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如風處理好腳下的尸體,跟王至清訴說起了他的過往,他自從加入內(nèi)衛(wèi)后,這些年一直是個殺人機器,變得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自己當年,自幼父母雙亡,一直跟著爺爺生活,直到六歲那年,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房子也被親叔叔霸占,把他趕了出來,寒冬臘月,眼看著快要凍死的時候,有個蒙面人遞給他一塊牛肉。
就是這塊牛肉,救了他一命,當這個蒙面人說要他加入內(nèi)衛(wèi)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不知道內(nèi)衛(wèi)是什么,甚至不知道這個救命恩人長什么樣子。
“后來呢,這個人沒在跟你聯(lián)系過嗎”王至清好奇的問道。
“沒有聯(lián)系,自從我加入內(nèi)衛(wèi)后,便再也沒看到過他”說起這個人,漢如風掩蓋不了眼中的復雜神情。
這些年,他一直為內(nèi)衛(wèi)賣命,就是要站在更高的位置,找到這個救他命的人。雖然這些年,他覺得很累,但是始終在堅持,他也說不清為什么累,就是從起先殺人的膽小,再到快感,再到良心難安,再到變成麻木,最后直到現(xiàn)在殺人對他來說變成一個工作,日復一日,他也可能是厭倦了吧!想找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王至清很了解,從他對內(nèi)衛(wèi)掌握的資料來看,內(nèi)衛(wèi)就是替皇帝處理不干凈的事的職業(yè),所以內(nèi)衛(wèi)們是見不得人的,他們習慣了黑夜,習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
他們不敢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在陽光之下,這點是他們這些人最大的奢望。于是時間一長便有人不斷的逃離這個地方,抓回來,便是嚴酷的極刑,加入內(nèi)衛(wèi),便預示著他們的人生到頭了,每一天都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連死都不由自己,甚至還不如倒在他們刀下的那群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你說這些,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要將我今天講的這些話說出去!”漢如風笑了笑,臉上那原本不屬于他的滄桑之色盡顯。
“好,放心,咱倆這算是朋友之間的談話,我這么可能做那種不幫朋友保守秘密的人呢?”
“朋友,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我這樣的人提朋友,我這樣的人,有時候只有死亡才是個解脫,每次看到被殺的人那種痛苦的表情,你沒體會過你不知道”漢如風苦笑道。
“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王至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人是群居性動物,他實在想不出,身邊若是沒有親人,朋友的話,該怎么活下去。
“是的,自從參加了內(nèi)衛(wèi),我就一直獨來獨往,從來沒跟別人接觸過,也沒人敢跟我接觸!試問普通人誰敢與虎謀皮呢?”
“說了這么多,我還有一點不明,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人要殺我的?”
“嘿嘿嘿”王至清說完,看漢如風笑了起來,他就猜到了大半。
“莫非你這些天一直在跟蹤我?”王至清看著他,感覺后背涼颼颼的,這些天一直在被人跟蹤,自己卻沒有絲毫察覺,眼前這人實在是可怕。
“也沒有,反正你的大致行蹤,我都了然于胸”
“行了,天快亮了,你該干啥干啥去,暫時別讓我母親發(fā)現(xiàn)”看著暮夜的晨曦快要來臨,王至清恐怕他奶媽發(fā)現(xiàn),為他擔憂,便讓漢如風暫時離去并且一再保證他不會出現(xiàn)什么危險。
他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在這個時代和內(nèi)衛(wèi)扯上關系的話,他的生活不會平靜度過了。
“廢物,要你們一個個干什么吃的,這點小事都辦不利索”武平刺史張大人很憤怒,本來他覺得這點小事手到擒來,殺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和婦女而已。使了些銀子給下面的官兵,讓他們扮做綠林中人,武平刺史經(jīng)常和馬匪強盜打交道,所以對綠林人的習性了解的透徹,這才讓底下的官兵扮做強盜去殺人,沒想到十余人一個也沒活著回來。
底下的人都低著頭不敢言語“說啊,怎么都不說話了?派去的人都是誰殺的”
“這個,小人派人查過了,暫時還是不清楚”到現(xiàn)在還沒查清殺人兇手到底是誰,不由得張大人不激動,本來他就懼怕王爺,這件事沒辦利索,王爺?shù)钠?,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皇帝一樣,喜怒無常。
這下壞事了,官府中死人不比尋常百姓,哪怕是個衙門,死一個人也得登記,這回死了十多個衙門好手,萬一上面追查下來,這后果他負責不了??!他也沒王爺那種通天的本事,萬一追查下來,他怕是要上斷頭臺了。
況且若是辦成還好,事沒辦成,還把人性命搭里面了,王爺可以甩手走人,他這個刺史卻難辭其咎,畢竟事是他干的,說王爺是幕后指使,恐怕信的人也不多。
只有找個替罪羊了,很快,這位刺史大人便把目光放在下面這個司馬身上,若是上面追查下來,希望這個司馬幫他做好這個替罪羊,一開始司馬還在猶豫,后來,刺史大人拿出黃金十兩,說是定金,司馬才同意。
等把身后事都安排好了之后,刺史大人連夜坐著馬車,來到鄭親王府,卻被告之鄭親王已經(jīng)睡了,刺史大人無奈之下,只能在馬車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終于見到了鄭親王,本來王爺是以為他來報喜的,結(jié)果沒想到,失手了。
刺史大人跪在地上,等待王爺發(fā)落,王爺聽到這個消息后,卻非常冷靜,問了刺史大人“我為什么要殺那個孩子你知道嗎?”
“這個,屬下不知,還望王爺明示?”
“為了當今天下,為了皇室的未來”
“是是是王爺深謀遠慮,屬下不能及也”
雖然不懂殺這個孩子跟皇室未來和當今天下有什么關系,但是刺史大人還是一個馬屁拍了過去。
“這件事,不能就此這么算了,這個孩子得死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也得把這個孩子弄死,他不死你就得死”
遠在潯陽村的王至清此時還在想內(nèi)衛(wèi)的事,毫無覺察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