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多姿的侍女們手中端著托盤,依次走向觀眾席。
選擇送禮的客人們按照要求,將禮物和自己的號碼牌放到托盤上,等客人放好,侍女會拿起一塊紅布蓋在禮物上,將禮物送到后臺。
選擇表演的客人們,則由侍女帶他們到準備區(qū)。
很快,侍女走到了金明的面前,幾句交談之后,金明將自己的扳指和號碼牌放了上去,侍女沖著金明微微一笑,將紅布蓋在禮物之上,給金明留下一個淡香的背影。
輪到齊云的時候,齊云站起來在侍女的耳邊小聲道:“有沒有紙筆?幫我拿一下”
侍女點點頭道:“您要毛筆還是鋼筆?”
齊云沉吟了一下道:“筆墨伺候?!?p> 這位束著發(fā)髻,看起來極其青澀的侍女被齊云戳中了笑點,忍著笑意走到了后臺,問管事的要了文房四寶。
不一會兒,這位年紀不大的侍女端著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放著筆墨紙硯。
靠近過道的客人們紛紛轉(zhuǎn)過頭來,有些好奇地看著這位侍女緩緩地向齊云走去。
等到了齊云身前,侍女問道:“客人,準備好了,你要在哪里寫?”
齊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撓撓頭道:“這里有桌子嗎?”
這位年幼的侍女這次終于忍不住了,“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她輕聲道:“客人請隨我來?!?p> 齊云尷尬地點點頭,心想:“出師未捷身先死,又丟人了?!?p> 在侍女的帶領下,齊云來到了后臺的門口,這位侍女跟管事講了兩句,管事掃了齊云兩眼,在侍女耳邊小聲囑咐道:“你盯緊點,他寫完了你立刻帶他出來,別讓他在里邊亂逛亂翻,如果丟了東西,唯你是問。
還有不要在里邊耽誤太長時間,穎兒馬上就要過來了,務必在穎兒來之前出去?!?p> 侍女點點頭,帶齊云走進了后臺。
后臺光線很暗,且分為兩層,第一層擺滿了標著序號的長方形桌子,侍女們帶進來的禮物按照次序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沿著環(huán)狀樓梯可以走上第二層,第二層的面積只有第一層的三分之一,第二層緊靠著一面落地窗,從落地窗可以把觀眾席和廣場盡收眼底。
這位年幼的侍女領著齊云來到了一層最角落里的一張桌子前,這里靠近窗戶,采光較好一些,待兩人站定,侍女伸出手,親自為齊云研磨。
齊云嗅著侍女淡淡的,如蘭花一般的體香,看著窗外的燈光靜靜地灑在這位侍女的發(fā)梢,不由得有一種旖旎涌上心頭,他忍不住出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一邊研磨一邊側頭道:“小藍,你呢?”
“齊云,你看起來歲數(shù)不大吧。怎么會在這里工作?”,齊云道。
小藍甩頭道:“客人,問女孩子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哦,至于為什么在這里工作恕我不能告訴您。”
看著古靈精怪,發(fā)絲凌亂的小藍,齊云笑了笑,沒在言語。
“好了,客人您請”
小藍用歡快的語調(diào)說道。
齊云點點頭,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筆,發(fā)現(xiàn)還算順手。
小藍看到齊云拿筆蘸墨,執(zhí)筆欲書,然而在筆尖與宣紙之間只差一分時,齊云又將毛筆抬起。
“寫什么呢?什么才是最應景的?”
齊云抬頭望了一眼二層上孤零零的座位,又想起白天那令人心動的弦音。
“悲情總是能打動女人。”
齊云拿定注意,開始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
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
比翼連枝當日愿?!?p> 這首納蘭性德的木蘭詞,被齊云洋洋灑灑地寫在了紙上。
齊云的字翩若驚鴻,十分張揚,剛健中透露幾分飄逸,從小齊云就被父親要求習練毛筆字,以前在高中他也經(jīng)常用毛筆字裝逼,還曾參加過全國書法大賽。
齊云將毛筆放下,拿起宣紙輕輕吹了一下,待墨跡變干,他拿起宣紙欣賞起來。
“還不錯”,齊云點點頭,將紙放回了托盤中。
“我寫的怎么樣?”,齊云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面帶自得地對著小藍道。
小藍撅了噘嘴道:“字還行吧,馬馬虎虎?!?p> “詞呢?”
齊云追問道。
小藍這才認真看了看紙上的內(nèi)容,沒過一會兒,小藍抬起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齊云道:“嗯,很美?!?p> 雖然小藍的文化素養(yǎng)不高,但是她還是能從字里行間欣賞到這首木蘭詞中淡淡的凄美。
“果然,納蘭還是厲害”
齊云默默地在心里夸贊了一句古人。
“這是你原創(chuàng)的嗎?”
