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感覺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可是矜持了片刻,掩飾不住欣喜地一扭頭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什么人,身后空蕩蕩一片,原來是生發(fā)出幻覺了,我不由得在心里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我有那么想見他的嗎?
以往的我過得多瀟灑的啊!現(xiàn)今何苦就為了他的一句話為難著自己的呢?
越想越煩,我覺得這樣也很是莫名其妙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看著水中自己的影子,從這個角度看去那道蜈蚣疤痕正是赫赫入目,說實話是挺丑的,我亦然決然地起身,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有意無意地我的確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周木白的小院前,其實我覺得我不該來找他的,不太好。韞威該會誤會的,他才發(fā)神經(jīng)地跟我表了白,又是位高權(quán)重的,他要對付周木白那不就是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的?。?p> 想到這兒,我覺得還是走開算了,可是一轉(zhuǎn)身,我又豁然開朗:韞威這段日子可是一直忙活著機關(guān)林試煉的事的,另外還有陸香香的事,該也騰不出其他的時間,我就去看一眼···
一個人特別想要做一件事了的話是可以為自己找到很多的理由的,合理的,不合理的,你想找總能找到的。
“周木白?!蔽肄D(zhuǎn)身便就興致勃勃了起來,還在院門外就喊了出來。
我還未在宮中見過比他住的地方更加破敗荒涼的地方呢,他的院里一個下人都沒有,好歹也是玉先生的曾侄女婿的啊,她都不照管一下的嗎?
“周木白?!蔽液傲撕枚嗦暥紱]有回應(yīng),就也不客氣地在這兒躲會兒清凈,順帶等一下他,他都沒有鎖門應(yīng)該是沒走遠。
我單手撐著腦袋,坐在石桌前發(fā)了會兒呆,一呆起來,一想起那天他同我說過的話,我就不由自主地沒出息地笑了,他說我和他愛的人一樣美。
“木白,你真是神了,那別人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的機關(guān),你竟一語就道破了。”
“趙兄過獎了,只是兮息堂與桔畫苑同在雨都,木白才略知一二的。”
門口處的人聲離我愈發(fā)近了,我來不及閃躲,就跟他們打了個正臉。
“趙卿哲!”
“辛可茹!”
我與來人異口異聲同時驚道。
周木白夾在了我們中間略微有些尷尬。
“你不是同殿下去研究機關(guān)林試煉了嗎?”我上前道,難道研究完了?不是說挺難的嗎?
“今日大有進展,殿下讓我們回來好好休息?!彼徽Z略過,“對了,你怎么會在這兒啊?”說完還饒有意味地把眼神從我身上移到了周木白身上。
“我,我,悶得慌,四處走走,看這兒清凈就過來了,不行嗎?”我沒好氣同他說道。趙卿哲是我武術(shù)課上的同門,他成績還是不錯的,都能被選入去做研究就可想而知了,他就屬于那種高傲的學(xué)霸,尤其看不慣學(xué)渣。要是我在算數(shù)課上的同門,絕對對我不是這個態(tài)度的。
“我聽說前幾天陸翔平親自去玄武堂為你打抱不平了,可以啊,辛可茹?!边@揶揄的口氣太討厭了,我在心里把他罵了個稀巴爛。
“阿茹,你夠可以的啊,武先生都敢挑釁,我可都沒那么大的勇氣,在下佩服得很?!?p> 我雙手交纏著來回磨搓,盡力地抑制住心中惱火:你等著,哪天讓我找到了機會,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對了啊,阿茹,武先生前幾日回堂中突擊,據(jù)說你表現(xiàn)得挺不錯的,我可是很期待的哦!”他半帶笑意地挖苦著我,隨后繞有深意地拍了拍周木白的肩膀,“周兄,改日再來看你?!?p> “趙兄慢走?!彼绱送诳辔?,周木白居然還彬彬有禮地把他迎了出去,他還一句話都沒同我說過的呢。
“我···”我氣得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趙卿哲走后不久,我也就裝腔作勢地要走。
我本該是氣沖沖地同周木白擦肩而過的,可是一經(jīng)過他身側(cè)就還是不由自主地同他對視了一眼,一對上還不爭氣地自己先停下來了,眼里心里像是都還透露著期待。
“慢走?!彼尤贿€主動給我讓開了一條路,客客氣氣地送客,他對誰都這樣的嗎?
“我···”我偏過頭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口走去。
“辛···茹茹···有事?”終于在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說話了,聽著像是一句挽留的話。
依著我的性子,是該有骨氣地說一句“沒事”而后頭也不回地走的,可就是雙腿不聽使喚地像是灌了鉛一樣不動彈了,扭捏糾結(jié)了半天才從嘴里吐出來兩個字“沒有”。
“心情不好?”他轉(zhuǎn)過身來了,我的怒火不由自主地消散了一半。真是奇怪,他為何就可以如此輕易地牽動我的情緒的???
“胃口不好,想喝蓮子羹了?!蔽乙厕D(zhuǎn)身,看見他,再大的惱火好似都能拋擲九霄云外了。
“抱歉我這兒現(xiàn)在沒了?!彼湓谌松砩系哪抗鉁睾椭翗O,語氣更是溫和之至,一瞬間我的心又暖了起來。
“那好吧,沒事了。”我抿嘴一笑,朝他吐了吐舌頭,轉(zhuǎn)身又從門口跑出去了,一路跑得飛快,快得差點兒沒剎住車,腳裸不經(jīng)意地一歪就一下子撲到了地上——某個人的腳尖前。
“慌張什么?”韞威緩緩彎下腰來,伸手扶了我一把。
“沒什么。你不是在試煉的嗎?怎么結(jié)束了?”我拿回自己的手自個揉了揉。
“凡事講究個勞逸結(jié)合?!表y威來得這么巧,讓我覺得我是得意忘了形,“剛才干什么去了?”
“那個,你怎么突然就來了?”
“方才趙卿哲兄妹去拜見了我,同我說了一些事。”他話中有話地說著,“然后我就來了!”
“我……還要上課呢,先行一步?!苯o他賠了個笑臉后趕緊還是先走為妙。
他就像一座巍峨的移動式大山擋住了我的去路,前后左右都翻不過。
“勞煩殿下讓一下,我還要去上課!”
“你來畫殿原是來上課的啊!”他這語氣是酸了嗎?不會吧。
“當然了!”我順著他的意思往下,也不想什么話中有話了,“不然我還能干什么???”
我怯生生地瞅了他一眼,趁他還未發(fā)作前先反客為主:“其實我本來不想來畫殿的,不知道辛可嘉有沒有同你說的啊?”
偷偷瞅一眼,他不動聲色,我便就繼續(xù):“我這幾天被射箭折磨得那是一個身心俱疲的??!你個天之驕子的天才是肯定不會明白的,就是我就是射不中,就是……”
他將信將疑,我自是不敢停,一停下來肯定就暴露了:“剛才還被趙卿哲嘲笑了,他真是太看不起人了,我…”
“你在何處遇見他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