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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杯酒意氣長

第一章 公子扶蘇(求收藏)

少年杯酒意氣長 發(fā)呆向日葵 3926 2020-01-16 18:25:17

  十里……

  趙平安胡亂抹了一把臉,好歹將糊住眼瞼的污血抹開。

  耳中隆隆的馬蹄聲不知為何總像是隔著水面,如何都聽不真切。

  趙平安努力睜大眼睛,溺水之感卻愈發(fā)嚴(yán)重,視線中那片隱約可見的斷壁殘垣漸漸有了重影。

  緊了緊手中差點在方才恍惚間松開的韁繩,趙平安重在馬上擺正了身子,在回到大營把弟兄們拿命搏來的軍情換成軍功前,他死不了。

  老爹說給他起名的人說了,頂著平安這個名字,他能長命百歲。

  八里……

  趙平安這名字,是一輩子沒離開過風(fēng)陽村的爹花了兩只雞蛋的重金從一個路過的云游道士那請來的。

  平安這名字也很合他爹的心意,老頭子念叨了一輩子,希望他平平安安,無病無災(zāi),只圖他傳宗接代,沒指著他光宗耀祖。

  風(fēng)陽里自古就沒出過什么大出息的人,老里正那本寶貝得不得了的里志,翻爛了也沒個大夫?qū)④姟?p>  五里……

  可他趙平安又豈是那種耐得下性子,面朝黃土地在地里老老實實刨食糊口,幾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莊稼漢?

  村西頭從戰(zhàn)場上拖了條瘸腿回來的馬老頭,打了幾十年光棍,臨了都沒能摸一把對門馮寡婦那兩瓣讓他垂涎了大半輩子的渾圓屁股。

  說起來窩囊,可趙平安那個打小天老大我老二的性子,偏偏就最服這老頭。

  不為別的,就因為老頭是真見過世面的。

  老頭沒事兒就喜歡蹲在自家墻根下面,叼著茅草桿使勁朝對門門縫里瞧。

  趙平安跟幾個半大小子也喜歡學(xué)著他曬著太陽,蹲墻角瞅著馮寡婦搖晃著兩瓣大屁股在院子里忙來忙去。

  這時候老頭總會不厭其煩地給幾個小子傳授相女之法,凈是什么屁股大好生養(yǎng)的渾話。

  幾人聽著直樂,就問他上過幾個女的。

  老頭也不惱,只說自家也是見過世面的,然后就是什么“除卻巫山不是云”的酸詞。

  真被擠兌得急了,老頭就呸掉茅草桿,給他們講起戰(zhàn)場上的事情。

  趙平安就愛聽這個。

  別的小子聽到耳里的,是血肉橫飛刀槍無眼,可他趙平安聽到的,那叫做“馬上覓封侯”!

  當(dāng)然,就他趙平安大字都不認(rèn)識幾個的文化水平,哪兒能說得出這種一看有老了內(nèi)涵的詞句來,這得是他們隊長才說得出的。

  三里……

  隊長是趙平安第二個佩服的人。

  說第二那是只論順序,就佩服程度而言,跟老頭分不出先后。

  起初這個隊長,趙平安是看不上的。就那細(xì)麻稈似的胳膊腿,十條捆一起,他趙平安都能隨手?jǐn)Q斷,汗都不帶出的。

  趙平安是個直性子的,就這么跟隊長說了,然后看著跟娘們似的隊長就說讓他試試。

  那就試試。

  然后在他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天地轉(zhuǎn)了半圈,他就給人掄在了地上,摔的那叫一個結(jié)實,可他一咬牙就又站直了,嗷嗷叫著又撲了上去。

  就這暗戳戳給人使絆子的手段,能讓他趙平安服氣?

  然后那天他就給隊長整趴了十幾次,幾天下不來床。

  于是他就服了,隊長也跟馬老頭成了一個檔次上的豪杰。

  當(dāng)然,這話不能給隊長說,趙平安又不虎,沒道理再給人一個整治他的理由。

  一里……

  隊長也死了。

  趙平安到現(xiàn)在都沒能想明白,那么個有本事有野心的人怎么就能跟馬老頭一樣,跟那一標(biāo)沒啥追求的兵一樣,無聲無息就給沒了呢?

  趙平安又有些恍惚。

  兄弟們就是想趁著大雪封山在即,營里也管得不嚴(yán),偷溜出去整點狍子肉啥的,怎么就撞上了那么多銀鷹旗呢?

