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街對決,兩拳相撞,那大漢抵不住這一擊之力,竟然后退了好幾步。徐寧森然獰笑,跨步上前,一拳朝著楊真的胸口擊去,楊真急忙伸手去抓,化解這一擊。
徐寧中途變招,變?nèi)瓰樽?,抬高了幾分。楊真大駭,急忙低頭側(cè)身躲避,徐寧這個時候突然收手,手肘一彎,狠狠地頂在楊真的肋骨上,只聽咔嚓一聲,楊真蹬蹬蹬連退四五步,從嘴角里吐出來一絲血,徐寧追上去,雙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前使勁一拉,連環(huán)踢在他的肚子上,噗噗噗連續(xù)四腳,看的人眼花繚亂。
待徐寧落了地,楊真也跟著倒地,勉強抬起頭指著徐寧道:“你……噗——”話沒說完,從嘴里噴出來一口鮮血。
徐寧笑著對劉恕己道:“劉公子,我說的怎么樣?對還是不對?”
劉恕己臉色一陣青白,冷然道:“不過是打發(fā)了一個下人,有什么值得高興?”
“劉公子,你不會自己說話不算話吧?”
“我說什么了?這里誰聽到了?”劉恕己怒道,“我只不過同意我的下人跟你打一場,已經(jīng)算是給你面子,你算是什么東西?”
徐寧道:“朗朗乾坤之下,你自己說過的話竟然還不承認?劉公子,你這做人也做得太過無賴了一點吧?”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想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一個南塘百戶,還能把我怎么樣?本公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原來是個沒種的家伙。”徐寧聳聳肩,往茶館里走去。
劉恕己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的身影,忽然大聲道:“來人呀,給我把這破茶館砸了!”劉恕己說完,自己卻往后退去,徐寧剛好走到臺階前,反手抓住一個護院,用力往外一扔,那護院一百多斤的身子,竟然被徐寧扔了起來。重重地落了地。
徐寧跳在空中,腳踩著護院的身體,又借了力,跟著往前一縱,這一跳老遠,竟然到了劉恕己身前。那劉恕己是個浪蕩公子哥,手腳虛浮,只覺得眼前一花,多了一個人,哎呀一聲怪叫轉(zhuǎn)身就要跑,后心卻已經(jīng)被徐寧拿住,往后一摜,劉恕己摔了個仰八叉。
“饒命饒命!”劉恕己倒地之后拱手求饒。徐寧瞧他樣子滑稽,忍不住笑了起來,猶如一個老烏龜被反倒在地上。
徐寧道:“劉公子,你說的話算是不算?”
“算算算,自然要算?!?p> “那好,從今往后,我錦衣衛(wèi)收你蒔花館的份子錢,是不是應(yīng)該?”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p> 徐寧又道:“你來我這茶館門口負荊請罪三日,是不是也是應(yīng)該的?”
“應(yīng)該應(yīng)該的。都是應(yīng)該的。我今日午時便來?!?p> “那行,也算你一天。只要你再來兩日就行。”
“多謝饒命多謝饒命!”
徐寧走回茶館,那劉恕己連滾帶爬,帶著人倉皇離去。人群中登時爆發(fā)出掌聲來。原來這個劉恕己平時就不是什么好人,欺負人欺負的很了,此時見他吃了癟,眾人無不歡欣鼓舞。
花夢蝶拍手叫好:“先生沒想到這么厲害!比那些大將軍都厲害!”
“你見過大將軍?”
“沒有。”
徐寧笑了笑,只當是小孩子的玩笑話。王守仁提醒徐寧注意劉恕己報復(fù),徐寧笑笑沒當回事。晚上回去,徐寧正在家中吃飯,忽然一個門子跑進來說楊千戶到了。徐寧趕忙出去迎接,剛出門便撞上楊千戶。
徐寧與楊千戶見禮,楊千戶直接大手一揮屏退下人:“你是不是當街給劉恕己辦了難堪?”
“是吧?!毙鞂幉恢罈钋羧绾螘腥绱舜蟮姆磻?yīng),回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楊千戶來回走動兩次:“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聽過一些?!?p> “聽過一些你為何如此魯莽?那浙江布政使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惹了他,你可知道會有多大禍患?”楊千戶左右手砸得啪啪響。但徐寧卻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只看得他怒火上升。
“千戶大人請放心,他翻不起來什么浪花?!?p> 楊千戶也無奈,只能嘆息一聲:“這是多大罪過?你好好地在你南塘地界兒上收你的份子錢,我不管你。劉知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干嘛沒事非要招惹他不可?”
“他那蒔花館不交份子錢,以后就沒辦法收了?!?p> 楊千戶氣極,卻又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道:“你好自為之!”說完大踏步又離開了。徐寧瞧著他的背影道:“呵呵,山人自有妙計啊?!?p> 話音還沒落,門子又跑了進來。徐寧道:“怎么了?千戶沒走?”
“不是,是劉知府托人送來一個名帖,說讓老爺你去赴宴。”
徐寧道:“哦,知道了。把名帖拿過來?!?p> 門子把名帖送上,徐寧看了看又遞給門子,衣服也沒換,徑直往外走去,到了劉知府府上,門子帶著他到了后院,劉知府在后院設(shè)宴,擺著時令果蔬,幾樣小菜。
徐寧同劉知府見禮,劉知府邀徐寧坐下,喝了兩杯酒,劉知府才道:“我聽劉恕己在你手下吃了大虧?”
“是有這事兒?!毙鞂幰膊浑[瞞,“也不算什么大虧,只是略施懲戒,以儆效尤?!?p> “你倒是略施懲戒,可不知道闖了大禍?!眲⒅畤@息道:“我看你最近還是不要呆在寧波,讓楊千戶給你隨意想個由頭,讓你出去避禍?!?p> “何須如此?劉大人好意心領(lǐng)。卑下自有迎敵妙招?!?p> 劉知府搖搖頭:“你不知那劉恕己的狠辣性子。前幾年,有一個小販,因販賣一些古玩,被劉恕己強行奪去,只因為說了一句‘你如何強取豪奪?’,便被劉恕己當街打死?!?p> “打我是不怕,他那個什么護院,不還是被我打的吐血?”
“聽說是死了。這事怕是不能善罷甘休。”
徐寧道:“知府大人真是多慮,此人不足為懼?!?p> 劉知府見他說的堅定,暗自著急也無可奈何,只得說道:“你可知道,你身上關(guān)系著諸多人的性命!”
徐寧笑了笑,道:“在下自然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