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9年12月周六,下午16時20分
天氣:寒風依舊,霧霾將消,陽光漸暖
地點:市政局門口、人民公園南墻老槐樹下、某豪華酒店、消防局對面某餐飲小店
人物:垃圾分類科蕭玉麟、唐驍、宋威、元武
算命先生施勝一
酒店保安任貴生
白金漢宮總經(jīng)理白金瀚
總經(jīng)理助理姬雅
賣鞋墊的陳寡婦
寒風吹散霧霾,漸漸溫暖的陽光使這午后多了些久違的明媚,蕭玉麟將自己中型國產(chǎn)越野停在單位門口,便遠遠看到在此等候的三人、兩車。
元武:蕭科長,聽唐哥、宋哥說你今天參加孩子家長會呀,怎么來這么早?
蕭玉麟:這話是不是換作我問你們更加貼切?平時不到五點半不會露面的三位爺兒今天怎么這么勤快?(四人相視一笑)
宋威:是這樣的蕭科長,元武中午回來的時候看到白金漢宮酒店在舉辦企業(yè)年會,廚余垃圾堆積成山,若不早點去,恐怕加班到凌晨都未必弄好。
唐驍:這不是想著你在開家長會嘛,我們哥仨就打算先去弄一趟,誰料想你到恁早。
蕭玉麟:難怪剛開完家長會時,小元電話打進來沒兩聲就又掛斷。你這一根筋的小子啥時間也學會遇事動心思了呀?(四人笑作一團)不過,這種心思以后少動!有事直接說就可以了,走,出發(fā)!
四人均分兩輛20方容量的大型餐廚垃圾專用車超目的地駛?cè)ィ蜍囕v巨大,前后車時常通過對講機交流路況及行駛情況,唐驍駕駛的頭車再次路過公園南墻老槐樹時,看到又在下著象棋的施勝一與任貴生,以及旁邊不遠處衲著鞋底的陳寡婦。
唐驍:這倆老……(瞥了一眼旁邊的蕭玉麟)老先生還真是淡定從容呀。(壞笑)
元武:咋了唐哥?你們認識不成?(聽出唐驍壞笑,不明原委的元武故意詢問)
唐驍:弟弟,知道你拳頭硬,不過要我說啊,不一定比這位老先生的腦袋硬。
蕭玉麟閉眼假寐,唐驍、宋威便添油加醋的將中午之事為弟弟元武描述一番,直惹得元武后悔沒能親眼目睹,更后悔沒能直接參與。
施勝一:老任,你小子等著了!也不辜負我去這一趟!
任貴生:你這關子可賣半天了??!影響我連輸幾局。再不說我可就得上班去了啊。
施勝一:我說你這老任頭咋就這么扣扣索索的,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說喝頓酒來換,哎,好在本帥胸襟豁達,不與爾等宵小一般見識(抖起花臉念白)
任貴生:末將得令,唯帥爺馬首是瞻?。ㄒ詰蚯幌嗪停?p> 施勝一:閑話少敘,言歸正傳。卻說在下前去十一小接小主回城,恰逢由音樂學院剛剛畢業(yè)的學生樂團一支,手法之高技藝之妙,較之伯牙子期亦不遑多讓也,想我如此高雅之士豈會錯過這般音律盛宴?說時遲那時快,足夾馬肚一松韁繩便拍馬殺到,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將價格砍至最低!貴府設宴之日便是此樂團附會之時——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任貴生:一車炭,千余斤,宮使驅(qū)將惜不得。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好一個欺壓百姓的奸商宦吏呀!(念完唱詞,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施勝一:這是隊長名片,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約個時間。要我說啊,到時候整個《將軍令》現(xiàn)代樂團演繹古典戰(zhàn)歌,將來這孫子還不封侯拜相?。?p> 任貴生:得嘞,這又欠你一頓酒啊,過兩天趕一塊請你搓頓好的,我先上班了啊。(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
施勝一:你小子就會玩嘴!下完這盤再走呀——
陳寡婦:還不是和你一個吊樣,除了玩玩嘴還能玩?zhèn)€啥。(白一眼,笑吟吟)
施勝一:好你個沒羞沒臊的騷娘們兒,發(fā)燒了是吧,看我今天晚上不給你退退燒!
低頭一看棋盤,赫然發(fā)現(xiàn)“鐵門栓”已經(jīng)成型,遂望著任貴生的背影笑罵。
施勝一:行啊老任頭,這棋藝是越來越硬氣了呀!
陳寡婦:哪像你那么不行!你也不看看人家老任,年齡比你大,頭發(fā)又黑又密的,肯定比你硬氣!
