍然保持著那個隨時準(zhǔn)備落斧的姿勢,等待著下一個倒霉蛋。
子午馬不時回頭看看它,心里仍然很是惶恐,“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墓衛(wèi),只知道砍下脖子上的腦袋,是被邪術(shù)陪葬的刀斧手。”至于是誰下的邪術(shù),自然是那些茅山道士,他們最擅長看風(fēng)水推命理,賺紅白喜事的錢。名氣大的就去服侍那些王公貴族,幫他們納吉避禍,祭天拜祖,最重要的就是為他們死后尋穴找墓,設(shè)置機關(guān)。而茅山派除了道術(shù)還集成許多鬼邪之術(shù)于一身,用在這里剛剛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