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的那次對話后,奕霜便同阿九之間默契地“斷開了”聯(lián)系。阿九在學(xué)院仍舊如魚得水般出現(xiàn)在各大活動開展的場合,奕霜這邊卻像突然失去了行蹤般,驟然不見了身影。
對肖明熠做了第一步的謀劃后,奕霜便被前來S市秘密探訪阿九的付堰橋抓了個正著。付堰橋表面上雖沒有指責她行動上的冒失,但那張年輕俊朗的白皙面龐上,卻也因此始終呈現(xiàn)著一抹陰沉之色。
奕霜深知付堰橋因為她的此番行事真的動了怒,不僅因為擔心奕霜的個人安危,更害怕她們行差就錯的冒然處事,影響到了阿九在S市的現(xiàn)有狀況。
現(xiàn)在的阿九不比當年還在帝宸的日子,身邊除了付堰橋和奕霜安插下的人手來保護她外,其他可用之人,可謂寥寥無幾。如此冒然行事不僅會影響阿九一直想要度過的,再普通不過的大學(xué)生生涯;甚至于還會因此輕易將其二人,置于危險的境遇中。
離了帝宸的她們,身邊不能有付堰橋的時時照看,此番輕易牽連肖家這個占據(jù)H省藥業(yè)生意多年的藥業(yè)世家,雖說不比羅門那樣風險十足,可到底也是擁有著不同尋常人家的手段。想要對阿九等人加以迫害,委實更為容易上幾分。
奕霜深知自己在此事的問題上考慮欠缺,雖然短時間內(nèi)看上去,確然報復(fù)了肖明熠和肖父肖母等人;也讓那些被他的花言巧語哄騙失身的女孩,通過此事得以認清他的真面目,為這所知名高校解決了一大禍患的存在。但付堰橋說得對,自己此次行事確是魯莽了許多,險些將自己看得同樣重要的阿九拉下水。
這樣的結(jié)果雖然有驚無險,但卻委實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想及此,奕霜不由深深皺緊眉頭,輕輕撥通了付堰橋的電話。
見到付堰橋時天色已晚,不知他在此地等待了多久,卻似乎一直在等待著她般留在這里,等待著她的出現(xiàn)。
終于,奕霜仍是同他預(yù)想中的那樣準時到達,兩人相約在阿九校外附近的咖啡館中碰了面。
奕霜輕輕拉開付堰橋?qū)γ娴囊巫?,在他的注視下快速坐了下來,唇角含著幾縷歉意道:“對不起堰橋哥,我沒想到事情竟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此番行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魯莽了!”
堰橋輕輕端過手旁的咖啡壺,為她倒上一杯新鮮滾燙的咖啡。望著她幾欲落淚的神情,緩緩開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倒想知道在這件事上,如今你打算怎樣收場?”
奕霜輕輕取過咖啡杯,摩挲著稍顯幾分滾燙的陶瓷咖啡杯沿,認真注視著付堰橋道:“我對肖明熠的這一切算計,以你和大哥的心思,必然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肖明熠這樣的垃圾人品,不僅將阿九玩弄于鼓掌之中,更是想要借此謀得她身上更多的利益。前些日子她已同我真心交談了許多,我也完全知曉了她待我的良苦用心。既然稱她一聲‘姐姐’,便不能讓這樣腌臜的東西再這樣繼續(xù)去打擾她的生活!”
付堰橋聽聞奕霜的坦言心聲,黑如曜石般的雙瞳間微微顫抖了幾分,轉(zhuǎn)而迅疾平復(fù)下心情,望向奕霜道:“想不到阿九竟主動與你交談了這些,看來你在她心中的分量,確實比之前重了許多。肖家此次因為肖明熠的事情已然動怒,肖明熠是肖家唯一擁有繼承權(quán)的繼承人,此番你的行事為肖家?guī)砣绱舜蟮呢撁嬗绊?,肖家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只怕日后會有其他手段,只等著你們自投羅網(wǎng)?!?p> 奕霜望著付堰橋緊張難安的緊皺眉頭,沒來由卻舒緩了幾分心中的不安,將心中早已做好的計劃緩緩告知道:“肖家有肖家的手段,但卻瞞不了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那些信息。在他們有所行動前,我便已經(jīng)通過眼線在網(wǎng)絡(luò)上尋找到了線索,將魏靈然過去發(fā)生的事情一一查了個清楚。肖家眼中最合適不過的兒媳魏靈然,實則卻是一名私生活混亂的偽善女人!她同肖明熠之間不僅擁有著非法同居的關(guān)系,更是在現(xiàn)實與網(wǎng)絡(luò)中與多名男子,同樣有著金錢交易等關(guān)系。”
“魏家這位長女數(shù)年來功于心計,被她的單純相貌騙倒的男人不在少數(shù)。肖明熠不過是她謀取更高社會地位的墊腳石罷了,可憐他卻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以為魏靈然從此會心甘情愿地跟隨自己。肖家固然有數(shù)千萬的家產(chǎn)實力,可相比權(quán)力而言,金錢又真正算得了什么呢?”
唇畔揚起一抹動人笑意,奕霜在堰橋的點頭示意下繼續(xù)道:“之前我向肖母發(fā)送的那封包含他二人秘聞的郵件,加上肖明熠此事經(jīng)過學(xué)院多人在網(wǎng)絡(luò)上的發(fā)酵,因而肖母現(xiàn)在正怒火攻心臥病在床,已在醫(yī)院接受治療一月有余。聽聞肖父因為肖明熠的事情受到了肖家大家長肖呈彥的苛責,礙于面子便只好辭掉了工作,近些時日都在醫(yī)院小心翼翼照看著重病中的肖母?!?p> “如此看來,現(xiàn)在的形勢卻要比之前緩和了幾分。肖魏兩家現(xiàn)在已然陷入了愁云慘淡的境地,所以才在百般無奈的條件下,最終選定了肖明熠同魏靈然的成婚日期。想來這件事情你也早已收到了線報,如今已做好了新的安排吧?”
聽聞奕霜云淡風輕地描述完事態(tài)發(fā)展的經(jīng)過,堰橋一直陰郁著的臉色終于緩和了幾分,放緩了語氣輕聲開口道:“肖家這趟渾水委實太深,我根本不愿你與阿九深陷其中。但如今事已至此,再去計較前因如何,反倒更多了幾分不必要的麻煩。肖明熠同魏靈然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你和阿九面對他們,萬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如果遇到什么麻煩,記得要在第一時間與我聯(lián)系,千萬不可輕舉妄動,知道嗎?”
奕霜輕輕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她與阿九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深知付堰橋口中所謂的“麻煩”;可若那些麻煩真的觸及到阿九和她的利益,那便唯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果斷狠絕,方才能讓他們險境重生罷了。
想及此,奕霜不由再次重重點了點頭,按照付堰橋的要求,率先一步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