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將近中午,立晨鳶才堪堪睡醒。少女習慣性地梳洗,不再想麻煩石礪硝跟在后面收拾,立晨鳶每天都記得在石礪硝來之前收拾整齊,也不知什么時候變得越來越在意形象了。
今天也是北高統(tǒng)一要求穿著校服的第一天。立晨鳶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稍微正常一些吧?”立晨鳶左手比著外套,努力地現(xiàn)象著穿上的樣子。
“或者還是普通一些吧?”又為難的看了看右手拎著的衛(wèi)衣。
最終還是穿上了那件號稱“北高限定”的外套——一件有點長得像長西裝的柔性外套?
然后就等著石礪硝和東方夏周準備好過來組團去吃早……不對,是中午飯。
響起了敲門的聲音。立晨鳶趕忙關(guān)電出門。敲門的是東方夏周。
“石礪硝呢”東方夏周瞅了瞅,“今天沒在你這啊,少見欸”
立晨鳶剛想附和著抱怨幾句,沒來得及就看見石礪硝走出電梯廳向這邊走來。
“我說……你們兩個,校服不能這么穿的啊……”看著兩位打扮“奇異的轉(zhuǎn)校生,石礪硝眉頭一緊:“這樣是進不了學校門的……晨鳶,秋季外套不能搭配禮裝裙,夏周,衛(wèi)衣必須搭配褲裝,而且,其實衛(wèi)衣本來是為了體育課的存在而設計的……北高的女生通常不在正課日穿的……”
兩人又趕緊回去換衣服。
然后吃飯的時候,立晨鳶不停地踢著石礪硝的凳子:“你不是說校服隨便搭的嗎……石礪硝你個大騙子……“
“我是說可以自己選擇要穿的衣服,問題是誰沒事像你們一樣拆開套裝混搭啊……”
立晨鳶一臉懷疑人生。石礪硝還補了一刀:“再跟你們普及一個北高常識,下裝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就行,不一定要穿校服套裝里的……”然后可能是覺得說得不太嚴謹,趕緊補充道:“當然,如果要穿校服套裝還是不能混配的,而且這樣的操作不包含穿禮服的場合啊~”
立晨鳶看著石礪硝,覺得他更欠打了。
有說有笑地走到學校,東方夏周在樓梯口分開,立晨鳶和石礪硝則前往自己的教室。不出所料,期中考試的成績已經(jīng)吸在了黑板上。考完全科以后,學校對三科和九科的成績進行了加權(quán)排名。第一名毫無懸念地是已經(jīng)安穩(wěn)地坐在門口整理書包的卓闕遙了(這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夠確定地坐下來的人),第二名倒是被石礪硝以領(lǐng)先的選修和通修課成績占領(lǐng)了。
“明明占大部分的三門成績比我低15分……怎么九門排名就上來了……“排第四的立晨鳶郁悶道……”
“誰叫你不好好學物理生物……通修課的生物你居然還能是C……你是豬豬嗎?”石礪硝挖苦了一下立晨鳶。
高芷洋倒是和歐陌幸終于如愿以償?shù)匾缘诰诺谑某煽兡孟铝恕白赃x座”特權(quán)的最后兩個名額。歐陌幸很是興奮,“闊別了兩個月”,終于可以坐到卓闕遙旁邊了。結(jié)果立晨鳶三人直接給卓闕遙做了個包圍,讓歐陌幸直呼“不帶這么玩的?!?p> 玩笑歸玩笑。立晨鳶挪到了卓闕遙后面,坐在第一列第二個,高芷洋也想湊個熱鬧,但奈何身高限制,想坐前排只能選靠門的第一列。于是坐在了第三個。
石礪硝自然是坐在立晨鳶左邊,正好留了個第二列第一排給歐陌幸。
“我怎么感覺又被你們坑了?”歐陌幸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答對了。老師進門,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石礪硝幸災樂禍。
“我們的安危就靠你了?!绷⒊盔S補刀。
比賽漸漸到來,也托比賽的福,周末的下午,樂團的成員不用再忍受無聊的試卷和報紙,能夠在排練堂或者側(cè)廳度過相對自由的練習時光。立晨鳶抱著雙簧管,反復地練習著只屬于她的數(shù)小段音符?!爱吘咕臀乙粋€雙簧管手欸?!绷⒊盔S驕傲之余,也帶著一點無奈。
旁邊高芷洋和石礪硝在討論高音薩克斯的吹奏方式,說是討論,更不如說是高芷洋在指導石礪硝吹奏比較好。自從高芷洋加入,石礪硝從“唯一的高音薩克斯手”變成了“那個吹高音薩克斯的”……畢竟比起專業(yè)吹奏并且準備拿吹奏當飯吃的高芷洋,確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技不如人??!”石礪硝感嘆道。
“ほほほ~石部長自閉了~”東方夏周唯恐天下不亂。
“鬼畜區(qū)的同學不要講話……”石礪硝不甘示弱的反擊。
立晨鳶疑惑了:“鬼畜區(qū)……鬼畜,是什么?”
嗯。果然是讓老師和家長都很放心的優(yōu)等生。
“好了,大家都回到臺階上來。”顧懿練完了聲樂那邊的合唱,過來器樂組指導練習。
立晨鳶一邊吹一邊皺眉,不時響起的疵音就像有人在捅她的耳朵一樣。
“好不容易倒是沒吹錯音?!鳖欆部偨Y(jié)道,“但是依然很差勁。”
“你們當中應該有專業(yè)的或者準專業(yè)的成員,解散后你們可以去問問他們什么感受。找這個狀態(tài)下去,這里起碼有一半人最終不能上臺表演。”
顧懿言辭很直白,沒有一點掩飾。然后徑直離開回去聲樂組那邊,器樂組恢復到自由練習階段。
“什么嘛,才兩個月欸,能吹出來音就不錯了,比不上專業(yè)隊員不是很正常嘛……”
“就是就是,不上么不上了哇,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就沒出現(xiàn)過幾次,指揮了不起啊”
人群里響起了許多諸如此類的竊竊私語,然后就是許多反對聲音開始互相爭吵。立晨鳶越聽越心煩,突然就聽到有人拿著黑管敲譜架的聲音,然后就看到東方夏周的黑管砸在地上,譜架斷裂,譜子散落一地。
東方夏周摔門而去,留下地上的黑管。和散落的譜子。
全場突然就安靜了,然后被石礪硝平常少有的低沉的冰冷的聲音所打斷。
“不想練的人,現(xiàn)在就可以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