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算賬:還錢!
華聽兮此時覺得秋滄景有病,并非真的洞察到他有生理上的病,純屬是一種吐槽!
因為司仇說的一字一句,盡是要求,且異常瑣碎,嚴(yán)苛到怎么聽都像在故意為難人!
華聽兮已經(jīng)不想浪費表情了,就木著一張臉,死盯秋滄景,耳邊都是司仇的叨叨聲。
沐浴在她不善的視線下,秋滄景竟詭異地覺得愉悅。
當(dāng)然,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還相當(dāng)高傲矜持地看向別處。
不經(jīng)意渲染出唯吾獨尊,被人仰望的畫風(fēng)。
司仇總算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秋滄景一眼,殿下,要求說完了,要求背后的理由可要說?
理由涉及到秋滄景的身體情況,事關(guān)重大,司仇不敢貿(mào)然讓華聽兮這個外人知道。
“下去?!?p> 秋滄景回他一個危險的眼神。
司仇如蒙大赦,猛一躬身,“是!”
話音未落,以平生最快的腳速往外沖。
“后山荒地,你給種了?!?p> 冷不丁,秋滄景又開口了。
司仇旋風(fēng)般的身影,正好卡停在殿門口,任自己無力的軀體,砰地摔在地上!
司仇生無可戀,淚灑蒼穹,他就知道,一定逃不過被罰!
殿內(nèi),華聽兮朝他揮手拜拜,“那塊地已經(jīng)幫你松過土了,不要太感謝我哦!”
可不是么,華聽兮跟秋滄景的人,在那里打了半天,沒有一寸土地沒遭殃過。
可算方便司仇種點啥了!
華聽兮的注意力不在秋滄景身上,他無意識間有些不滿,神態(tài)幾分陰陽怪氣。
“想幫他?那就留下來一輩子別走,本殿沒意見。”
華聽兮聞聲,就覺背后一冷,也不曉得秋滄景又咋了,直覺表態(tài)“堅決不想”,才能息事寧人。
“我這樣的人中龍鳳去種地,豈不大材小用?沒興趣。”
華聽兮又忙挑起別的話題,“說吧,你寫信讓我過來,到底想怎樣!”
關(guān)于這一點,華聽兮也是有考量的,她認(rèn)為無非兩件事。
第一,那日雨夜,她沒經(jīng)他許可,泡了他的藥泉,后來打架,又勝他一招,將他打暈的事。
這件真的是小事,但他似乎領(lǐng)地意識強,自尊心強,不能容忍輸,報復(fù)心重……
總之,他一定不會善了就對了。
第二,原主害死淑貴妃的事。
毫無疑問,他要報殺母之仇。
這件她沒什么好狡辯的,可錯的是原主,她絕不會任他魚肉,不過念著是原主做的孽,理虧,她可以在占據(jù)上風(fēng)后,大度地放他一馬!
秋滄景自是不知華聽兮的心思,瞧著眼前氣勢洶洶的人兒,笑得陰森,扔了把劍到她腳底下。
命令道,“自刎,你欠本殿的就一筆勾銷?!?p> 華聽兮踩住那劍,咚咚跺了幾下,她會照做才怪,囂張地懟他,“做夢!”
秋滄景就知道她會炸毛,長腿交疊,手腕搭在冰涼的扶手上。
鳳眸斜她一眼,鋒利如刀,似能在人心上刺飛血花,“讓本殿聽聽,你想怎樣。”
華聽兮道,“既然你誠懇問了,那我也拿出誠意!我承認(rèn),年少無知時確實害了淑貴妃,但我現(xiàn)在是講理的人,你可以讓我補償,但我只接受合理條件!”
“如果你堅持要強人所難……那就各憑本事!你憑本事報復(fù),我憑本事反擊!不過事先說好,別動我的親人,否則讓你死得……”
秋滄景看不出情緒,忽地強勢打斷她,“你沒將司仇的話當(dāng)回事?!?p> 華聽兮愣了下。
秋滄景聽覺的阻滯,已臨近極限,不可能再容忍著她肆無忌憚,“要不要本殿幫你回憶下那日雨夜?”
那日雨夜?
華聽兮將記憶過了一遍,猛地想起秋滄景莫名發(fā)狂的樣子!
她眼神變啊變,頓悟,“你的意思是……我若不照司仇說的做,你就會變喪失理智的殺人狂?”
說著又否定,“不對!我現(xiàn)在就沒放低聲音啊,你不也沒事?”
“本殿正閉著聽覺?!?p> 華聽兮這下懂了,連浴池里的那場意外都想明白了!甚至想通了這就是傳說中秋滄景得的那種“怪病”!
她突然肅容,一本正經(jīng)道,“對不起!魯莽了,我收回先前的話!您的規(guī)矩都是應(yīng)該的!”
原來低聲說話的規(guī)矩是有緣由的,不是無理取鬧。
秋滄景一怔,深邃絕妙的鳳眸里,罕見地閃過無害的茫然之色。
他沒想到她會道歉,會理解,本以為她會不饒人地反問:你聽覺繼續(xù)閉著不就行了,為什么要我約束說話的聲音!
其實,華聽兮是了解暫閉聽覺這事兒的,根本就是倒行逆施,一來正常人在完全無音的狀態(tài)下會不舒服,二來強行限制聽感,身體也是要承受一定痛苦的。
更關(guān)鍵的一點是,內(nèi)力再高深的人,也維持不了太久聽覺阻塞的狀態(tài),有時限。
華聽兮大步走到秋滄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僵硬古怪的目光里,用眼神示意:你可以放開聽覺了!
秋滄景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她離得很近,低聲說話,微不可聞,卻又不會讓他一點聽不見,“別動我的親人,否則讓你死得很難看!”
聲線如鴻羽輕柔,卻是在放狠話。
她這是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了。
秋滄景耳邊很癢,緊接著又覺心里癢。
聽得華聽兮的叫囂,他離奇地沒有生氣。
他沒說認(rèn)同,但也沒說不接受。
秋滄景話鋒一轉(zhuǎn),揭過這個難以跟華聽兮談攏的話題,換了個簡單的——
“還錢?!?p> 他指的是,把她從砒霜那里偷走的東西都還回來,并且打算跟她要利息。
華聽兮卻兀自想著,原主可能什么時候欠了他錢,或者無意間擋過他的發(fā)財路,而她如今只要給錢,給許多錢,就能跟秋滄景恩怨兩清!
她頓時眼睛都亮了,絢爛如一片火紅霞光,“可以!”
華聽兮這樣的神態(tài),再配上她細(xì)微的酥音,當(dāng)真鮮艷又嬌軟!挺要命的!
秋滄景逃似地移開眼,本能地壓住不穩(wěn)的心緒,一聽就知她想差了。
無情攻擊,“你是白癡嗎?妄想什么好事!你在本殿這里,就沒有拿錢消災(zāi)的資格!”
華聽兮霎時變了張臉,喜悅無影無蹤,她就知道!
“那你什么意思?”
秋滄景給她兩個字,“砒霜?!?p> 嗯,它?
華聽兮驚了,目光直勾勾盯著秋滄景,這貨怎么發(fā)現(xiàn)的?那小家伙明明信誓旦旦保證,說小金庫是它的秘密,就它自己知道!
華聽兮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搞不好它說謊了!
她舉手,“等等!在清算這件事之前,我要求把它本人,不,本獸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