施勝一:衲你的破鞋底子吧,沒工夫給你扯這些蛋求話兒。哎哎哎,這位先生請留步,看您紅光滿面的,好事將近了吧?來來來,講的不對的話分文不取……
兩輛車一前一后拐進白金漢宮酒店的時候,正巧遇到抄小路走過來的任貴生,唐驍、元武二人也顧不上抱怨酒店門口擁堵的車流,哈哈大笑起來。
元武: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呀,不過這老小子倒還挺仗義的!
蕭玉麟:(咳嗽一聲)你倆注意看著點路,車多人多注意安全。
車輛繞過星羅棋布的停車區(qū)后,便開始忙碌地開始作業(yè),蕭玉麟身先士卒爬高上低、架設管道,四人配合默契效率極高。唐驕腿上稍有不利,全面負責地面工作,宋威、元武二人身手矯健重點負責高空作業(yè),蕭玉麟則統(tǒng)籌上下、兼顧前后,不一時便裝滿一車。
恰逢白金漢宮的總經(jīng)理白金瀚視察后廚,遠遠見到蕭玉麟一行人,一轉(zhuǎn)吊喪式面孔,笑臉相迎。
白金瀚:呦!蕭科長!您又是親自來視察工作呀!辛苦辛苦。
蕭玉麟:不必客氣,份內(nèi)之事。
白金瀚:真得感謝政府,垃圾分類利國利民,我們酒店對此可是深有體會!每天定時定點、孜孜不倦,真乃當世楷模呀!
蕭玉麟:柏經(jīng)理真想感謝國家的話,以后多注意節(jié)約就好。
白金瀚:蕭科長說笑啦,我們酒店可一向是建設節(jié)約型社會的堅定支持者和踐行者呀!
蕭玉麟:白經(jīng)理可能對節(jié)約型社會存在一定的誤解,可惜蕭某沒有督促你的權利。
白金瀚:難怪常聽貴單位領導說您為人耿直、鐵面無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您先忙,加油加油哦?。ㄗ黾钗杖瓲睿?p> 蕭玉麟并不理會這些夾槍帶棒的嘲諷,兀自與三人忙在一處,白金瀚走進后廚,抬高聲音大聲嚷嚷。
白金瀚:沒吃飯呀你們,再多切點!有點積極性行不行?看看人家蕭科長,不發(fā)工資都干的慌慌然的,給你們發(fā)那么錢就是讓你們在這偷懶嗎?豬肉,豬肉!再加一倍的量!弄那丁點夠塞牙縫嗎?一群廢物!哎哎哎……花勝楠!你故意的吧!讓你切肉誰讓你剁砧板啦?工資里扣!
唐驍、宋威、元武三人也不甘示弱的放聲大笑,白金瀚沒好氣地帶著助理甩手上樓,待其走遠后,廚房里你一言我一語地響起討論其名字的熱潮,仿佛言下之意他的經(jīng)理位置全拜名字所賜。談論一番后,眾人得勝似的滿足大笑,如同占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兩車裝完后四人的工作就暫時告一段落,下趟再來便要等到十點之后的年會散場,四人趁著這段時間潦草吃個晚飯,便駕車前往工作范圍內(nèi)的幾個小區(qū)進行垃圾分類的監(jiān)督、回收工作。
日暮夕陽,嘈雜的都市變得愈加熙熙攘攘,名利暫時放緩,可真正屬于自己的或許僅僅是路上的擁堵和歸家后的爭執(zhí)。如果可以真希望時光緩慢些,好讓人與人之間有的是時間好好說話、可以平心靜氣相處。
萬家燈火毫無規(guī)則地依次從高高的廣廈間熄滅,如同微笑很多時候只是一個表情一樣,從燈火晦明到偃旗息鼓也并非意味著城市的低谷,或許只是在醞釀明日更加熱烈的進程。
咚咚咚——安排好同事幫自己值班后,任貴生在酒店舉辦的年會結(jié)束時敲響白經(jīng)理的辦公室大門。好一會后助理小雅扭著纖細腰肢,斜上方45度視角與任貴生擦肩而過。
白金瀚:不是我說你啊老任!大晚上的翹班過來干嘛?我們正在核算今天晚上年會收支,好在將近收尾,否則真得拿你是問!
任貴生:實在對不起啊白總,越忙越亂的,一忙起來竟然忘記每逢重大年會后例行的收支核算工作,叨擾不當之處,還望白總多多海涵。
白金瀚:嗯……(略帶贊許)免了吧,人一忙起來就是容易出差錯,若不是看你平日里老成持重、緘默沉穩(wěn),今天還真得懲處你一下!
任貴生:多謝白總不吝海涵,白總?cè)莨鉄òl(fā),看來這次一定又是盆滿缽滿呀。
白金瀚:好了好了(抹了一把額頭細汗)別拍馬屁了,說吧!這么晚找我是工作中遇到哪些問題了呢?
