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黎歌就起來了,洗漱完之后,等到八點,醫(yī)院都上班了,就開始幫王瓔璣辦出院手續(xù)。
王瓔璣醒來后,再次爬到樓上,想去看看陽昭明。她來到病房門前的時候,透過玻璃,看到了熟悉的場景,花向暖坐在床邊,在對他唱歌。她站了一小會兒,又轉身回房了。
還沒走到房間,就看到黎歌拎著一個塑料袋的東西迎面走來,說道:“黎歌,你都辦好了嗎?手里拿著的是什么東西???”
“嗯啊,辦好了,是一些你的備用藥。你出來散步嗎?”他問道。
“出來活動一下,那我回去換下衣服,咱們回家吧?!彼ㄗh道。
他們回到了病房,她到洗手間換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黎歌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出了醫(yī)院,黎歌叫了一輛出租車,先把王瓔璣送回家,再到公司去上班。
王瓔璣回到家后,打掃了一下衛(wèi)生。又打車折回了醫(yī)院,她找到陽昭明的主治醫(yī)生,開了繳費單,又往他的賬戶上打了5萬塊錢。隨后,她再次來到病房,看到花向暖并不在,這才推門進去。
陽媽媽看到了她,說道:“你好,你身體怎么樣啦?出院了嗎?”
“今天剛辦完出院手續(xù),叔叔阿姨好,我剛剛又往昭明賬戶上存了5萬塊錢,你們不用擔心治療問題,我已經叮囑醫(yī)生一切都按最好的來?!彼f道。
陽爸爸說:“你一個小姑娘,掙錢也不容易,這件事你也不必有負疚感,生命中難免有意外。接下來還是我們負擔吧?!?p> “叔叔,這怎么能行呢,昭明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他是為了救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別的我也做不了什么,承擔治療費用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你們不讓我來負擔,我會寢食難安的?!彼f道。
她來到窗前,看到陽昭明睡著了,臉上平靜安詳。笑了笑,說道:“你們把他照顧得真好,昭明睡了,我改天再來看他?!?p> 這時,陽昭明醒了,看到窗前一個陌生女人,問道:“暖暖呢?”
陽媽媽趕緊回答:“暖暖出去買東西了?!?p> “我想要暖暖。你是誰啊?”
“昭明,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嗎?”王瓔璣問道。
陽昭明搖了搖頭。
“你別介意啊,他連我們都不認識的?!标枊寢尳忉尩?。
“沒事,慢慢會好起來的,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昭明一定會好起來的。阿姨,叔叔,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她說完,又轉身對陽昭明說道:“昭明再見?!?p> “那你也要注意身體,路上小心點?!标枊寢尪诘?。
王瓔璣笑了笑,就離開了。
花向暖出去買了一些水果什么的,拎了大包小包的,還挺重的。走在醫(yī)院的廊道里,看到前面那個背影似乎有點熟悉,想了想,沒想起來?;氐讲》亢?,陽爸爸看她買這么多東西,趕緊接過去。她來到病床前,說:“陽陽,我回來啦?!?p> “暖暖,我想你了。”陽昭明說道。
“我出去買點吃的,有蘋果,香蕉,獼猴桃.......你想吃什么呢?”她溫柔地問道。
“想吃香蕉?!彼f道。
“你是小猴子嗎?每次都要吃香蕉。”她調侃道。
“那你是什么呢?飼養(yǎng)員嗎?專門喂猴子香蕉?!彼舱{皮地問道。
“哈哈,我是弼馬溫,你是我的千里馬,等著你趕緊好起來呢?!彼f道。
“那咱們今天再練習一下,看看能想起點什么吧?!彼ㄗh道。
她已經把香蕉剝好了,喂他吃,說道:“好好吃東西,吃完再說?!?p> 陽媽媽說:“小暖,我想跟你叔出去看看,租間房子,醫(yī)生不是說一時半會兒估計也好不了,咱們也不能天天吃外賣。”
她想了想,阿姨說得也有道理,就說道:“嗯,也行,不過先租一個月就可以,到時候可以再續(xù)租。說不定用不了一個月,他就好起來了?!?p> 陽爸爸和陽媽媽出去了,他們出了醫(yī)院,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間小中介,走進去咨詢了一下。中介給他們推薦了醫(yī)院旁邊一個小區(qū),當場就領著他們看房子去了。他們看的第一間房子是三房改的大兩房,房租比較貴。后來又去看了第二間,是跟人合租的,中介說另一個租客是搞IT的,整天早出晚歸,不會影響他們的。不過陽媽媽還是不愿意跟人合租。中介就換了一家小區(qū),給他們推薦了一個一室戶,結果沒有廚房,房東買這套房子的時候還沒結婚,從來不做飯,就把廚房拆了變成了衣帽間。他們租房子就是為了能夠自己做飯吃,這自然也不行。轉眼就到了中午,陽媽媽堅持要再看一套房,中介又帶他們看了第四套房,一個小一點的一室戶,比較舊一點,不過廚房設施一應俱全,他們決定就這套了。
