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慕白瞪圓了眼,怪不得自己上回去佛陀寺的時候主持師父避而不見,原來自己上次看到的香火微弱不是偶然。
又是陸域明,又是這個老匹夫!
背地里不知道還搞了什么動作呢!
“殿下也莫要過于氣憤,有些事情皇上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想讓你知道應該是覺得還沒那個必要吧。”宮九欒又想起了陸域明那年撒下的彌天大謊,確實,有的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卻無能為力最讓人生不如死。
畢竟,祁慕白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宮九欒。
她又不生祁慕白的氣了,她甚至還覺得祁慕白身上的熱枕心腸讓人羨慕,可是,這樣的祁慕白終究有一天會被殺死。
那就讓自己親手殺死這個天真爛漫古道心腸的康王爺吧。
現(xiàn)在的南朝不需要這樣的王爺,南朝需要的是一個在血雨腥風中自衛(wèi)成長心如磐石城府深沉的儲君。
曾經(jīng)的殘酷殺死了樓若疏,那就讓現(xiàn)在的殘酷殺死祁慕白吧。
宮九欒陰暗地想,眼神中卻帶著大雄寶殿上那尊金身寶相的空洞,嘴角掛著和寶相一模一樣的憐憫輕笑。
看著這樣的宮先生,祁慕白不寒而栗。
許春風適時的給她披了件衣裳,由內(nèi)而外的冷意被阻隔在這衣裳里,宮九欒清醒了,她對著許春風扯出一個溫潤的笑來。
春風還是這么懂事,宮九欒這么覺得。
“言和呢?”宮九欒見沒了言和就問道。
祁慕白是注意到言和不在這里的,可他還沒從剛才的感覺中脫離出來,那樣的宮先生太陰冷了,他滿腦子只想著這個,許春風只能說:“言和好像剛剛就不在這兒?!?p> “好像?”宮九欒轉過身子,有些疑惑。
她不喜歡好像這樣的不確定表述。
許春風把頭低下去,一副認錯的模樣,身為宮九欒的貼身伺候,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宮九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高興了呢。
“先生恕罪,是我的錯。”許春風說。
宮九欒摸了摸她的頭頂,指尖微白,精致的臉上全是涼薄。
“去找找吧。”她收回手,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許春風剛要走,宮九欒又叫住她:“春風,方才,是我失控了?!?p> 許春風背對著宮九欒,聽見這話溫和的笑了笑,她轉身對宮九欒說:“先生哪里的話,明明是春風大意。”
在許春風眼里宮九欒是她最好的主子。
祁慕白眼底映著許春風的背影,如果自己方才沒看錯的話,宮九欒的手上是用了力的,她想干什么,難不成還想殺了許春風不成?這些時日以來。祁慕白是第一次感覺到外界里傳的宮九欒是什么樣兒的——毒辣冷漠不近人情,可是就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書生哪來的力氣去捏死一個人。
祁慕白覺得宮九欒就是個身子骨弱的江湖人而已,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不過就是有一群能打的手下罷了。
他這么想,全然不知道他其實并不完全了解宮九欒,或者說,他壓根就不了解宮先生。
突然覺得那道涼薄的視線瞥到了自己身上,祁慕白脊背一僵,強硬的拉開嘴角:“本王先去幫著春風姑娘找言和,先生您先自行休息一下?!闭f完這話后他一邊扯著衣擺一邊叫喊著讓許春風等等他。
——
被許春風和祁慕白尋找的言和卻是剛剛從圓德那兒出來。
大雄寶殿上宮九欒他們要走的時候,言和因為走了會神而落在了后面,剛要提起速度去追圓德突然在他身后出聲:“這位少爺,不知故友可還好?!?p> 剎那間,言和腦子里的那根弦猛然繃緊,那老和尚居然還認識自己的師父!
他凝起心神,眼神里充滿了戒備和危險,這個眼神像極了正在蟄伏的野獸。
這孩子,居然讓他教出來了這么重的獸性,圓德想。
他將言和領到后山,那里現(xiàn)在是沒有人的。
“老衲失禮,可否詢問一下少爺?shù)拿M?”圓德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后這才認真地盯著言和問道。
言和抱著胳膊,眼里的蔑視同宮九欒如出一轍,圓德見了直皺眉頭,怎么好端端的孩子給硬生生帶成這般刁鉆的模樣,這還是那家貴人的孩子嗎。
言和說:“喲,主持師父這么通透的人都能知道我們家先生的身份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名字呢?難不成我的神通比我家先生還要打上幾分不成。”言語里的刻薄尖酸不加掩飾。
圓德也不羞惱,言和想莫非出家人的氣量都是海嗎?
“少爺哪里的話,大人那么貴重的身份老衲怎敢褻瀆,只不過是好奇您的名字而已。”圓德無論如何也想知道言和是誰。
言和是誰?
言和就是言和嘛,他還能擁有別的名字別的身份嗎?
言和正值惱怒的爆發(fā)點上,宮九欒突然冒出來,不知道她是怎么過來的,圓德只感覺自己脖頸上陰風刺骨,扭頭看過去,自己嘴里身份貴重的宮大人正站在他身后微笑著看他。
“主持師父好奇我們家言和?”她問道。
圓德知道這是個不好應付的主兒,只好訕訕地笑:“只不過是看這位少爺在大人身邊伺候,一時間覺得面善罷了,哪有您說的那么好奇?!?p> 宮九欒定定地盯著他,那雙煙灰色的眼睛讓圓德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沒有更好?!闭f完這句話,宮九欒收回自己的凜冽,轉眼間又換上了她標志性的假面笑臉。
這個笑很假,可放在宮九欒臉上就顯現(xiàn)出一種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樣子。
“對了主持師父,您想要拜托給宮某的事,宮某恐怕無能為力?!闭f完這句話,她招呼上言和轉身就走開了。
言和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邊打量著她的神色,生怕被她看出來什么端倪,宮九欒假裝沒看見并不想打斷言和的小心思。
“你想圓德還活著嗎?”宮九欒問道。
言和一愣,想了想還是認真地回道:“還是不要動他了,畢竟是我?guī)煾傅呐f友。”
嗯?師父?
宮九欒抓住了言和話里的兩個字,不過她并不想過問,誰的身上又沒有點往事呢,況且言和有師父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江澄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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