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的一生可以說得上是顛沛流離,他最初只是董卓帳下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校尉。后董卓身死,他本想就此隱姓埋名返回故鄉(xiāng)。奈何王允對西涼軍積怨太深,要?dú)⒈M西涼將士,賈詡為求自保只得煽動西涼諸將反攻長安。至此東漢王朝喪失了最后一次重整旗鼓的機(jī)會,徹底萬劫不復(fù),淪為傀儡。后人評價“一策而亂漢者,賈文和也!”西涼諸將,派系林立,勾心斗角,彼此攻伐不斷。賈詡便跟隨張濟(jì)南下投奔劉表,替劉表鎮(zhèn)守南陽。后曹操攻伐南陽張繡用賈詡之策,兩次大敗曹操,更有一次還殺了曹操的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心腹大將典韋甚至連曹操也差點(diǎn)被生擒活捉。官渡之戰(zhàn)前夕袁紹來信約張繡夾擊曹操。賈詡一眼就看出袁紹絕非曹操對手,故而反其道而行,力勸張繡投降曹操。曹操得知大喜親往迎接并執(zhí)賈詡之手曰:“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子也!”遂不計前嫌封賈詡為執(zhí)金吾,都亭侯!賈詡自知他既非曹操的元從謀主又曾有殺子之仇,故而到達(dá)許都之后一直小心謹(jǐn)慎,深居簡出,從不招惹是非,對于朝政,更是一概不問。賈詡有個習(xí)慣,每日早起需繞府慢走三圈,然后再用早膳,以便養(yǎng)生。這日,賈詡剛剛走完,正在用膳,忽聽司空府信使前來傳訊說,司空緊急召見,命他即刻前往。賈詡聞聽不敢怠慢,當(dāng)下急忙換上官服,前往司空府聽命。
司空府,曹操與郭嘉已從書房換到議事廳品茶。自有家丁向前稟告說:“啟稟司空,賈大人奉命前來,已在前廳等候?!辈懿伲骸皞鳌薄9危骸爸鞴?,賈詡此人善于藏拙,恐會推脫。”曹操一臉怪笑的看著郭嘉“那奉孝有何算計?”郭嘉臉上戲虐性的招牌微笑此刻變得更盛“請將不如激將,還請主公激之”。說完兩人相視,會心一笑?!百Z詡拜見司空。”賈詡進(jìn)門恭身行禮。待賈詡說完,只聽四下寂靜無人應(yīng)答。賈詡納悶,便微微抬頭,向前看去,只見曹操端坐于主位之上,雙目緊閉,似老僧入定一般。郭嘉坐于下首,正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只是那個笑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個寒顫。賈詡心里忍不住嘀咕,“這兩位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呢?”也不敢發(fā)問,只得繼續(xù)彎腰行禮。約么一柱香的功夫就在賈詡腰酸背痛,要從心里罵娘的時候,曹操突然發(fā)話了:“都亭侯,最近都在忙什么?”“啊?”賈詡一臉茫然,不知從何說起,他才不會相信曹操會一大早的把他叫過來,會是關(guān)心他的生活起居這么無聊!只是不等他答話,一旁的郭嘉道:“賈大人自從到了許都一直深居簡出,在家過著相妻教子的逍遙日子,令臣下好生羨慕……”曹操登時一臉憤怒之樣“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并州高干磨刀霍霍,青州袁潭招兵買馬,冀州袁尚煽動舊部預(yù)備反攻,幽州袁熙也秣兵歷馬隨時準(zhǔn)備與我開戰(zhàn)!外有四面強(qiáng)敵,險象環(huán)生;內(nèi)有暴民抗法,不服王化。江山社稷有如累卵之危,賈大人居然于許都城內(nèi)逍遙度日,隱世而居,莫不是以為曹某才淺德薄尚不如張繡耶?”這話說的可就重了,簡直是誅心之論。你賈文和在張繡手下的時候就能出謀劃策,殺了我的兒子,侄子,甚至連我也差點(diǎn)給弄死,你這么厲害,為啥現(xiàn)在到了我的帳下就一言不發(fā),難道是看不起我老曹嗎?賈詡聽完冷汗瞬間從背后流出,曹老板難道是想秋后算賬不成?賈詡:“司空明鑒,非臣不愿盡力,實在是臣年事已高又舊病纏身恐誤了國家大事啊,但若司空有任何差遣,詡甘當(dāng)前往,百死莫辭!“郭嘉道:“好!賈大人老當(dāng)益壯,為國盡忠之心,實乃吾輩楷模,臣郭嘉舉薦賈大人為幽州牧,為朝廷牧守一方,震懾異族!”賈詡此刻心中可謂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心中已經(jīng)開始問候郭嘉的長輩了!幽州那可是袁熙的地盤,你曹操剛剛氣死人家老爹又占領(lǐng)了人家的冀州,現(xiàn)在又派人去接管幽州,你當(dāng)時鬧著玩兒呢?估計賈詡前腳剛進(jìn)幽州地界兒,后腳就被袁熙砍了祭旗了!只是自己剛剛才說過百死莫辭的話,這會兒如果要說不去,曹操也肯定會先拿他祭旗的。好你個郭奉孝真是不當(dāng)為人子,你這存心想玩死我啊,既然這樣那咱倆誰也別想好過。賈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蒙司空知遇之恩,萬死難報,但得司空鈞旨,臣即可前往幽州赴任。只是臣年老昏聵,恐誤司空大事,臣請郭祭酒為幽州別駕,參贊軍機(jī)!”從品秩上說,賈詡是執(zhí)金吾,都亭侯,大漢朝正牌的兩千石大員,郭嘉只是小小的司空軍師祭酒,一個不入流的小吏。如此推薦法賈詡也算是抬愛郭嘉了!你郭嘉不是想借刀殺人嗎?好嘛!那咱們就一塊兒玩完!“哈哈……”曹操聽完忍不住朗聲大笑?!拔沂窃S久未見奉孝如此吃癟了!”郭嘉張張嘴見曹操正在興頭上,最終哼了一聲,什么也沒說。曹操指著郭嘉說把密信給賈大人看看吧。畢竟賈詡今年已經(jīng)五十七歲高齡了,眼下又得讓人家去荊州出力,真給嚇出個好歹,那才是鬧了大笑話,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威懾的作用已經(jīng)起到了,過了反而不美。賈詡此刻已然看完密信雙手將密信遞給曹操,沉聲問道:“敢問司空,欲臣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