任貴生:白總,您不問我還真不敢講。這不最近得了一個孫子嘛,想給孫子辦個排場點的生日宴,奈何沒那實力,只能自怨自艾。本來這茬慢慢也就過去了,只是這兩天聽人說前幾個月在咱們酒店辦的那場生日宴會是電工老詹的孫子,所以就想問問白總,看能不能幫幫忙行個方便。一則圓了作爺爺?shù)膲粝?,二則在兒子兒媳面前也能臉上有光。
白金瀚:好你個老任,平時看你一言不發(fā)挺老實的,沒想到這內(nèi)心還挺拐的啊!老實說!從那聽到的這消息?
任貴生:豈敢豈敢,別說我沒一點花花腸子,即便有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呀。不敢瞞著您,是老詹找的一個算命的先生,我和他是多年棋友,喝醉時無意間說出來的。
白金瀚:看在你這么誠實,又是為公司兢兢業(yè)業(yè)多年的老員工份上,我給你想想辦法!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這事成不成我也決定不了,遇著了你小子撿個便宜,遇不著呢也不許哭鼻子抹眼淚的來鬧,更不允許借著這茬事在公司造謠生事!否則可別怪我白金瀚翻臉無情!
任貴生:這個一定,無論能否如愿,白總有這份體恤下屬的心思,都讓貴生感激不盡啊,要是為這事無理取鬧,那我可真是壞良心、遭天譴??!
白金瀚:好了好了,別在這放屁賭咒的,把工作給我干好就是對我對公司最好的報答!
任貴生:一定一定,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沒齒難忘!
白金瀚:快回去上班吧,晚班可得打起精神!今天這事出了這個門就給我忘得一干二凈,到時候一旦弄成了你再給我叨叨出去……
任貴生:您就再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這么放肆,您是為我著想,我叨叨出去只會搬石頭砸自己腳,再說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種說閑話的人。
白金瀚:走吧走吧,把門給我?guī)希?p> 鈴鈴鈴——
白金瀚:什么?花勝楠又把砧板剁壞?已經(jīng)第七塊了這個月!讓她聽電話?。ㄕ鹋┪腋嬖V你啊花勝楠!別以為大家叫你一聲‘花大廚’你就真把自己當大廚了!這是花椒你呢懂不懂?你給我聽清楚了,這個月敢再壞一塊砧板,你這切熟的工作就不用干了,直接去給我刷盤子去!喂……喂?又掛我電話,簡直無法無天?。ū┡┮皇恰皇堑胗浤隳且皇执箅s燴,早炒了你(小聲嘀咕)哼哼哼——(空中亂拳)
姬雅:誰這么沒眼色,惹白總發(fā)這么火,快消消火嘛(嗲聲嗲氣)
白金瀚:你在我眼前晃悠,我這火氣只會越燒越旺!還真得消消火才行(壞笑)
姬雅:白總,您好討厭啦(嬌嗔)
暖房里的無限春色越發(fā)映襯出寒風中分類各色垃圾的四人之清苦、辛勞,凌晨之后四人交車收工,蕭玉麟照例請加班的三個兄弟擼個小串、吃份砂鍋面,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特意從越野車后備箱里拎出兩瓶老白干。
元武:蕭哥,要我說這兩瓶就別拿了,你讓大家說說,這兩瓶就夠誰喝?喝也喝不得勁,弄得不上不下的還得路上拐彎弄第二場。
蕭玉麟:你小子現(xiàn)在是越來越皮了啊,直腸子變成了花花腸子了都,上天不?
元武:嘿嘿,這不都是近朱者赤嘛,跟著你熏也熏出來了。(調(diào)皮壞笑)
蕭玉麟:你這小武子啊,還真長本事現(xiàn)在,跟著哥哥收垃圾沒把你熏暈反倒把你熏靈透了啊。(四人大笑)抱上走吧,瞧你那沒出息樣?。ㄖ钢髠湎渲械哪且幌浒赘删疲?p> 元武:得嘞!
