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折月著急打通商道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們與他的目的是一樣的,他又為何要做這些事情呢?”
“因為,你發(fā)現(xiàn)的那個秘密,似乎也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一旦讓孤屠城的人知道他們的國君與撐犁祭司的事情,那對于海樓國來說將是一場災(zāi)難!”
“你是說他需要樹立一個沉迷于酒色的形象來讓國人認(rèn)為穿出去的那個秘密是謠言?那不是有佳和公主嗎,為什么又拉著我來做這場戲?”
“這個原因就多了,比如佳和公主會因此糾纏不休,那樣他會左右為難,而你卻不會糾纏他,相反你會自己想辦法逃走。還有因為林小姐你跟著太子出席過他們的宴會,那些見過林小姐的人都說你像撐犁大神的女兒一樣美麗。孤屠城里的百姓把你們一對比,覺得長的更漂亮的人才能迷惑一個耿直的國君。因為這些原因,申屠折月就選擇你來成為紅顏禍水?!?p> 林染:“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會,申屠折月不像是這么沒有自信的人啊,他不怕我愛上他?”
“聽說那個祭司可以進(jìn)去別人的夢,他在你的夢里看到了我。”
還真有這種秘術(shù)。
令狐意用兩根手指按在她的太陽穴上:“多思傷神,這些事情留給她們?nèi)ハ氚?。?p> “令狐意如果你不知道申屠折月和撐犁祭司的事,你會相信我嗎?”
“會!”
“為什么?”
“沒有哪個新娘子會在婚宴上,哭的一塌糊涂?!?p> “路也許是感動的呢?一步就封妃,夠好好哭一哭的”
“沒有那個新郎會押著心愛的女子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恩愛?!?p> “那如果……”
“沒有如果,就算你真的嫁人了,只要你愿意,我都會帶你離開?!?p> 林染想起上一次在潭州的時候,令狐意也跟自己說過類似的話,只是那時的自己,心里還沒想到,婚姻的緣分可以如此不堪一擊,這次自己雖然是假的妃子,可是終歸還有個名份放在那里,令狐意又一次的扮演著一個拐帶良家婦女私奔的名聲。
這么說來,自己不是在逃婚就是在逃婚的路上,將來又重復(fù)做一次下堂棄婦,從此名譽(yù)什么的也與自己無緣了。
萬萬沒想到,林染和令狐意居然在這方面出奇的門當(dāng)戶對!
“令狐意,我真的那么好嗎?”
令狐意仔細(xì)的打量了一下她,點(diǎn)點(diǎn)頭。
“怎么好?”
“我喜歡的好,你都有!”
……
后半夜的時候,擇善和擇優(yōu)也回來了,她們看著燈下靜靜坐著的令狐意,和依偎他胳膊上的林染,有些吃驚,“小姐,你們怎么還在等我們?”
怎么可能睡得著,林染看她的樣子,似乎有好消息,便問道,“擇善你先說你快藏不住的好消息!”
“擇美的確被關(guān)了起來不過不在王后的宮里,而是被申屠折月帶走了,國君不知給她吃了什么藥,她現(xiàn)在根本動不了,并且每天她都要吃國君送去的解藥,否則就渾身骨骼奇痛,所以我們現(xiàn)在沒有辦法帶她離開。她要我們轉(zhuǎn)告小姐,她不會有危險,小姐不必?fù)?dān)心!”
申屠折月不會再為難她,他只是擔(dān)心令狐意帶著林染跑了,或者不配合自己,林染總算是放心了一點(diǎn)。
一陣倦意終于安奈不住涌上心頭。
這次的夢里又出現(xiàn)了,令狐意。
第二天,林染喬裝跟著令狐意來到了孤屠城。
也許是臨近寒冬,孤屠城的街上蕭索異常,行人很少。除了偶爾來來往往的巡邏隊們的提提踏踏的腳步聲,其他街上行走的人都是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
“申屠折月要想把這里變成金城一樣的熱鬧城市,還真是任重道遠(yuǎn)呢。”令狐意感嘆道。
突然街上寥落的幾個行人,互相交頭接耳一番后,都匆匆向另外一個地方走去。后來從各個地方還有一些衣衫襤褸的人,也匆匆加入了那個行列。
林染向那個方向望了望道,“是平民區(qū),我們?nèi)タ纯窗伞!?p> 令狐意把她的帽子往下壓壓,才拉下她的手跟過去。
跟隨者人流他們來到了浮屠廣場上,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更多人,盡管瑟瑟發(fā)抖,但是卻都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動作,虔誠的看著站在廣場最高處的一個人,那個人銀發(fā)批肩,黑袍飄逸,卻是赤著雙腳,雙手合十想著撐犁大神像誦經(jīng)。
林染根據(jù)他念的一些關(guān)鍵字眼聽出了祭司是在像撐犁大神祈禱,大神能保佑自己的子民平安的度過寒冬,迎接春天的到來。
林染左右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整個廣場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她們衣衫襤褸,臉色呈灰色,但是神色肅穆,眼睛里都是虔誠。
祭司誦完一段經(jīng)后,祭司領(lǐng)著民眾們唱起了神曲,眾人圍著廣場行走,跟著祭司齊聲歌唱。
林染和令狐意并不會唱他們的圣歌,引來一個的怒視,令狐意,拉著林染慢慢閃身離開了。
一路上兩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他們雖然都曾跌入谷底,但是同時與這么多的貧民在一起行走,還是第一次。
“孤屠城尚設(shè)有這么多過不了寒冬的人,其他地方可想而知?!?p> 他們來到計事司,孫大人正熱情洋溢的帶著大家張羅著布置。
“孫大人,您可真是稱職的好官,這么快就把計事司打理的井井有條了。”
“王……林姑娘您過獎了,這些都是本官份內(nèi)之事,自然不敢怠慢。”
說著他帶著林染和令狐意來到了集市上已經(jīng)搭好的貿(mào)易樓,外形雖然是孤屠城特有的石頭房屋,可是里里外外已經(jīng)裝扮的很像是金城隨地可見的集市了。
孫大人看林染和令狐意兩個人對自己的工作不置可否,還神色沉重,有些擔(dān)憂:“嵐襲侯,可是有什么不妥?”
令狐意回過神,說道,“孫大人辛苦,本侯一定如實向陛下為大人您輕功!”
“如此多謝嵐襲侯?!?p> 這時聽見外面吵吵嚷嚷著,好像還有小孩子的哭鬧聲,林染要出去,被孫大人攔了下來,“林姑娘,您不知道,這種事情天天有,一些貧苦人家的孩子吃不飽就會來著集市上撿吃的,有時候也乘著店主不注意就偷強(qiáng),免不了一頓打罵,我們是外人,也沒辦法干涉?!?p> 林染嘆道:“我現(xiàn)在不是外人,可以管一管。”
她走出去,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揪著一個孩子的頭發(fā),一邊罵一邊打。
她走過去,大喊了一聲,從腰里拿出一塊黑色令牌,那是象征著她作為王妃的令牌,那個女人一看王室的圖騰,立馬停下了手,林染示意她走開,拉著那個孩子,擇優(yōu)把一塊帕子遞給她,她給孩子摖干凈臉上的眼淚和血跡。
擇善已經(jīng)找來一袋干牛肉遞過來,她給孩子牢牢背在背上,讓他趕緊回家去。
孩子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