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前,東洲,鴻蒙宗——
“天樂,此劍,贈你?!鄙倌晟鷿卣f道,風(fēng)雪冰霜中,他的臉像生了冰霜的寒玉,玉色的耳垂卻微微泛紅,低垂著長長的眼睫,琉璃般的冰瞳中透出深邃的華光。
冰雪般透亮的手中握著一柄輕巧如蟬翼般的玉劍,伸出手,緩緩遞到她的面前。
“真漂亮!”天樂接過劍由衷贊地嘆道。
玉劍在手中透出溫暖的華光,她不由笑了,笑如初冬的暖陽,溫暖入人的心間:“仙陌,這么脆弱的劍,你不會做給我當(dāng)擺設(shè)吧?再說,你知道我不耍劍的?。 ?p> “喂,你可東洲聞名的年輕一代的煉器天才!說什么也得弄個什么極品靈寶給我吧!怎么,就做個小小的玉劍打發(fā)我???”她笑得促狹。
他的耳根卻更紅了,冰雪玉色中透出淡淡粉紅,慌亂說道:“沒、沒打發(fā)你,它很厲害,它有靈性的,它會保護(hù)你的,你不要不喜歡……”
“哈哈……仙陌,你真可愛,我不過跟你說笑呢!你送的,我怎么會不喜歡?”天樂笑盈盈說道,素手輕撫劍身,分明是冰冷的玉色,卻泛著淡淡暖意。
大概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明明是冰冷的,卻總是做著最溫暖的事……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他的血是溫暖的,他溫暖的血液噴灑在她的臉上、身上,能夠化去所有的冰冷,化去所有的風(fēng)霜。
仙陌……
那個單純的少年,為了救她,死于霍成恩那個老匹夫之手!
碎骨肉,鎖仙身,裂神魂!
她拼盡全力才將他的一抹靈識保留下來,封印在她的識海之中,前不久,她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柄斷劍,與當(dāng)初他贈予她的劍有幾分相像,她便將劍帶回,發(fā)現(xiàn)劍中有個即將散盡的劍靈,她便拐了顧青的青云寒月刃,取其靈性,化入斷劍之中,以禁忌之法為仙陌殘留的靈識打造了一個駐靈空間,汲取天地靈氣。
這也是她聽來的一個偏方,左右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方正仙陌的神識已經(jīng)碎得夠厲害了,或許這樣,真的有一天,就會有奇跡發(fā)生了呢?
她不喜歡佩劍,但他愛劍,故將他放入軟劍中,纏繞腰間。
她還記得……
“這么漂亮的劍,你給它取個什么名字?。俊?p> “天樂喜歡什么就叫什么?!?p> “那不行,你得幫它起個名字!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起名廢嗎?還叫我想,那可不行!你想名字好聽,你起。”
“天樂,你怎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怎么啊?有意見?”
“沒……”
“沒有就快想!”
“……我其實早就想好了?!?p> “哦?”
“就叫無仙,無仙劍?!彼搴拿嫒莓惓砸?,就像風(fēng)雪中臨寒綻放的冬梅,將霜雪凝在花尖上。
“為何?”
“因為我是為了護(hù)你而存在,若無仙,則你一世無憂。我愿護(hù)你一世安樂……”
很多個雪夜,她都會回想起他,想到他霜雪般冰冷的面若,卻有著比烈火還要炙熱的血液。
但他消散的那一天,那一刻,漫天飛散的螢火,至今仍如刀疤一樣刻在她的心上。
深深扎在她的心上,扎得她生疼。
她會為他報仇,可是他卻再也無法回來。
無仙……
她果真沒有了那個冰雪般純潔的少年。
他是她,無法割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