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程序故障

　　片刻后，便攜式自助咖啡店的座位上。

　　“咖啡店？”土間理琴抱著一罐罐裝雀巢，坐在路邊的供行人休息的長椅上，說出跟唯臥誠認(rèn)識以來感情波動最劇烈的一句質(zhì)問。

　　“是便攜式自助咖啡店?！蔽ㄅP誠糾正道，也抱著一罐雀巢，只不過是原味，“很貼切不是？”

　　土間理琴看了眼一旁只售賣咖啡的自助售貨機，又看了眼身下的長椅：“從概念上來說，這里不應(yīng)該算咖啡店；但從貼切的角度，確實算是很貼切。但怎么可能同時存在？咖啡店就是咖啡店，不是咖啡店就不是咖啡店，不可能......(以下略)”

　　“你怎么了。”見唯臥誠表情不對，說到一半的土間理琴問道。

　　尼瑪嚇?biāo)牢伊税?！怎么突然說那么多話，我差點以為其實我還昏迷不醒在做夢?。?p>　　“沒事?！蔽ㄅP誠尷尬的摸摸鼻子，“只是沒想到你會說這么多話，平時都是惜字如金?！?p>　　“因為過程沒必要?！蓖灵g理琴很認(rèn)真的糾正，“只需要說出結(jié)論就行了?！?p>　　只需要結(jié)論？少女，人生可不是在做題。

　　望著低頭啜飲時，每一口之間間隔都精準(zhǔn)如計算機一樣相同的土間理琴，唯臥誠心中再次想到計算機。

　　真的就像計算機一樣，輸入條件，得出結(jié)論。至于中間的過程，永遠(yuǎn)不會展示給用戶看。

　　除非就像剛才一樣，因為這里到底算不算咖啡店的問題，程序發(fā)生邏輯上的問題，迫不得已才需要以口頭的方式進行干預(yù)和糾正。

　　“土間同學(xué)，問你一個問題?！蔽ㄅP誠突然靈機一動，“你說，先有雞還是先有蛋?！?p>　　“雞?！蓖灵g理琴立刻回答。

　　切，不行嗎，這個問題果然還是太老套了，還是得換個。

　　“再問一個，你媽和你姐同時掉到水里......”

　　“姐姐?！?p>　　“為什......十分對不起！”唯臥誠問到一半，突然想明白了，于是趕緊道歉。

　　我去，一時疏忽忘記了啊！明明昨天土間早苗同學(xué)跟自己提過她們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自己還是忘了?。∥ㄅP誠暗叫不好，于是只能心中猛扇自己巴掌。

　　讓你馬虎！讓你光想著調(diào)戲女生！在心中狂扇自己三百個巴掌后，唯臥誠緩過神，放棄了讓計算機死機的想法。

　　因為閑聊又耽誤了些功夫的原因，等到了土間家，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在其位，謀其事，這是唯臥誠的準(zhǔn)則。所以盡管文苗很熱情的想招呼唯臥誠，但依舊被他按回沙發(fā)上。

　　“唯臥同學(xué)想吃餅干嗎？我可以去烤?！?p>　　“給我做題?！蔽ㄅP誠嚴(yán)肅道。

　　“唯臥同學(xué)渴不渴？”

　　“不吃，不喝，羊活著?！?p>　　“唯臥同學(xué)......”

　　我去，你丫借口挺多??！

　　“文苗同學(xué)。”唯臥誠額頭青筋崩成‘井’字形，“我記得昨天你表態(tài)過會認(rèn)真學(xué)習(xí)吧？”

　?。槺阋惶幔驗橥灵g同學(xué)的稱呼容易混淆兩人，所以三人商議后決定私下時可以直呼名字）

　　“昨天是說過沒錯啦。”文苗不好意思的撓撓臉，“但一看到這數(shù)學(xué)題我就頭大......”

　　居然只是這么正常的問題嗎？好感動，話說不會你就早說??！

　　“是哪里不會嗎？”唯臥誠欣慰的靠近文苗，想看看對方卡在哪一題。

　　“全部?！蔽拿绾敛华q豫的用食指點在整張紙面上。

　　哦，原來是全部嗎，讓我來教......個屁??！你丫給我滾回國中重修一遍?。。?！唯臥誠淚流滿面。我真傻，真的，居然會覺得只是正?，F(xiàn)象。

　　只能換張難度最低的了，如此想著的唯臥誠在書包翻找起來。

　　奇怪，怎么找不到，我記得我準(zhǔn)備了不同難度的備份......咦，這是什么？唯臥誠突然發(fā)現(xiàn)書包中多了一疊不屬于他的稿紙。

　　雖然對此很好奇，不過當(dāng)下更重要的還是先找到試卷。

　　“最簡單的找不到，先用這張吧?！蔽ㄅP誠實在找不到，于是遞過去一張次一等簡單的卷子。

　　“哦哦?！蔽拿缑菜坪苡懈蓜诺慕舆^，希望這張應(yīng)該能行吧。

　　不過文苗對理科的不擅長程度還真是出乎意料，盡管昨天的那次已經(jīng)有些心理預(yù)期，只不過預(yù)期下限沒到這么低，寫都沒法寫還是太夸張了......

　　說起來，另一邊的理琴怎么樣，想到這，唯臥誠向另一側(cè)看去。理琴正在認(rèn)真的在方格上填寫漢字。

　　看上去挺順利的......嘛，畢竟是文科，不管會不會，至少能填上去。如此想著，唯臥誠有些不放心的走進理琴所在的沙發(fā)，想看清在寫啥。

　　‘因為完全無法理解，’戴著黑色發(fā)夾的理琴，認(rèn)認(rèn)真真一筆一劃的將空格給一一填滿，‘所以不知道該寫些什么?！?p>　　尼瑪這種話真虧你敢寫??！我要是老師百分百恨不得給你倒扣分......我好像現(xiàn)在就是老師？

　　“停?！庇谑菨M頭黑線的唯臥誠喊住了理琴進一步填充無意義漢字，以謀求將方格填滿的行為，“你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點無意義嗎？完全離題可是連辛苦分都沒有的?！?p>　　“唔......”似乎是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理琴咬筆思索，甚是欣慰的唯臥誠在一旁頻頻點頭，同時投去滿是期待的目光。

　　一秒、兩秒......理琴依舊在思索。

　　難道是卡主了嗎？是時候展示出我大教育家的實力了。在心中冷笑一聲，唯臥誠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題目，道：“認(rèn)真分析題干，這里要我們寫出對這段文字的體悟......”

　　話還沒說完，唯臥誠仿佛就聽到一聲類似微波爐倒計時結(jié)束的聲音，以及看見理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真的假的，沒想到我教書水平這么高，點兩句就通了，唯臥誠得意的快把腦袋仰天上去了。

　　然后只見恍然大悟的理琴刷刷的繼續(xù)在后邊補道：“我此時感覺出題人是個【嗶——】?！?p>　　啪！唯臥誠忍不住用手中卷起的紙空筒痛擊理琴，怒喝道：“我讓你寫的不是你對出題人的心情，而是對文章的體悟?。　?p>　　雖然紙筒并不痛，但這種行為本身便有責(zé)難的意味，于是理琴辯解道：“可是這就是我對文章的體悟?。　?p>　　你丫問題也挺大啊。唯臥誠額頭青筋再次暴起。

　　叮鈴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