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噩鏈
當時把王小紅他們也嚇了一大跳:“誰給你說的?”
“沒有誰?!比我粲X得很奇怪,“我爺爺給我提尿的時候說的呀。”
任音爺爺給任音提尿的時候,任音緊張解不出來。
任音爺爺就兇巴巴大著喉嚨:“你再不解手,給你丟到尿桶子里淹死算了。”
任音就解出來了。
任音不記得那個時候,她有多大。
不記得她爺爺?shù)臉幼印?p> 只記得。
一片寂靜之中。
叮叮咚咚的聲響。
尿桶里尿液被波動發(fā)出一陣陣刺鼻的味道。
和她面對的那一面用泥巴粘合青磚堆砌而成的墻壁。
那之前的記憶是沒有印象的。
又過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任音才開始有了其他的記憶。
提尿的記憶那種似乎瀕臨死亡的記憶就像一塊孤零零的浮島和周圍都很難連貫起來,但又清晰地讓任音覺得是真實的存在過。
不過在任音的爺爺死后,男人兇巴巴的聲音慢慢消失了,叮叮咚咚的聲音也變淺了……
當時,散發(fā)出來的陣陣臭味也開始偏遠了……
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她記得非常清楚的只有那一面青磚。
人死如燈滅,不要把自己有限的情緒浪費在自己討厭的人身上。
那個帶著不美好回憶的人已經(jīng)死了,任音想她也該慢慢去治愈自己了。
她不想成為第二個王小紅。
任音:“好了好了,沒事了,我沒被淹死,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活到20多歲了?!?p> 連任音本人都開始放棄了,而王小紅還在苦苦糾纏。
任音的爺爺奶奶他們已經(jīng)死了十多年了。
有時候任音在想,到底怎么樣才能定義死亡?
如果身體的死亡算一種死亡。
任音的爺爺奶奶,當初那些迫害任音和王小紅他們的人身體已經(jīng)死了。
任音:“或許被整個世界都忘記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亡?!?p> 她的爺爺奶奶他們身體已經(jīng)死去了多年,可是他們依舊被迫的活在別人的記憶之中。
任音曾經(jīng)勸過她媽媽:“每天你不要想那么多了,他們已經(jīng)死了,他們不能再做什么了?”
王小紅:“我就是氣不過,他們那么對我。”
氣不過又能怎么樣?
人都死了,總不能鞭尸吧?
關鍵是王小紅沒那膽子去鞭尸。
任音:“你現(xiàn)在記住他們痛苦的是你自己??!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讓他們來折磨你?!?p> 王小紅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夢,連任音都快神經(jīng)衰弱了,那做夢的人豈不是要精神崩潰了嘛?
怪不得王小紅會神經(jīng)痛通到去住院,思慮太重,估計也是一部分原因。
大家勸她不要想那么多,勸也勸不聽。
反倒是任音現(xiàn)在晚上睡睡覺,有的時候就會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醒過來。
任音失眠了。
她開始晚上睡不著,也不想做其他的事情,就像一個幽魂一樣。
等她一睡著了,就開始做各種各樣的夢,那些讓她痛苦的焦慮的后悔的都被一一翻了出來。
睡了一覺醒來,腦袋特別的累,就像沒有睡過一樣。
有時候醒來,她躺在鋪上,能夠在一片寂靜之中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劇烈的心跳在疲憊不堪的身體中波動著脆弱的神經(jīng)。
任音看著頭頂?shù)奶旎ò?,雙目空洞:“或許,我也病了?!?p> “我想吃藥。”
睡不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精神無處安放,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