  隊長當(dāng)機(jī)立斷,幾乎是在分辨清楚旗幟的大致數(shù)量之后,就立刻讓所有還在震撼中的隊員們四散逃離。

  可那個人的箭實在太準(zhǔn)。

  兄弟們先后都倒在了雪地里,砸下一個又一個淺坑,隊長甚至因為體格小,砸下的坑倒是最淺的。

  趙平安估摸著,等他也倒在雪地里,就能贏隊長一次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的那一箭怎么還不發(fā)。

  近了……

  趙平安想使勁停下驚慌失措的戰(zhàn)馬,以免沖撞了營地。

  可是手臂就像是凍住了,怎么都不聽使喚。

  幸虧戰(zhàn)馬訓(xùn)練有素,在周圍人的安撫下很快冷靜了下來。

  嗯?

  四周怎么圍了這么多人,張著嘴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被人從馬上拖下平放在地上,趙平安總感覺胸前有東西反著陽光太過刺眼,他恍惚著想眨一眨幾里前就沒能合上的眼睛,可怎么也做不到。

  趙平安盯著胸前的箭頭,艱難地轉(zhuǎn)動思緒,腦中最后一個念頭這才冒出:哦,原來那一箭早已射出了。

  ——————

  “將軍,抓了個活的,還是個妞!”

  白起坐在馬扎上,正就著頭盔中的羊肉湯啃饃饃,聞言先是趕緊吸溜了一口滾燙的肉湯,將嘴里硬得能用來當(dāng)鎧甲的饃勉強(qiáng)泡軟后咽了下去。

  白大將軍這才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對身邊面色不渝的司馬靳嘲笑道:“以你的箭術(shù)居然也有失手的時候?嘖嘖,莫不是看對方是個娘們兒……”

  “隔著幾百步,你他娘的能知道那是個娘們?!”司馬靳聞言大怒,想著法子為自己開脫,“想是那女人胸口的肉太厚實?!?p>  被五花大綁帶上來的趙靈兒剛好聽到司馬靳無恥言語,羞憤欲死,卻見白起指著她大笑不止:“就這點肉,也稱得上厚實?”

  趙靈兒哪里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直恨得咬牙切齒,眼淚卻不爭氣得流了下來。

  白起見狀愕然住口,心虛地道了個歉:“對不住啊,我這屬下是個大老粗,忒不是東西,回頭我收拾他給姑娘出氣?!?p>  司馬靳聞言踹了白起一腳,踢了他一個趔趄。

  白起不以為意,只小心護(hù)住了頭盔中的湯水,見趙靈兒破涕為笑,嘿嘿一笑,又問道:“你們趙國爺們兒是死絕了?”

  趙靈兒想起自己朝夕相對的屬下被眼前這人的部下殺了個干凈,心下恨極,不愿配合,打定主意不理他。

  白起也不惱,沒跟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沒關(guān)系,反正趙國的爺們活不了多久了?!?p>  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白起又咽下一口饃饃,起身示意用過加餐的隊伍起營。

  看著隊伍有條不紊地完成起營,按著預(yù)定的路線慢慢出了山谷,白起這才示意親兵把這個不知如何藏身進(jìn)趙軍軍營的小姑娘帶著跟在后頭。

  司馬靳卻不打算放過她,讓人把她帶到跟前,上手就來脫她的衣服。

  趙靈兒悲憤欲絕,腦中一片空白,卻見對方扯開她的前襟,仔細(xì)看了看,才對一臉看好戲的白起說:“內(nèi)襯是冰蠶絲,難怪連傷口都沒有。將軍,此女身份不簡單,或許有些用處?!?p>  趙靈兒情知身份被點破,自己想要借著對方對自己不甚重視,趁夜離開的打算,恐怕就難以成功了。

  卻不料白起對此嗤之以鼻:“趙國都要亡了,一個身份不凡的女子能有多大用處?”

  從方才起,這個行為古怪的將軍就在不停說著奇怪的話,趙靈兒心知已無法輕易脫身,破罐破摔之下反唇相譏:“莫說你一個偏師將軍,就是昭王在此,也未必敢說能覆亡我大趙堂堂千乘之國!”

  白起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直看得她渾身發(fā)毛,“你盯著我作甚,我說得不對么?”

  白起嘿嘿低笑,卻問了她一個問題:“你以為我是誰?”

  “前將軍白起在蜀地平亂,平西將軍王賁正在抵御西戎入侵,上將軍王翦要鎮(zhèn)守王都,你自然是西昭的平北將軍司馬靳了。”

  白起笑得越發(fā)開懷:“他才是司馬靳。”

  趙靈兒順著他的指頭看去,竟是方才那個對她無禮之人。

  她之前還以為那不過是個副將,卻不想竟然是西昭北軍主將司馬靳!

