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一五一十地講完了事情的經過,宮九欒耐心聽完后讓許春風把人送出了去,人一走圓戒就按捺不住了,素來和和氣氣的小和尚此刻也止不住地嘲笑那個所謂的三清天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個靠著坑蒙拐騙的道姑居然也能混成個三清天尊!”圓戒靠在言和身上笑得直不起腰來,言和的身體被他的笑弄得一顫一顫的,然后兩個人一起抱著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宮九欒:“……”
祁慕白:“……”
許春風:“……”
三個人看著圓戒和言和笑夠了之后勾肩搭背地去收拾屋子后皆是滿頭的黑線。
祁慕白緩過神來,想起來那個道觀然后神情凝重地對宮九欒說:“那個道觀必有古怪!”
“鄉(xiāng)野村民愚鈍無知,這世上哪來什么神仙法術,不過都是世人的一腔臆想罷了。那山中道觀突然天降卻自稱自己能改變孩童性別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村民拿女童去換男童圖的不過是傳宗接代罷了,這種偏僻地方的人尤為偏見不喜自家孩子是女孩也正常,那個道觀估摸是個假的,若是真的是切不敢取這么一個大不敬的道號的?!痹捳f到這兒宮九欒看了一眼祁慕白,只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若先生說的假設成立,那道觀為假,那么那群道姑肯定也是假的無疑,既然都是假的,那他們?yōu)楹我弪_村民呢?”這一點祁慕白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單純地為了送孩子?
宮九欒撇撇嘴不說話,似乎并不在意,又似乎全然了解。
這時,許春風腦子里靈光一閃,她想起了之前在大澤郡遇見的錢滿堂,她看了一眼宮九欒,見她有些漫不經心便知道了或許她已經明白了什么。
許春風說:“殿下可還記得大澤郡的錢滿堂?”
她將頭偏向祁慕白,祁慕白聞言一愣,他記得那個人,而且還記得極為清楚,一想起來錢滿堂那張肥頭大耳的臉祁慕白就覺得惡心,那樣的貨色還配覬覦宮九欒?呸,什么東西!
不要臉
如此想著祁慕白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開始慢慢猙獰,兩人看著祁慕白咬牙切齒的樣子不明所以,他們不知道眼前這位高貴的殿下此刻到底想了些什么讓人憤怒不已的事情。
“殿下?”宮九欒輕聲叫他,祁慕白回過神來,這才看見宮九欒和許春風都將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他連忙咳了兩聲用手捋了捋耳畔的頭發(fā)遮蓋住了那里的赤熱。
“咳咳,本王無事,對了,方才說到哪了?”
宮九欒還是不明所以,此時她眼里的祁慕白就像一個長得好看點兒的癡呆,“方才春風問您還記不記得錢滿堂,就是那個……”那個有特殊收藏癖好還不自量力的蠢豬,這句話還沒說完,祁慕白又是一臉的憤懣,“本王不屑于記住這么一個宵小之徒!”他冷哼,不屑一顧,心里卻還在罵著瘌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錢滿堂。
宮九欒也沒做他想,只覺得祁慕白這樣身份的貴族不喜那么腌臜的垃圾也是理所應當,祁慕白也覺得奇怪,為什么自己一想到那個蠢豬垂涎宮九欒就有一股強烈的怒氣在胸腔中回蕩,似乎想要沖破多年來隱忍出的理智。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難不成,自己真把宮九欒當成老師了?不可能啊,帝師只認一個,從前的樓傾華既然已經死了,那么之后就不可能再出現(xiàn)一個樓傾華這樣的人來讓自己折服。
祁慕白還是不明白,宮九欒也不管他明不明白也不管他想的是什么,總而言之現(xiàn)在最當緊的就是把道觀的事解決掉,這樣的存在就是一顆隨時會炸掉的毒瘤。
“道姑使計收集村中女童自然有她們的用途,只不過到底是想做什么我們還不得而知,既然這樣就只能親自過去一探究竟了。”宮九欒慢條斯理地說完話后不等祁慕白反應就站起來要走,修長的身影被將落的夕陽照著,整個人瑰麗又迷離,她走了兩步回過頭來:“春風,安排一下明日去道觀拜訪,咱們應該和那群和尚不一樣吧,你覺得呢?”低沉的輕笑從她嘴里溢出來,唇齒在這濃郁的暖色黃昏中綺麗萬分,就連那雙一向冷清的灰眸也柔和了些許。
祁慕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給迷了眼。
……
豎日,李大柱又過來了,他這個人心眼實誠,覺得言和救了自已閨女就該好好跟人家道謝,昨日里他也看出來了,這一行人身份指定不俗,尤其是那位姓宮的先生,渾身上下就寫滿了一個詞——清貴,這樣的人居然肯耐著性子聽自己絮叨李大柱頓時覺得三生有幸,所以一大早的他就起來收拾了收拾家里想請他們過來,畢竟那廟荒了快一年了什么也沒有,自己家雖然窮但吃上幾頓飯還是可以的。
宮九欒知道他的目的后溫和地笑了笑竟沒拒絕,李大柱走后,許春風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過來請示宮九欒的意思。
“小元兒,你準備好了嗎?”宮九欒一邊含著笑一邊摸著圓戒的頭,那雙骨節(jié)分明細白綿軟的手輕輕撫過圓戒光禿禿的腦袋,圓戒的臉瞬間通紅無比,就連腦袋也染上了層緋色。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都聽先生的?!眻A戒連忙合上眼嘴里不停地念叨阿彌陀佛。
“那就走吧?!?p> ——
道觀建的出奇的雅致,只是這股子雅致在道觀里面顯得格外別扭,圓戒回頭看了一眼宮九欒他們然后為難地咽了咽口水上前叩門,叩了幾下門應聲而開,開門的道姑身著素袍,面皮白凈,只不過眉眼之處的精明卻掩蓋不掉,見是個和尚白拙瞬間變臉。
“你誰啊,這是道觀不是寺廟,去去去?!彼龜f人攆的利落,神色中無一絲柔和。
好不容易把村子里的那個破廟給搞黃了怎么又來一和尚,白拙覺得晦氣便伸出手想推圓戒,言和一躍上前打開白拙伸出的手將圓戒護在了身后。
白拙看見突然殺出個人來,還是個模樣的不俗的姑娘家,心下立刻動了心思,言和看見她亂轉的眼珠后隨即甩出一把短刀,短刀從道姑鬢間過去,割掉了一綹頭發(fā)。
她當場便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