四把羊肉串尚未上齊,一箱六瓶中的兩瓶已經(jīng)空空如也,隨著花生米的逐漸減少,四人人均已經(jīng)一斤下肚,常言酒壯慫人膽,對于本就豪情萬丈的四人來說,此刻更是氣吞萬里如虹。四人盡是彪形大漢,又絕非甘居人下之輩,做這吃苦受累、不被世人尊重的工作難免心有怨憤,只是工作期間蕭玉麟紀律嚴明,個人關系又堪稱刎頸之交,是故并不敢抱怨,可一下班后四人只是兄弟相稱,難免吐槽一番以釋放心中淤積之憤懣,蕭玉麟素知張弛之道,也并不過分阻攔,三人也心性純良,酒后吐槽歸吐槽,明日工作照樣勤懇賣力。
元武:哥哥們啊,小武心里苦呀——心里苦呀!你們說說,特別是大哥,您給評評,我這身武藝屈不屈呀?(稍微喝高,語氣互輕互重)
唐驍:屈屈屈……屈什么屈?植物人啊武子!植物人!不是二哥說你啊,你就感謝政府吧,這事要是擱我們身上那不得判個十年八年的。(說著十年八年,伸手的時候卻是伸出五根指頭表示)
元武:二哥!我的二哥!你喝多了,弟弟不給你抬杠。那是格斗場啊,格斗場啊哥,誰不想贏?我跟他沒有個人恩怨,絕對沒有!但我就是想擊倒他,我也想證明自己啊哥哥們……(講到動情處竟然有些哽咽聲)
唐驍:二哥何嘗不理解你啊,不過二哥得講句公道話!你的體育精神我們從不懷疑,但又有多少人能體會到競技中的傷病給當事人及其家人所帶去的無盡傷痛???這腿!沒用的腿啊?。ㄓ昧ε拇蛴彝龋?p> 宋威:二哥!你快住手!沒人覺得你沒用!兄弟們沒有,省足協(xié)也沒有!你是遭遇了一級惡犯,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痛,可你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仍是足協(xié)年年撫慰的功勛門將!知足吧二哥,知足吧?。◤目犊畡裎康皆箲嶋y平)
蕭玉麟: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別每次一喝高就恨天不公恨地不平的。胸懷開闊點,誰這一生不起起伏伏、忽高忽低?能駕馭自己便是乘風破浪,駕馭不了就成了隨波逐流,都給我堅強點!大老爺們的成何體統(tǒng)?。D了一會)不過,哥哥說句公道話,生活對你們確實有些天妒英才的味道。咱弟兄從小玩到大,哥哥大你們幾歲,可以說是看著你們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你們所展現(xiàn)出來的運動天賦大哥是由衷佩服!就說小唐吧,年紀輕輕選拔到省隊擔任首發(fā)門將,若不是和二隊內(nèi)戰(zhàn)時遭遇惡犯,這會多半已經(jīng)進國家隊了;再說小元,從小到大跨年級、跨年齡打架從沒輸過,更是格斗隊的第一苗子,若不是隊內(nèi)選拔賽上失手將隊員打成癱瘓而遭遇終身禁賽,這會也差不多在國際比賽上拿到名次了;最后說一下小宋,說到小宋我其實特想罵娘!誰他媽規(guī)定標槍非得槍頭著地才算有效?。∪羰歉淖兿逻@個不合理的規(guī)定,以小宋的成績早多少年破世界紀錄了!(再頓一會)但是!成了國家隊門將就能帶領國足出線嗎?格斗上拿到名次就可以一改國人的孱弱形象嗎?標槍破紀錄就可以引領田徑隊走向世界嗎?不,不僅不會如此,還容易使你們迷失自我為盛名所累!衡量一個人價值的方式有很多,功成名就僅僅是其中之一。每個人,即便低到塵埃里,都擁有屬于自己的活法,都具備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自由,上不背國法家規(guī),中不負七尺虎軀,下不愧嗷嗷孩童,如此足矣!
唐驍:來來來,再喝再喝,大哥明顯不到量呢。
元武:這輩子跟著你,武子我是心服口服,走一個走一個。
宋威:既感且配,既感且配??!大哥一身才華,若不是這寧折不彎、嫉惡如仇的性子,科長遠遠不是你的終點!
元武:且慢三哥,如果大哥真變成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主兒,你還會這么忠心不二嗎三哥?
蕭玉麟:你小子們啥時候?qū)W會這套溜須拍馬了?噫!不對,不對!捧殺勸酒之計?險些著了你們道了,這酒我不喝,不喝!要喝你們自己喝,我得回家抱孩子去。
唐驍:還說抱孩子呢大哥,前幾年你這樣說俺們還信,現(xiàn)在誰還信啊,抱嫂子就抱嫂子,俺大侄子小錦鯉可不給你背這鍋啊。(眾人笑做一團)
蕭玉麟:說到這我倒想起來了!現(xiàn)在都給我打車回家!這剩下的半瓶酒都別動,現(xiàn)在就回家!誰要是敢半路拐彎做出對不起弟妹的事,可別怪大哥家法伺候??!
三人放下酒杯,蕭玉麟攔住三人結(jié)賬后,三人搖晃著打車離開砂鍋攤,目送三人離開后,蕭玉麟抹了一把臉,筆直坐進越野車副駕,爾后打電話呼叫代駕。是夜朔風依舊,不過這半輪月色倒也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