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吸入著清新熟悉的空氣,肖青云站立起身,很明顯感覺到身體更加地強壯了。
好像靈魂值的提升,對自身也有增幅作用。
肖青云邊思考著,眼神在一旁圍來的三位狼只身上游移。
他的記性不差,隱約能記得這三頭狼分別是胖嬌,顧如和毒嘴澤龍。
毒嘴應該是外號吧,不然這名字可太遜了。心情莫名變得有些愉悅摻雜,肖青云難得地在心里調侃了一下。
“你怎么樣了?”
顧如張嘴,吐露著輕柔而悅耳的聲音,似乎能撫平一切的不安與慌亂。
保持著站姿,肖青云并未回復,環(huán)視周圍的環(huán)境,構思著接下來的行動。
顧如等人并不會熾火語,灣西貝語的問候肖青云是“應該”聽不懂的,沒必要答復。
重要的是,他認為他該走了。
帶著奇異黑石塊的廖清冷不在,這三位小狼崽未必能阻攔他離去,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縱然他能感覺到六位狼只的友善,可他信不過廖知禮和族長廖戰(zhàn),非親非故,對方憑什么留下自己。
也許是自己多疑了,可肖青云是做不出拿命去拼搏對方的善意這種愚昧的行為。
“他聽不懂,顧如你就省省吧,別說了?!?p> 毒嘴澤龍眼神中有一絲放松,走到肖青云的側面,注視打量著,才緩緩出口:
“挺不錯嘛,理智還在,那就還是阿杜。不過剛剛要不是你,隊長也不會受傷。和那種大家伙打,耗著就行,還莽上去干嘛?!?p> 擺著狼尾,澤龍仗著肖青云聽不懂的機會,又開始操起了傳統(tǒng)藝能。
旋即,他看到肖青云看向了他,眼神無比幽邃,似乎有股魔力,驅使他閉上嘴巴。
昂著脖子,他話都捋不清地道:“干,干嘛,說的就是你,你還不認了?”
“好了,澤龍。”顧如打斷了澤龍的話語,有些責怪地說道:“阿杜只是沒怎么進行過團隊合作,并不是存心的。你這話說的過分了?!?p> 胖嬌連忙澆上一把油:“毒嘴澤龍就是這促狹的性格。你要知道,那頭熊精還是阿杜殺的,不是他,我們恐怕不能全身而退?!?p> 語畢,胖嬌回憶起最后阿杜擊殺的畫面,有些震撼的同時,也抹過一絲驚疑不定。
似乎熊精最后死的時候,連掙扎都沒有,被阿杜直接給擊殺了,這也太離奇了吧。
“好好好,你們兩位姑娘說什么都對,隊長不在,我不和你們爭辯?!?p> 澤龍適時認慫,做著鬼臉,揶揄地回應。
看著肖青云一直沒有發(fā)話,顧如游弋著晃悠了一圈,朝胖嬌兩人問道:
“阿杜怎么不說話了?他聽不懂的話應該也會詢問一下啊,熾火語我們還是聽得懂的。”
下一刻,她身旁柔風卷簾,一道身影飛速跑出。
“阿杜,你去哪里?”
胖嬌率先發(fā)出了疑問,腳下動作不慢,連忙跟了上去,其他兩狼也紛紛效仿。
“都怪你,嘴臭,阿杜被你氣走了吧。”
“你有病呀,他又聽不懂?!?p> 澤龍和胖嬌就是閑不住嘴,惹得一旁顧如也是皺起眉目,不悅一句:“消停點,阿杜好像下山了?!?p> 前方,阿杜從山崖一躍而下,如同自殺的儀態(tài)惹得三狼心中一凌,急忙趕去。
“阿杜哥不會那么想不開吧,我的惡意難道傳達到了?”
毒嘴澤龍嘴中呢喃著,有些發(fā)愣。
往山下望去,幾株從山崖夾縫中長出的樹木不住搖晃,葉子脫離幾片翻飛在半空,卻不見了阿杜的身影。
肖青云來到了潮濕的洞穴,一如往常地先在一旁的石頭旁劃下,表明了周二的時間記載后,圍繞著山洞望了一圈。
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任憑是他也是心中不住感慨,居住了一年,枯燥了一年,似乎生活就沒有什么興致,唯有執(zhí)著驅使著自己前進。
感覺活成了傀儡,生活太容易麻木了。
腹誹了一句后,肖青云環(huán)顧四周,棉被在地上平鋪,似乎他還真沒有什么有必要帶走的東西。
等等,盧飛給我的那幾包口糧呢?
