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城里,一片狼藉。
曾經(jīng)代表著福地文明與繁華的光耀城已經(jīng)成為一片廢墟。
廢墟上,站立著一只體型巨大的狼獸人。
“呼——”,他仰頭嗅著空氣中混雜著的血腥氣息。
“戈——啦——”,尖利的齒間殘余著一些血肉,不知是此間何人的尸骨。
已經(jīng)看不清了,屠殺之后,沒有了曾經(jīng)享受的快感,猩紅的眼里,有什么很久以前自己才會流下的東西。
所有的光耀城修士都成了他的養(yǎng)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nèi)洶涌,這個時候他本來應(yīng)該興奮而狂妄的放聲大笑才對。
但,為什么,他龐大的身影如此落寞,如此悲傷?
“預言之人,我會阻止你,阻止他定下的天命!”
空中傳來的是嵐參光的聲音。
這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此時肌肉賁發(fā),周身流光溢彩、靈氣四溢,盡顯近神風姿。
掐指成訣,化光為刃,誓要斬殺眼前惡魔!
但,惡魔并沒有理會,也不加閃躲,只是任由自己的身軀被光刃刻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水滴落在眼前已經(jīng)模糊的辨不出人形的尸體上面,
和他眼角的東西一起。
“不還手嗎,你太自大了,你以為這世間已經(jīng)沒人可以制得住你了嗎!”,他的沉默,更加讓嵐參光憤怒。
“你會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一聲怒喝,光刃舞得更急、更快、光刃上附加的靈氣更加精純!
“代價嗎?呵呵········”,似乎是攻擊終于傳達到他身上一樣,沉默許久的他終于發(fā)聲,語氣中帶著一種失去的悲哀,
帶著一種失去一切后的瘋狂!
“嗷————!”,一聲狼嚎,天地震動,鬼神俱驚!
吼聲中,嵐參光雙耳已經(jīng)震破,流出鮮血,五感隨之混亂,從空中跌落,激起一片塵埃,或者血肉·····
原本已經(jīng)狼藉一片的地面,突然開始龜裂、折起、塌陷!
嚎叫仍然在繼續(xù),嵐參光全身的靈氣不再接受他的指揮,體內(nèi)的血液開始隨之沸騰!
“啊————!”
痛苦之后,再無聲息。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這位名叫嵐參光的人,再也沒人會執(zhí)意地殺死預言三子,去阻止將來的天命。
嵐參光已死,但他毫不關(guān)心,一聲一聲又一聲,不斷的嚎叫,不斷宣泄著······
不!與其說是宣泄,不如說是在緬懷,緬懷自己的過去,然后,拒絕了自己的未來。
不僅僅是光耀城,整個福地的空間都開始扭曲,將里面唯一還活著的他重重包圍,但他依舊沒有想要逃出去的意思。
既然,
什么都沒有了。
那自己也一起陪葬吧,
就當作是贖罪,
就當是自己給家人的一句遲來的道歉。
他這樣想著,閉上了猩紅的眼睛,
·········
“不!”
“不可以!”
“姚芒快逃!”
樊悎從夢中驚醒,嘴里脫口而出二字,“快逃!”
光宏坐在他的床前,替他準備了一碗特制的補氣湯,靜靜地等待著熱氣騰騰的湯藥變成溫熱。
他剛準備叫醒因魂臨之術(shù)后遺癥而陷入沉睡的樊悎,卻沒想到樊悎自己醒來了,嘴里還說著什么快逃,于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怎么了?你說誰要快逃?”
樊悎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剛想說出夢中景象,仔細回想時卻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于是只好回答道,
“沒什么,可能夢到了我從前在劫塵原地的生活吧?!?p> 光宏把湯端到樊悎面前,聽到他說是夢到以前的事,忍不住笑道,
“原來樊悎你以前這么狼狽啊,不過不要緊,你現(xiàn)在到了我們光耀福地,再也不需要逃命了。來,把這碗補充靈氣的湯藥喝了吧?!?p> 樊悎接過溫度正好的湯藥,“多謝光宏兄了。”
光宏:“樊悎你怎么總是這樣婆婆媽媽的,一碗湯藥而已,何須言謝?”
喝完湯藥,樊悎又問,
“姚芒他怎么樣了?”
光宏指指另一側(cè)的床鋪,
“諾,他還在那睡覺呢!”
姚芒的小小身軀躺在一張完全不成比例的大床上,正微微的發(fā)出一些磨牙的聲音,嘴角還有一絲口水淌下,顯然是已經(jīng)完全從剛被禁制沖突昏迷時的狀態(tài)里恢復過來了。
看到他這番癡態(tài),樊悎也是忍俊不禁,然后又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從自己身上拿出那個裝著通靈耳環(huán)的小盒子,對光宏說,
“光宏兄,這是通靈耳環(huán),送給你,就當是這段時間對你這般照顧的小小謝禮吧?!?p> 光宏接過盒子,從中取出一只戴在自己的左耳上,另一只卻是笑嘻嘻的給樊悎戴上。
“光宏兄,你這是······”,樊悎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圓形耳環(huán)。
“通靈耳環(huán)當然得兩個人配合一起使用,所以這只就給你咯,以后再有事的時候也方便你聯(lián)系我?!保夂杲忉尩?。
“至于姚芒嘛,通靈耳環(huán)也沒有第三只,他就沒有了,誰讓他一直睡著不起來呢!”
光宏這番話,只是讓另一張床上的姚芒稍稍動了動尖耳。
“來!我們先試用一下這個通靈耳環(huán)?!保f著,光宏跑出房間,然后輕輕按住自己左耳上的那只主環(huán)。
與此同時,坐在床上的樊悎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房間外的景象,而現(xiàn)在房間內(nèi)的景象也沒有消失。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就像左眼和右眼分別處在兩處不同的空間一樣,或者是兩處空間重疊在一起一般。
除此之外,光宏的聲音也響起,不是透過房門,而是通過那只耳環(huán)。
“聽得清楚嗎?樊悎?”
如此神奇的法器,樊悎忍不住有些激動道,
“聽的清清楚楚!光宏兄!我能聽見你的聲音!”
“那就好,看來這耳環(huán)還是蠻管用的,不愧是冠軍的獎品”,光宏又再次回到房間里,在樊悎床邊坐下。
“哦~這就是你的‘新朋友’嗎?小光?”,白寒素略帶幾分調(diào)戲的聲音緊跟著光宏走進房間。
“嗯,師父,他就是我新交的朋友,樊悎,也算是我新收的小弟·······”
“長得還不錯嘛!小光,你的品味還可以喔~”
樊悎被白寒素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的紅了。
········
此時,另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這里,盯著床上的姚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