小藍大眼睛中充滿了疑問,在她眼里,齊云不像能寫出這樣句子的人,不是她看不起齊云,而是齊云身上缺少了那么一絲氣質(zhì)。
齊云沉默了一會兒,輕點下顎道:“算是吧,小女孩家家的別問這么多,干你的活吧,我出去了?!?p> 說完,齊云抬腿就要溜。
小藍輕輕地拽了一下齊云的衣袖道:“客人,你的號碼牌!”
“哦,忘了,不好意思。哈哈...”
齊云尷尬地笑了兩聲,把號碼牌遞給了小藍,頭也不回地溜了出去。
齊云剛走出后臺,小藍就噘著嘴“哼”了一聲道:“臭男人。”
......
“干啥去了啊,怎么還讓你進后臺了?”
金明見齊云回來立馬問道。
齊云聳了聳肩道:“寫了點東西,像我這種窮人只能搞點窮酸的東西?!?p> 金明用他肥嘟嘟的手拍了一下齊云道:“說啥呢?沒錢了不起嗎?你不能只看我的錢,要多看看我的內(nèi)涵,我可是一個有內(nèi)涵的人?!?p> “是是是,有內(nèi)涵?!保R云應付了兩句,側身做到了座位上,看著一旁空空如也的座位,齊云問道:“許妙妙呢?”
金明指了指廣場北側的一個小房間道:“被侍女帶到那里了”
“哦”
齊云點點頭看向北側的小房間,還沒等他轉(zhuǎn)移視線,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男人手持玉笛從里邊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氣度非凡,只是長得很是平庸,他信步走到高臺之上,向著后臺的方向行了一禮,吹起了手中的玉笛。
玉笛聲差強人意,聽得人昏昏欲睡,倒是臺上的男人很是投入,時不時地閉眼搖頭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樣子。
吹到一半,這個男子身上有淡淡的青光浮現(xiàn),一股股微風以他為中心吹起,使他的柔順的長發(fā)和衣袂緩緩飄起,看起來十分瀟灑。
“哦嗚,還整活,真羨慕這些靈修啊,自帶特效。”
齊云在觀眾席上小聲嘀咕道,一旁的胖子見到此景,也樂了起來。
此時,后臺的二層,穎兒姍姍來遲,她身著白色薄紗,蓮步輕搖,坐到了二層唯一的座椅上,看了兩眼高臺上的男人,有些無聊地對身邊的侍女道:“小雪,吩咐其他侍女們把禮物端上來,讓我瞧瞧?!?p> 小雪低頭行禮,下去喊侍女們依次將禮物端上去給穎兒過目。
......
高臺之上,這位氣度非凡的男子結束了演奏,擺了一個自以為帥氣的姿勢,沖著后臺二層笑了笑,便走下了高臺。
觀眾席中傳來幾聲稀稀拉拉的鼓掌聲和喝彩聲,只不過這些聲音都集中在西側觀眾席,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好友在給他捧場。
“終于結束了,再讓他吹一會兒,我就睡了?!?p> 齊云不勝酒力,之前喝得酒現(xiàn)在勁上來了,讓他有些昏昏欲睡,他順手端起座位前,為客人準備的飲料,一口灌了進去。
“咳咳...咳”
齊云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旁的胖子見狀,立馬慌亂地拍了拍齊云的后背道:“咋了?被臺上哥們的笛聲給嗆到了?”
齊云斜了胖子一眼,又咳嗽了兩聲,指著金明座位前的飲料道:“你喝兩口,就知道為什么了?!?p> 金明也沒有矯情,直接端起杯子一口飲盡。
然而齊云想象中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金明十分淡定地砸吧嘴道:“這什么酒,味道還可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能喝,喝不了就不要逞強了。”
說完,金明按了一下座椅上的紅色按鈕,叫侍女過來又續(xù)上一杯。
齊云哪里受得了這種侮辱,也讓侍女給自己續(xù)了一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可以啊,你確定你還要喝?”
金明語氣中帶著三分嘲諷道。
齊云直接一口飲盡杯中酒,又叫住轉(zhuǎn)身想要回去的侍女小姐姐道:“再來一杯!”
金明見狀偷樂兩聲對侍女道:“把酒壺留下吧”
侍女點點頭,把酒壺放在了金明的座位前。
連灌兩杯的齊云,眼前的事物開始打轉(zhuǎn),他晃了晃頭道:“今天就讓你瞧瞧,啥叫會須一飲三百杯?!?p> 胖子看著臉色通紅的齊云,不屑的笑了笑,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就在二人喝酒的時候,高臺又三人接連演出,水平和之前的那個男人差不多,也沒搞出什么新花樣,最搞笑的是其中一人因為太過緊張,下臺的時候絆腳,差點摔倒,還好反應快用靈力托住了身體才沒有太過難堪。
“老齊,別喝了,許妙妙出來了?!?p> 金明一把奪過齊云手中的酒杯,用他粗肥的手指指向高臺。
齊云努力地撐起身子,在醉眼朦朧中看到許妙妙瀟灑地連踩幾下,一個翻身登上了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