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塵微微瞇眼,似乎,是在盯蘇米的背影看。
他想起剛才蘇米一臉黯然站在這兒,和一個護(hù)士說著什么,神色很耐人尋味,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得高深莫測。
“有結(jié)果了嗎?”那姑娘抬頭,緊張地看著他。
雙手插兜,他輕薄道:“白大小姐,你想讓我如何負(fù)責(zé)?奉子成婚?還是打掉孩子,金錢補(bǔ)償?”
白馨臉一僵,雙手倏地掐緊,“我真的……懷孕了?”
沈煜塵面上浮出一抹冷笑。
“事情玩脫了,知道后悔了?你以為利用那些不入眼的小伎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下藥這么老套的招,你也敢對簡西臨用?白馨,我真是沒見過你這樣蠢的女人。幸好那天酒會,我和他不小心拿錯酒杯,不然現(xiàn)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沒活路。”
將檢查報告不耐地扔給她,冷聲,“我是個負(fù)責(zé)的男人,碰了誰,自然不會拍拍屁股就走人。說吧,你想怎么辦?”
“不……不會的……我不可能懷孕……”白馨眼神呆滯盯著自己的肚子,緩緩搖著頭,目光空洞,“我不可能懷你的孩子……除了簡西臨,我才不會為任何人生孩子!”
手抓緊,騰地一下站起來,失魂落魄地沖出醫(yī)院。
“站住!”
沈煜塵怕她出事,也追了出去,不想,已經(jīng)看不到她的影子。
“媽的。”
他拳頭砸在車身上,暗罵一聲,索性不管這破事了。
上車,踩油門打方向盤,扎眼的寶藍(lán)色騷包保時捷跑車,沖入車流。
戴了耳機(jī),很快撥通簡西臨的手機(jī)。
“什么事?說?!蹦沁?,男人顯然非常不耐煩。
沈煜塵“嘖”了聲,陰陽怪氣:“我說你這是怎么回事?剛回國,脾氣就這么大?吃了炸藥了?”
“現(xiàn)在沒空和你雞同鴨講,有事就說,沒事滾蛋。”
“吶,這可是你說的,你做雞,我做鴨,別反悔?!?p> “再廢話,信不信今晚就讓你變‘鴨子’?”
沈煜塵一愣,暗罵他冷面無情沒情趣,正了正語氣:“我剛從醫(yī)院出來……”
“身體虛了?我早料到如此。”
簡西臨一本正經(jīng)插話,手下動作有條不紊,“唰唰”地簽文件,眼皮都懶得抬。
“……”
靠,他就是手賤,沒事給這男人打什么電話?
簡直自找不痛快!
“你就好好損我吧!我偏不告訴你,剛才見到米米了?!惫室獾?。
那邊一頓,簽字筆的“沙沙”聲立刻消失。
“她母親住院,很正常?!焙單髋R聲音涼涼的。
“哦?是嗎?”沈煜塵揚(yáng)聲笑問,想到他說讓自己變鴨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她怎么跑去婦產(chǎn)科了?我瞧她和護(hù)士說了好半天,臉色不怎么對勁,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她找了個小男友?你說,他們會不會……”
啪——
那邊傳來一聲東西碎裂的響動,大概是簽字筆斷了。
沈煜塵掩唇偷笑,眼睛笑瞇成一條細(xì)縫,壓低聲音正兒八經(jīng):“米米也二十出頭了,現(xiàn)在年輕人可開放著呢,要我說,你干脆……”
嘟——
嘟——
“喂?喂?!”
沈煜塵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忙音,丟開耳機(jī),笑得眉飛色舞。
要找他簡西臨的軟肋,可容易得很呢!
……
高級病房。
護(hù)士剛來換過吊瓶。
蘇米窩在外面的沙發(fā)上,百無聊賴拿手機(jī)翻看招聘網(wǎng)。
越看,臉色越不好。
說實話,她心里很明白簡氏究竟有多好。
工資待遇,自然不必說。光是簡歷上寫著簡氏,完全就是一種自身的鍍金,多少精英人才前赴后繼,在入職簡氏的道路上,橫尸遍野。
她還有什么不滿的?
“蘇米,你要振作!”
她惱,氣得撇開手機(jī)。
不滿?
她的不滿,可不來自簡氏,而是……
正這么想著,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
一股莫名的冷氣咄咄逼入。
此刻,心里想的那張臉,和眼前驀地出現(xiàn)的這張臉,堪堪重合。
一愣。
這感覺,相當(dāng)?shù)牟缓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