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白返京的事只有祁慕桓知道,宮九欒護(hù)送了一路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了。進(jìn)了宮祁慕白立馬就奔向了自己的皇兄,他實在是擔(dān)心不過,皇兄身子那么弱,自己不在京都的這些天里指不定讓陸域明氣成什么樣了呢。
可看到祁慕桓氣色都算尚佳的站到他面前時倒是嚇了一跳,毒入骨髓的皇兄看上去似乎比自己離開時的狀態(tài)好多了。
祁慕桓莞爾:“得虧了江唯,倒是把陸域明氣得不輕?!?p> 祁慕白好奇了:“江唯那么大本事嗎?”
宮九欒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祁慕桓看了眼宮九欒轉(zhuǎn)而對自己的弟弟說:“江唯嘴皮子厲害,陸域明討不著好,而且江唯毒醫(yī)都高明,他也沒機會給朕下毒了?!?p> 宮九欒在一旁輕微笑笑,不說話。
他們到了一天了顧兆麟還沒有到,祁慕白覺得奇怪,兩行人在路上相遇,且顧兆麟的速度還比他們快,怎么他們都到了他還沒到。
“陸域明前幾日是不是出城門了?!睂m九欒說。
祁慕白想起來祁慕桓跟他說的話,他告訴了宮九欒:“對,是出城了,難不成他去見了顧兆麟?”
宮九欒手指敲著桌子,一下一下的。
“不出意外的話,是?!?p> 得到了肯定答復(fù)的祁慕白氣極反笑,“他倒是大膽,不怕讓人抓了現(xiàn)行?!?p> “他怕什么,就算讓人抓了,憑著那張臉皮也能糊弄過去?!?p> 宮先生對陸域明的鄙夷顯而易見。
“殿下做做心里準(zhǔn)備吧?!?p> “為何?”
“您斗不過顧兆麟,心性上他甩了您八條街不止?!?p> 宮先生對祁慕白的鄙夷也顯而易見。
“你!”祁慕白一個字堵在嘴邊,不算白的臉通紅一片,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
顧兆麟可算是來了。
禮部將諸事事宜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找祁慕桓審批,祁慕桓眼一瞪,頓時氣笑:“朕都沒用過這種規(guī)格。”
李敬之為難了看著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年輕帝王,他也實在沒辦法,陸域明向他施壓,禮部一堆人成天找他,本來就是外賓的禮待硬生生被他們逼成了這樣。
李敬之是個根正苗紅的官宦世家,他父親退仕前也是禮部尚書,退仕后祁慕桓便把他提拔上來了。
祁慕桓看出了他的為難剛要開口說算了吧宮九欒就在一旁插了話:“規(guī)格減半一切從簡?!?p> 兩人都是一驚,皆看向?qū)m九欒。
宮九欒神色不改,也不看他們,自己盤著手里的扳指仔細(xì)的像是在揣摩一件稀世珍寶。祁慕桓注意到宮九欒手里的扳指,目光晦澀的瞧了他一眼。
“那就按宮先生說的,規(guī)格減半一切從簡?!逼钅交皋D(zhuǎn)而對李敬之說。
李敬之張了張嘴,他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陸域明那邊,但他又覺得,這該是臣子的事情,自己主禮部就不應(yīng)該讓別人插手,哪怕那人權(quán)傾朝野,本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祁慕桓看出了李敬之有話要說,還沒說話又讓宮九欒搶了過去:“陸相那邊不必?fù)?dān)心,他們有自己的注意盡管讓他們來找陛下。”
“畢竟陛下才是一國之君?!?p> 宮九欒瞇了瞇眼,讓人捉摸不透的灰色眼睛合了大半。
李敬之一怔,聽明白了宮九欒的提醒。
“是,下官明白了?!?p> “退下吧?!逼钅交笓]揮手。
待李敬之走之后祁慕桓才苦笑著與宮九欒說起了話:“先生,您是不是覺得朕很沒用?!?p> 宮九欒停下手里的動作瞥向祁慕桓,那雙霧色的眼睛讓祁慕桓身心一震,他深呼吸一口,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
“陛下不必多想,萬事有我?!?p> 祁慕桓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宮九欒又低下了頭他才輕輕吐出一個字:“好?!?p> 萬事有我。
那年,那人也是這么說的。
可惜……
祁慕桓眼里映著散不開的失落,
——
盡管陸域明不愿接待顧兆麟的規(guī)格減半,但他聽聞是宮九欒的意思后還是勉強同意了。
現(xiàn)在他還不敢和宮九欒正面接觸,再加上顧兆麟的囑咐他只能咬碎了一口牙往肚子里咽。
北羌使隊,自城門一眼望去便覺得尊貴異常,顧兆麟似乎在其中最為富麗的轎攆中坐著,里面人影若隱若現(xiàn)。
“跟君王出行似的?!逼钅桨奏椭员?。
宮九欒在他旁邊站在當(dāng)下便訓(xùn)斥了一句:“殿下慎言?!?p> 祁慕白悻悻閉嘴,不再言語。
陸域明倒是想說話,只不過嘴剛張了半截就讓宮九欒一句話頂了回去。
“殿下在這,都肅靜?!?p> 陸域明只能暗自憤恨,明目張膽的瞪視宮九欒他還沒那個膽子,他也怕江湖上這位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宮先生。
顧兆麟的隊伍到了,那架轎攆里射出一道目光直直落在了宮九欒的身上,宮九欒不閃不躲,溫潤有禮的假面扯出來迎了上去。
她先發(fā)制人,“殿下一路勞頓,辛苦了?!?p> 侍者掀開轎攆的門簾顧兆麟下來了,眾臣一看到他大部分都倒吸了口氣——北羌這位太子長相著實妖冶,他雖然妖冶媚人但不女氣,反而讓人覺得巧奪天工。
宮九欒倒沒什么感覺,顧兆麟雖好看,能有她好看嗎?
確實沒有,宮九欒之貌江湖都道是舉世無雙。
“宮先生客氣了,看著您活生生地站在本宮身前真是讓本宮心曠神怡呢?!鳖櫿作胙劬镩W著光,不加掩飾的光彩讓人移不開眼。
“哪里,殿下能從北羌過來是南朝之幸事?!睂m九欒臉上笑意不變。
顧兆麟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輕笑著轉(zhuǎn)身又上了轎攆,全程除了宮九欒眼睛再沒落到旁人身上。
眾臣一時間相互看看不知所措,宮九欒側(cè)過身去顧兆麟不再看得見她,只看到原本有些騷亂的群臣突然靜了下來。
他笑了,嘴角扯開的弧度和那雙惑眾的眼睛里閃爍的碎光讓人不寒而栗。
他們暢通無阻的回了皇宮,可祁慕白仍好奇兩人在城門口的對話,他好奇的拉住宮九欒問,宮九欒瞧著這位殿下眼里的疑惑就說了:“沒什么,你來我往而已?!?p> 北羌太子派人過來總不能平白落了自己的面子,她也派人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