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勇氣告訴你。當(dāng)初嫁人遠離金城,去了潭州,我心里發(fā)狂的嫉妒,我沒有辦法娶你但是也不愿意別人娶你,當(dāng)我得知你過得很幸福的時候,我心里極度的不平衡。
那次我從林府得知越府的管家來來金城了,是我告訴他你和我的故事,我告訴他我們一起長大,我們相處的細節(jié),我還告訴他,你離開金城就是因為沒有面對我,所以那個管家的話才能那么被越家的人相信。
后來你回來了,可是我看著憔悴不堪的你回到金城的時候,我雖然心疼,可是喜悅大于一切,我心里想著只要能看見你比什么都好。
可是我隨之也把危險帶給了你,現(xiàn)在我沒有辦法再驕傲的現(xiàn)在你的面前,沒辦法看著你,我要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了,你要好好的活著,這一生是我對不起你,下一世但愿我們能笑臉相逢?!?p> 林染把這封信和從國寺里帶出來的夏望月的東西全部都向著嵐姿臺燒掉了,一陣風(fēng)吹來,一切都隨風(fēng)而逝了。
林染看著夕陽下了一縷煙塵,心里再也沒有了波瀾。
“小姐,我接下來去哪?”
“反正都出來了,那就順道去飛云山一趟吧?!?p> 她們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聞人熏。
“小姐,怎么辦?”擇善有著吃驚的問道。
林染示意她別著急,對文人熏說道:“聞人公子越來越厲害了,居然都開始跟蹤起人來了!”
聞人熏笑笑說,“我現(xiàn)在說我沒有跟蹤,你也不會相信我,你瞧,擇奇姑娘的臉色都要嚇?biāo)牢伊?。我是見有人拿走了夏望月的東西,想著也許是你,就跟著了,沒想到真的被我碰上了?!?p> 聞人熏自覺的坐上了馬車,而把手里馬遞給的擇善。
林染無奈的吩咐擇優(yōu)回城。
“不是去飛云山嗎?怎么又要回去了,放心吧,我也是偷偷的出來,沒人看見我,沒有暴露行蹤?!?p> 林染看著他,有些無語,“你可真是沒把自己當(dāng)成外人,對我來說,你知道了就是暴露行蹤了!”
聞人熏趕緊搖手:“咱們可說好了,我雖然是外人但是我可沒有要告密的動機,再說了,名義上我是盟友,如果我出賣了你,以后恐怕就沒人愿意跟我結(jié)盟了,我這么做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好人家愿意把家里的小姐嫁給我?!?p> 林染沒再理她他,閉上眼睛養(yǎng)神。
一個嬰兒出現(xiàn)在腦海了,白白的萌萌的,一只小手含在嘴里,發(fā)出稚嫩的聲音,是苒兒,她看見林染露出笑容,嘴角變一個小小的酒窩,林染小心翼翼的過去想要抱起她,手剛要碰到他的時候,面前什么都沒有了,她抓了個空,猛的睜開眼眼睛,原來只是一個夢。
坐在旁邊的擇美,從懷里拿出一個步包,遞給她,“這是沐公子讓人送回來的,說是等小姐……需要的時候再給?!?p> 林染解開紅色的小布包,里面有幾件小小的衣服,和一對小小的手鐲,是苒兒的。
林染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擇奇抱住她的肩膀,“公子說,苒兒被養(yǎng)的很好,已經(jīng)可以走路了,她乖巧伶俐,越家的人很疼她,這些都是她換下來的,小姐給她備下的衣服和手鐲都已經(jīng)給她換上了,越少爺也欣然接受了,只是她說除非你自己提起否則不讓我們主動跟你說苒兒,否則他擔(dān)心你憂思太重?!?p> 其實一直有消息從潭州傳來,只是林染自己到底是見不著,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思念都藏在心里。
聞人熏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們幾個人,不知道如何安慰,又尷尬有無助,“小染,要不我們?nèi)ヒ淮翁吨莅?,我陪你,你去看看……?p> 林染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臉。
飛云山果然名不虛傳,暮色籠罩的山巒仿佛靜里外仙境里一樣,飛云寺坐落在山頂上,夜色里的寺廟燈火溫柔,像是大自然的慧眼一樣。
真是個好所在,林染心里不由的贊嘆,因為柳笙歌在,所以廟外有很多人守著。
柳笙歌見到突然到訪的林染很吃驚,但是隨即又有些漠然,林染知道她此時對自己沒辦法熱情,當(dāng)日自己與鐘離花晨聯(lián)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恐怕柳家在沉靜下來之后,也早就想清楚了來龍去脈。
好在她們本不是朋友,何況那天林染并沒有刻意出風(fēng)頭令柳笙歌難堪。
林染對她說明自己的來意后,柳笙歌很快就釋懷了,“可是我如何相信妹妹是真的來道歉呢,還是又有什么陰謀呢?”
林染明白她這是要自己納投名狀,柳笙歌能明白說出來,好過跟自己云山霧罩的?;ㄇ?。
“姐姐需要妹妹幫什么忙,只要妹妹可以做到,定不推辭。”
柳笙歌笑道,“妹妹果然是個痛快人,俗語說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我當(dāng)時狼狽離京,現(xiàn)在想回去又沒有一個好的說辭,否則會被人嘲笑說柳家的女人灰溜溜的回去了,以后很難有臉面再出現(xiàn)在眾人前面,我聽祖父說起過。妹妹的雙親曾與陛下頗有淵源,雖然令尊令堂已經(jīng)仙去,可是陛下卻十分念舊情,我要妹妹幫忙斡旋讓辰王親自來迎我回金城,并且立我為正妃?!?p> “婚姻大事決定姐姐的后半生幸福,姐姐這樣拿自己的后半生來賭,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一個被人嘲笑的柳笙和一個能逆轉(zhuǎn)命運的柳笙歌哪個更有價值呢?也許別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區(qū)別,妹妹是一定能體會個中滋味的。我們這樣的女兒家不能只顧私情,我們命運和我們的家族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所以我本來也沒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愿望。何況金尊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她,我并不吃虧,我要的只是個面子而已。”
聽她說完,林染知道自己這趟沒有白來。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小姐把自己的事情拎得如此清楚,倒讓她產(chǎn)生了幾分敬佩。她當(dāng)即與柳笙歌擊掌為盟。
下山的時候,柳笙歌親自送林染出門,林染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問柳笙歌,“其實姐姐對一切都早有打算,我若今日沒來,姐姐是不是也會來找我?”
柳笙歌笑道,“果然妹妹是個玲瓏剔透的妙人,不瞞妹妹,我打算不日就派人拜訪妹妹的,只是妹妹今日主動來找我的這份情誼,姐姐我記下了?!?p> 林染一笑,拜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