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 一聲驚恐的尖叫,在璃芝親眼目睹下,阮佟手握匕首,狠狠地刺在韓良的后心!
鮮血瞬間浸透了衣服,韓良沒有多余的掙扎,雙眼一翻,倒在了璃芝的身上,嘴角流出了鮮血。
而在屋外,隨著韓良一同前來的兩個護衛(wèi)微微一楞,不過隨后并沒有在意。
在他們看來,還以為自家少爺是玩了什么新花樣呢。
匕首插在韓良的后心處,阮佟呼吸急促,心跳的聲音不斷加快。
他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看了看那只捅下匕首的右手,突然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阮佟腳下發(fā)軟,退后兩步,但隨后他便反應(yīng)了過來。
此時的璃芝也呆在了床上,鮮血也浸透了她的衣服和床褥。
不過在剛開始的驚慌之后,璃芝也迅速冷靜了下來。因為她不是沒有心理準(zhǔn)備的,只不過剛才發(fā)生的太過突然,一時慌了神。
“一會你就說是我從窗戶上來偷襲了韓良!”阮佟慌張下,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按照之前自己想的說道。
“不,你快走,這里我會解決?!绷еガF(xiàn)在出奇的冷靜,她神色凝重的對阮佟說道。
“可是……”
“聽我的!快走!不然韓府的護衛(wèi)一到,你就走不了了。這本就是我惹下的后果,應(yīng)該由我承擔(dān),你快走吧!”還未等阮佟開口,璃芝便從床上起身,打開了窗戶鄭重的說道。
此時的阮佟早就沒了思考的能力,在璃芝的囑咐下,將包裹背好,縱身跳下了窗戶。
撲通一聲,阮佟落在地上。足有三米多高的地方跳下,阮佟只覺得腿上疼痛無比。
因為天色已經(jīng)有些稍晚,大部分百姓都已經(jīng)回家做飯了,所以阮佟跳下后只是引起了一小部分人得注意。
只是還沒等這些人向前詢問,便聽到么夢中閣二樓穿出了驚叫聲。
阮佟急忙回頭望去,依稀聽見,韓公子死了之類的哭喊聲。
阮佟一咬牙,頭也不回的一瘸一拐的跑走。
他回到了之前的客棧,拿走了自己的包裹,然后匆匆忙忙的向城外散去。
半個時辰后,阮佟跌倒在冀州城南邊十多里地的一處小溪旁邊。
阮佟此時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憊和饑餓,還有心里的沉重。
他殺人了。
十五年來,他從未見過殺人,也從未殺過人。今天,他動手殺人了。
跪坐在溪邊,阮佟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此時的他,腦海中不斷重現(xiàn)自己用力捅下去的場景!
一遍,兩遍,三遍……
“噦!”
突然,阮佟覺得胃里翻騰,趴在草叢上直接吐了起來。因為他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所以只吐出了少許未消化的食物,更多的是胃里的酸水。
一直吐到阮佟嗓子酸澀的發(fā)疼,他才緩了過來。不顧溪水的渾濁,阮佟漱了漱口,又喝了一些。
他用水拍打自己的臉龐,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回頭看向冀州城的方向,阮佟不由得擔(dān)心璃芝的情況。
收拾了一番的阮佟,背著包裹,朝著呂家溝的方向走去。
他因為腿上還有一些挫傷,所以走的不快。一直到了晚上,阮佟才看見了呂家溝中星星點點的燈火。
回到了家中,阮佟癱坐在門廳的椅子上??粗鹤?,心中回憶起往日與家人們生活的場景。
雖然有些苦澀,雖然并不富裕,但很充實,很滿足。
如今,他的心里空落落的,爹爹走了的時候,阮大樹安慰他,告訴他還有哥哥。
可是阮大樹也走了,沒人再安慰他了。阮佟感覺臉上濕潤,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原來是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他一夜就這么坐著,雙目空洞的望著院落。
直到天蒙蒙亮,阮佟終于站起身來,他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來到了自己的屋內(nèi),把自己的衣物全部拿到了院子里,隨后一把火,全部點燃了。
等待衣物雜草全部燃燒殆盡,阮佟拿著包裹將院子的大門緊鎖,來到了后山。
他朝著阮大樹的墳拜了又拜,最后,沒有說什么,手中緊緊攥著那個木雕兔子,離開了呂家溝。
阮佟一路向云山宗的方向走去,半路上路過一個村莊,討了一口飯吃。
云山宗在云山之內(nèi),四面環(huán)山,阮佟憑借著之前在云中劍上看到的路徑,摸索著步入深山之中。
云山重巒疊嶂,從地面向上看高聳入云,從山頂向遠處看一望無盡。
阮佟走入大山,穿過叢林,步行了一個時辰之久,終于來到了東云峰外。
只見界石上龍飛鳳舞的刻著“云山宗”三個大字。阮佟直到自己沒有找錯地方,當(dāng)初第一次來到云山宗,便是從此出入內(nèi)的。
阮佟抬腳從界石旁邊走入,他感覺到懷里的云山宗令牌微微一顫,然后他感覺自己穿過了一層屏障,一股強勁的靈氣蕩漾在四周。
這是云山宗的護宗大陣,如果阮佟沒有攜帶令牌的話,他此時應(yīng)該被攔在大陣之外。
“來者何人?”
就當(dāng)阮佟再次向前走出十幾步之時,一道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在下堯玉峰靈獸部弟子,回鄉(xiāng)探親歸來?!比钯∵B忙從懷中掏出了令牌,高聲回道。
就在阮佟話音剛落,就連從不遠處的叢林中起身飛出一名云山宗弟子。
身法輕盈,眨眼之間便來到了阮佟身前。
“把令牌給我。”這名弟子冷峻著一張臉,伸手對阮佟說道。
“師兄?!比钯⒘钆七f過去。
這名弟子在查看了令牌以后,又看了看阮佟,他發(fā)現(xiàn)阮佟的眼眶紅腫,眼眸布滿血絲,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為何沒有與同屆下山弟子一同回程?”這名弟子問道。
令牌中,記錄著持有者在云山宗上的諸多信息,所在山峰,姓名,師從何人,入門幾年等等。
而守山弟子也知道在九天前,又一大批外門弟子回鄉(xiāng)探親。不過這部分弟子大部分都已經(jīng)回來了,除了偏遠一些的時間久一些。
但是阮佟的令牌上注明了阮佟的祖籍,冀州城呂家溝。這分明是很近的地方,正常兩日就應(yīng)該返回。
“恰巧弟子家中有親人過世,多逗留了幾日?!比钯≡缇拖牒谜f辭,回道。
守山弟子暗自點了點頭,看阮佟的神色和眼睛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隨即將令牌還給了阮佟。
“回你的山峰上報此事,記得寫明遲反原由,可以免去責(zé)罰?!蹦敲茏雍眯牡奶嵝训?。
阮佟收下令牌道了聲謝,便朝著云山宗內(nèi)走去。那名弟子也騰空而起,隱蔽在了山林之中不見蹤影。
阮佟在各個山峰下的小路行走,他的修為還不能御物飛行,所以只能步行繞過東云峰,一路曲折來到了堯玉峰上。
順著山路阮佟抵達了地闕院,此時已經(jīng)是晌午了。阮佟在地闕院的管理弟子的執(zhí)事那里上報了自己的事情,果不其然普通山門弟子所說,并未受罰。
云山宗在這方面還是很寬松的,畢竟生死乃人間大事,多少年都不一定能碰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