中介推薦的這幾套房子,都是中介盤下來的,做二房東。租賃合同直接同中介簽訂,中介費用35%,聽說他們只簽一個月,房租又漲了10%。陽媽媽覺得對方坐地起價,氣得準備離開。陽爸爸卻挺爽氣地答應了,簽了合同,他勸陽媽媽,當前最寶貴的就是合適的地理位置,能夠有個廚房,其他的,出門在外的,暫時忍耐一些吧。
他們都敲定以后,已經要下午一點鐘了,找了一家小店吃了點東西,又打包一些回去。
花向暖喂完陽昭明香蕉以后,就開始找照片,幫助陽昭明回憶以前的事情。她突然想起地震的時候,住在嶂城中心人民醫(yī)院,那個時候,黎歌的室友照顧自己,叫什么來著,哦,錢培鈞,對的,還鬧了誤會,陽昭明火急火燎趕到病房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在給自己的女朋友喂飯吃,醋壇子馬上翻了。她一想起那個場景,就覺得很好玩。于是,就把這件事情詳細講給了陽昭明聽。
可是,他聽了半天,好像什么也沒想起來。還問道:“暖暖,那個男人有我?guī)泦???p> “當然?!彼室庵徽f了一個詞。
“那你是不是很喜歡他給你喂飯?你會不會對他有想法?比我還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他問道,一臉嚴肅。
她都快笑噴了,說道:“陽陽,醋壇子又翻了啊,翻得莫名其妙,你怎么跟個小女生一樣呢!你想哪里去了,我說的是,當然沒有你帥啦。錢培鈞現在是陳佑霖的男朋友了,我哪有什么想法,我只對你有想法?!?p> 說罷,起身給了他一個香吻。
想到了錢培鈞,自然而然會想到黎歌?;ㄏ蚺南?,也很久沒有跟黎歌聯(lián)系了,正好自己也在華城,不如約黎歌出來見個面。黎歌見過陽昭明,也許會想起點什么呢。她給黎歌打了個電話。
黎歌正在吃午飯的時候,看到了花向暖的來電,很驚喜,趕緊接了,問道:“向暖,好久不見,怎么想起來這個時候打電話了?”
“打擾你休息了吧,我在華城,突然想起你了,確實好久不見。可能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
“你來華城了,什么時候來的?有事直說?!崩韪杷斓卣f道。
“昭明受傷了,現在在華城中心人民醫(yī)院住著,而且腦部受到重創(chuàng),失憶了,需要一些熟悉的人和事情刺激。我想著你也在這里,也是他認識的人,想請你來醫(yī)院一趟,跟他聊聊天?!被ㄏ蚺f道。
“陽醫(yī)生不是剛回來沒多久,怎么又受傷了?我今天不加班,晚上下班過去看你們吧。”黎歌說道。
“那咱們見面說吧?!被ㄏ蚺f道。
剛掛完電話,陽昭明就問道:“暖暖,你在跟誰打電話???”
“黎歌,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說不定能幫你想起點什么呢。他今天晚上過來。”花向暖說道。
這時,陽爸爸陽媽媽帶著飯進來了。陽媽媽招呼花向暖趕緊吃飯,趁她吃飯的時候,就把租房子的事情絮絮叨叨講給花向暖聽。
陽爸爸則坐在病房前,陪兒子,跟兒子講講小時候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嚴恒來了,還帶著其他幾個學生,都是陽昭明在清遠的同門師兄弟,都在華城工作。
經過幾天的休養(yǎng),陽昭明身上有些地方的紗布已經拆掉了,有的鋼板什么的還沒拆,不過整天看上去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至少兩條腿基本上可以蜷曲活動。但是,嚴恒和學生們看到陽昭明這個樣子,還是心疼不已。
嚴恒站在病房前,說道:“昭明,你受苦了。學院的事情,我會幫你想辦法解決的,你在這里安心養(yǎng)傷?!?p> “你是哪位?”陽昭明問道。
花向暖趕緊解釋:“嚴教授,他失憶了,現在除了我之外,全部都不認識,連叔叔阿姨都認不出來,您別介意?!?p> 嚴恒嘆了口氣。陽昭明的師兄弟們都不相信,每個人都輪著跟陽昭明聊天,講一些他們之間熟悉的事情,但是不論是深情的、感動的,還是逗比的搞笑的事情,陽昭明始終搖著頭,完全想不起來,也不認識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大家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他們在這里坐了一會兒,聊聊天,臨走前,都給陽昭明的爸爸媽媽塞了一些錢,聊表心意。盛情難卻,陽昭明的父母也就收下了,這個人情,就讓兒子日后再來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