只覺得一股森寒自背脊傳來,肖青云整個人猛打了個機靈,朝旁側翻滾。
“當?!?p> 地面回應出一聲清脆,惹得肖青云也是立穩(wěn)后望去。
一聲輕“咦”響起,一身白銀甲胄包裹住身體,右手持握著的一柄木劍與肖青云剛剛站立的地面親密接觸,如果沒躲開,肖青云估計得被打得頭暈目眩。
望著那雙精致跳動的馬尾和那張耐看的、在嘆息著的臉蛋,肖青云沉下臉來,狼爪的鋒利險些刺入堅硬的巖石。
李處香。
這姑娘果然還是找上門來了。
“是不是沒想到呢,阿杜。我還是找到你了。”
李處香怡然挺起胸脯,信心滿滿地將右手拿著的木劍放在左手心掂了掂,巧笑嫣然又帶著點恐嚇意味地繃緊面孔道:
“本來嘛,我們兩人相安無事,可你錯就錯在把我最心愛的馬兒給殺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買來的嗎?又吃了我多少糧食嗎?就這么給你整小溪邊泡水了,你說過不過分?!?p> 也不在意肖青云聽懂與否,李處香孜孜不倦地說著,就像是上課憋了很久的話癆,沒一會兒就把肖青云都差點給說疲了,防守的心態(tài)都有些松動。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給我狠狠打幾下,就放你走,怎么樣?好歹你也是李飛哥哥的寵物,不能太過分,恩?!?p> 似乎終于吐露完話語,李處香笑著揮了揮木劍,蓬勃的朝氣散發(fā)而出。
你還真是閑啊,又不帶著殺意,你就是單純想跑出來玩的吧。而且你也還未必能為難我呢。
得知了對方并不存在殺心后,氛圍都仿佛少了些許凝固,肖青云收斂心緒,正視起李處香。
“接招吧,阿杜?!?p> 李處香此時心中也是有些好奇猶存,對方這頭狼居然真的好像能聽懂她說的話,還有禮貌地聽完了。
這和她的認知有點不符,她學過的知識里,靈智萌生的野獸在野外進化幾率基本為零,而如果阿杜是那些族群的狼只,又怎么不會說話呢?
木劍側著,李處香已經迅疾沖出,沉重的白銀甲胄好像根本沒能影響到她的速度,黑色收攏的褲子包裹著近乎完美的雙腿,皮質長靴踩踏地面的聲音在洞內不住回蕩。
肖青云本想直接放個“失明”就走人,畢竟他趕時間,可轉眼間,他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望著對方如同雕像般一動不動,李處香雖有困惑,卻絲毫不含糊,手中輕便的木劍橫著砍出,動作嫻熟地宛若千錘百煉般。
借助著敏銳的反應和極具爆發(fā)力的身體,肖青云勉強躲過了李處香的第一波攻擊。
這著實令雙方都有些錯愕,顯然都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眼眸中的光起伏不定,肖青云很快就掌握了對方進攻的節(jié)奏,躲避開始變得輕松起來,依循著沒怎么變化的招式,肖青云開始積蓄著力量,準備伺機而動。
“你跑什么啊,給我停下?!?p> 喊著沒有營養(yǎng)的話語,李處香嬌喘著,雙目似乎要冒出火來。
她感覺被一頭狼給遛了。
對方躲開她的攻擊,還能自如地調整下姿態(tài),可見其應對起來還是游刃有余的。
可就是不出招,一昧地防守,李處香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對手了。
耐心總是有限度的,李處香終于在肖青云悠然躲過斬擊后,爆發(fā)了心中的火山:
“是你逼我的,那你就好好嘗嘗人類武者的武技吧。”
嘴上激動到濺出唾液,可神情依舊肅然,李處香馬尾散亂,儼然如同一個瘋婆子。
手臂上的木劍再次開始揮動,可似乎不再雜亂無章,而是換了一種軌跡游動。
木劍上的鏤空花紋與雕飾似乎活了起來,洞穴開始涼風陣陣,被李處香的揮劍所牽引。
來了,這就是人類武者的武技嗎?
肖青云有些興奮地想著,盧飛曾經有一次在他面前表演過類似的,可那是掌法。
精通了熾火語的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慢慢聽懂盧飛曾經對他講過的話。
正如動物世界有精,妖。人類也有武者,倚靠武技勉強能和天生身體占優(yōu)的精,妖打成平手。
肖青云上輩子不是沒看過小說,對此還極為向往,于是他就心念一動,便有了試試人類武技的想法。
果然,看著也是有點底蘊的李處香也會幾手武技,可想來應該不強,不然也不會那么久拿捏不下他了。
狼爪摩挲著地面,粗氣噴薄,戰(zhàn)意涌動。
可有時戰(zhàn)場瞬息萬變,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就比如現(xiàn)在。
“阿杜,你在里面嗎?”
外頭,胖嬌尖銳的聲音傳來。
很快,三道狼影在洞口浮現(xiàn),看到了揮舞著劍,朝著肖青云劈來的李處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