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fā)acomtesseapraksine，lapauvre，aperdusonmari，etelleapleurèleslarmesdesesyeux，”1她說道，顯得更加興奮起來——
1法語：可憐的伯爵夫人阿普拉克辛娜喪失了丈夫，痛哭了很久，眼睛都哭壞了，可憐的女人。
她越來越顯得興致勃勃，公爵就越來越嚴(yán)肅地注視著她。公爵忽然轉(zhuǎn)過臉去；不再理睬她，好像他已經(jīng)把她研究得夠多的了，對她已有明確的概念，他然后便向米哈伊爾-伊萬諾維奇轉(zhuǎn)過臉去。
“喂，米哈伊爾-伊萬諾維奇，我們的波拿巴要遭殃了。安德烈公爵（他向來都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的兒子）告訴我，為了擊潰他，聚集了多么雄厚的兵力?。∥覀円幌蛘J(rèn)為他是個微不足道的人?！?p> 米哈伊爾-伊萬諾維奇根本不知道“我們”在什么時候談?wù)撨^波拿巴的事，可是他心里明白，人家有求于他，目的乃在于打開自己喜歡的話匣子。他詫異地望了望年輕的公爵，自己并不知道，這次談話會產(chǎn)生何種結(jié)果。
“他是我們這里的一位偉大的戰(zhàn)術(shù)家！”公爵用手指著建筑師對兒子說。
談話又涉及戰(zhàn)爭，涉及波拿巴和現(xiàn)時的將軍以及國事活動家。看來，老公爵不僅相信，當(dāng)前的政要人物全是一些不通曉軍事和國務(wù)知識初階的乳臭小子，波拿巴也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法國佬，他所以大受歡迎，只是因為沒有波將金或者蘇沃洛夫式的人物和他對立罷了。他甚至相信，歐洲并沒有任何政治上的障礙，也沒有戰(zhàn)爭，只是一些現(xiàn)時的活動家裝作一副辦事的模樣，演演木偶戲罷了。安德烈公爵愉快地忍受父親對現(xiàn)代人的嘲笑，明顯地露出高興的神色，喊他父親談話，而他自己聆聽著。
“過去的一切看來都是好的，”他說道，“那個蘇沃洛夫豈不落進了莫羅布下的陷阱，無法自拔了么？”
“是誰對你講的呢？誰講的呢？”公爵嚷道，“蘇沃洛夫吧！”他扔開一只盤子，吉洪趕快將它接住?！疤K沃洛夫吧！……安德烈公爵，想想吧。我知道有兩個人：一個是腓特烈，一個是蘇沃洛夫……莫羅呀！假如蘇沃洛夫有權(quán)在握，莫羅該當(dāng)俘虜了，不過他受制于軍事參議院。他倒霉透了，鬼都討厭他。你到了那個地方，你就能嘗到臘腸燒酒的滋味啊！蘇沃洛夫無法制服他們，米哈伊爾-庫圖佐夫又怎能應(yīng)付呢？行不通，朋友，”他繼續(xù)說下去，“你們和我們的將軍們制服不了波拿巴，就得雇用一批法國人，讓他們認(rèn)不清自己人，自己人屠殺自己人。德國人帕倫被派往美國紐約去尋找法國人莫羅，”他說道，暗指當(dāng)年聘請莫羅至俄軍任職一事。“真怪！怎么啦，那波將金、蘇沃洛夫、奧爾洛夫式的人物難道都是德國人嗎？不是的，朋友，或者是你們都發(fā)瘋了，或都是我已經(jīng)昏-了。愿上帝保佑你們，我們來瞧瞧吧。在他們那兒，波拿巴竟然當(dāng)上偉大的統(tǒng)帥了！哼！……”
“我說的根本不是，他的指示都是可取的，”安德烈公爵說道，“不過，我沒法弄明白，您怎能這樣評說波拿巴。您想怎樣嘲笑，就怎樣嘲笑吧，而波拿巴仍然是個偉大的統(tǒng)帥！”
“米哈伊爾-伊萬諾維奇！”老公爵對那個開始吃烤菜、希望別人把他忘卻的建筑師喊道，“我以前對您說過波拿巴是個偉大的戰(zhàn)術(shù)家，是嗎？您看，他也是這樣說的?！?p> “可不是，公爵大人?！苯ㄖ煷鸬馈?p> 公爵又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