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說是推遲,亦不甚確當(dāng),只是新法,無需全然一股腦推出,循序漸進(jìn)。大哥此傷正得時宜,前些日子里欲行新法而放出的風(fēng)聲,正好以此打消。陸副丞相以為如何?”
陸清塵一時之間,真是悲喜兩重,方才以為此法度,又將等不到面見世人的一天。為著一時急著推行,而險些誤入囹圄。面上帶有慚色。
秦王昭世見此,亦不再多言。一行人,傍晚才各自回得住處。俱在張望的各府,便自以為的了解,大將軍此次應(yīng)是傷重?zé)o疑,他們可有時間來準(zhǔn)備一二了。
卻說秦王昭世送洛惜賢回到驛館,便徑直回了政事廳,處理一日下來,堆積的政務(wù)。不一會兒,苗伯在門外回稟:“王,太史司圖求見?!?p> 秦王昭世凝眉道:“宣?!?p> 苗伯應(yīng)聲:“喏?!?p> 太史司圖入了政事廳,方稽首,上首的秦王昭世但見史圖面帶喜色,只當(dāng)人是逢喜事的勁頭上,秦王昭世并未多想,便道:“史圖愛卿,快快請起。近來喜事,本王在此恭賀令郎新喜呀。如此良辰喜事,史圖何不在家中團(tuán)圓,何以夜來入王宮?”
見秦王提及家中長子,史圖眉眼皆開笑,復(fù)又回話道:“史圖替長子北亮,謝過王掛記?!?p> “王,此次臣前來是有要事稟告?!?p> “史圖愛卿,但說無妨?!?p> 史圖并未直言,而是先問道:“王,可還記得你承襲王位一月前之事。”
秦王昭世望著眼前的太史史圖,略一思索道:“可是有關(guān)那隱卦之事?”
“正是?!?p> “有何問題?!?p> “王,老臣家中喜事,你是知曉的。因著人有些興奮,便獨(dú)自一人,去亭中飲酒,就著夜色賞那明月,豈料...便是這一賞,老臣發(fā)現(xiàn)卦象有異。”
史圖頓了頓,復(fù)又接著說道:“此卦之異有二,其二尚不明其義;其一,已變?yōu)槔椎卦ヘ?。?p> “此封異變好是不好?”
“這其一,乃是好事;其二,仍有隱憂?!?p> “豫卦,此卦乃萬物回春之象。平地一聲雷,或春雷一聲,震驚百里,驚天動地,影響大,名氣響亮。利建候行師,主順而動。順應(yīng)天時,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而況建候行師乎?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圣人以順動,則刑罰清而民服,豫之時義大矣哉......”史圖徐徐說道。
靜靜聆聽的秦王昭世,反問道:“順時而為,法治可明?”
“回秦王,卦象顯示,確是如此?!?p> “本王已是知曉,史圖愛卿辛苦,且先退下罷。”
“喏。”太史史圖應(yīng)聲而退。
政事廳中的秦王昭世,指尖有韻律的敲打著幾案,幾息之后,他道:“苗伯,速去傳陸副丞相,還有陸老太爺一道請來,務(wù)必要快,本王有要緊事相商。還有.....”
苗伯候命而入,道:“王,還有何事?”
“無礙,苗伯速去。”本意招洛惜賢一并入宮的秦昭世,見夜色已深,遂打消了此想法。
苗伯退出去,喜憂參半的秦王昭世,思索著方才的太史史圖的卦象。望著半闔的窗欞外,風(fēng)打動樹枝,晃動的俏影,月兒悄悄上了那柳梢頭,輕靈的風(fēng)拂過幾案上的燈火,油燈晃晃悠悠無甚韻律的舞動回應(yīng)著,連軸轉(zhuǎn)的他有些放松了下來。
漸漸飄遠(yuǎn)的思緒,望見了遠(yuǎn)方的六只雄獅,蟄伏于黑暗之中,隨時準(zhǔn)備撲上前來,咬斷他的喉嚨,分割他的骨血,教他尸骨無存。
猛然驚醒的秦王昭世,一身汗透夾背。一方靜謐安逸,一面卻被黑暗侵襲,秦王昭世用力握了握拳,若想一生平穩(wěn),享受方才的安逸,便要強(qiáng)大自身,讓人無可歁。再去抬頭,眉目俱是堅(jiān)韌。
放下手中一直不曾放下的書簡,落在幾案的響動,驚了外間人兒。苗伯輕聲問道:“王,可是醒了?”
秦王昭世揉了漸次疏展的眉眼,忙問道:“已是幾時?
苗伯回道:“回王的話,此刻已是子時三亥。陸老太爺與陸副丞相已在偏廳等候?!薄?p> “陸副丞相與陸老太爺何日入得王宮,怎得也不喚醒本王?!毖粤T,竟是不待苗伯回應(yīng),便徑直去了偏廳。
入了偏廳的秦王昭世,向著陸逢年一個躬身道:“夤夜請老太爺前來,多有見諒?!?p> 后者罷罷手,不甚在的道:“短短兩日相處,已是知曉秦王的為人,若是無緊要之事,必不會如此著急?!币桓钡碌览险叩哪樱c那日怒而追孫的人大相徑庭。
陸清塵接道:“秦王,可是出了何事?”
秦王忽然之間哈哈大笑了起來,嚇了祖孫倆一大跳,陸逢年無甚語言的抖著胡子,見秦王如此,想必已是好事,他便安心了。
陸清塵見自家祖父不開口,便問道:“秦王,何事如此開心?”
秦王昭世對著調(diào)笑道:“陸副丞相,本王可是為你高興也?!?p> 陸清塵一時著了道,反觀自身上下,無甚可笑之處,而一旁邊的陸逢年,見著自家孫子,一身神仙,此刻俱飄散出來一個字:蠢。有些傷著眼一般,不忍再顧。
秦王昭世笑意更甚,足可用放浪形骸來形容的笑。
陸清塵望了眼自家祖父掩面動作,再望向秦王昭世。亦是有些嫌棄自家方才的呆傻行徑,只能干咳一聲,以掩飾道:“王,可是新法有何進(jìn)展?”
斂了笑容,仍透露著喜意的秦王昭世道:“陸副丞相,確是如此。今日太史史圖與本王稟了一些事,本王已能確認(rèn),此次若是順勢而為,再舉出新法,必將成形......”
秦王昭世話語不甚重,仿若平日中交談一般,卻教陸清塵心下大定,眼前之人于他有特達(dá)之知之恩,此刻又如此肯定于他,教他甘心追隨,遂稽道:“王,清塵知曉該當(dāng)如何做了?!?p> 陸逢年見此心下大嘆,不怪乎自家孫子如此,閉目沉思,少頃便睜眼,說道:“秦王,老夫陸逢年亦想嘗一回秦國米糧,見識一番秦國風(fēng)貌。不知可有榮幸?”
荷樵
啊呀,小樵怎么覺著自個兒是個算命的了。 月兒悄上柳梢頭,神仙公子王宮走一走。 秦王:愛卿,新法能行,開不開心。 清塵:開心。 哈哈 以前的王禮賢下士,去找個臣子,代表看重哈,人不一定要隨時去表演像個頭雞一般,就好像全世界,他最能了,其實(shí)不然哈。 胸中有丘壑之人,并不需要這些表面的東西來襯托自己。 人是慢慢成長的,我希望他們慢慢在我的手里成長,這是我隔著千年時空愛上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