  那這個稱司馬靳為屬下的人豈不是……

  趙靈兒鳳目圓睜,想到了一個讓她渾身發(fā)寒的可能:整個趙國,甚至整個天下,都被眼前這個毫無名將風(fēng)姿的西昭軍神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

  “猜出來啦?”白起看著眼前少女臉上的血色漸漸消退,語氣戲謔,“如今還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么?”

  趙靈兒猶自嘴硬:“蜀中大亂,你不去平叛,反而在此屯兵于雄關(guān)之下,難道不怕國中大亂,動了西昭根基嗎?”

  “你倒是有些見識,曉得我大昭國本所在?!卑灼饘@個少女越發(fā)感興趣了,“只是你以為蜀中的叛亂是誰一手煽動的?沒有人推波助瀾,就憑那幾個土人,能有膽子殺官造反?”

  趙靈兒手腳冰涼,哪還不知這惡鬼為了能得到一個瞞天過海的機(jī)會,竟然不惜煽動國中叛亂!

  但她仍然在做困獸之爭:“但無論如何,蜀中的叛亂確有其事,天下諸國都為之側(cè)目,為此派出的諜子不知凡幾,不可能作假!”

  “要騙過天下人,那叛亂肯定不能是假的。”

  白起毫無風(fēng)度的挖挖鼻孔,將鼻屎隨意涂抹在胸前盔甲上,看得趙靈兒眼皮抽搐?!爸皇悄闼懵┝艘粋€人,他的爺爺,我的老師——國尉司馬錯?!?p>  “就那個連干飯都咬不動,數(shù)年來只能吃流食等死的老頭?不是說他早已茍延殘喘,或許都撐不過這個冬天了嗎!”

  白起也是嘆了口氣,語帶崇拜:“為了今日之戰(zhàn),難為老師喝了整整三年的流食了?!?p>  趙靈兒已經(jīng)被震驚到麻木了,這西昭君臣是何等的陰險狡詐!何等的殘虐不仁!又是何等的……

  天縱奇才!

  “你為何對我說這么多?”趙靈兒不知為何還能保持著一絲清靈,對白起肯向自己吐露如此多算計的緣由有些疑惑。

  “嘿嘿,沒別的,憋了太久了?!?p>  見趙靈兒仍然不信,白起也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一吐為快之后就讓人將她仔細(xì)看管起來,要放也得等這戰(zhàn)塵埃落定再說。

  “你倒是說痛快了。”司馬靳白了白起一眼,似乎略有不滿。

  白起摟著這位按輩分來說應(yīng)叫自己一聲師叔,卻因為年歲略長一直對自己沒大沒小的師侄,“我就不信,這幾年來你都沒有向人傾訴的欲望?!?p>  “自從聽得那人在小朝會上說出這些謀算后,就一直都有?!?p>  “只是不敢?!?p>  “自然不敢?!?p>  兩人低聲又嘀咕了兩聲,似乎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詞句,話語中針對的,竟似是一名不過弱冠的青年。

  ——————

  煌煌西昭王宮之內(nèi),正在與上將軍王翦推演趙國戰(zhàn)事的青年沒來由地噴嚏連連。

  “公子可是有些不適?”王翦停下推演,滿臉關(guān)切之色?!白蛞蛊鸸泳蜎]好好歇息過了,要不這推演先停一停?”

  青年揮手驅(qū)開了想要為他披上披風(fēng)的宮女,聞言淡然一笑:“扶蘇無恙,上將軍不必過慮。況且父王正在等你我推演結(jié)果,還是不要讓父王憂心才是?!?p>  王翦看著近些年來越發(fā)有人主之氣的扶蘇,心中驕傲之余也是非常欣慰。

  縱觀天下七國,哪一國能如我大昭,君明臣賢,人才濟(jì)濟(jì)?更枉論未來君主都是如此圣賢,更是大昭之福,天下之福。

  扶蘇自然不知道這位未來注定會被載入史冊,被譽(yù)為戰(zhàn)國四名將之一的上將軍對自己評價如此之高。

  自得知自己身份起,他滿心所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而活下去最重要的一件事,當(dāng)然是讓自己那個千古第一帝的老子滿意。

  如今,那位正在內(nèi)殿等著這邊的推演結(jié)論。別說是幾個不痛不癢的噴嚏,就是當(dāng)場吐血他也得把推演做完了再說。

  于是老少兩位又細(xì)細(xì)推演了片刻,說是細(xì)細(xì)推演其實也沒什么好再說的。早在三年多前定策之時,會面臨的各種情景都被各位良將算了個干凈。

  只是事到臨頭,雖然那位面上看不出絲毫,但是不知是不是父子連心,扶蘇明顯能感覺到即便是內(nèi)心強(qiáng)大得如同神祗一般的嬴政也有了一絲緊張。

  否則又怎么會下旨讓扶蘇與王翦連夜入宮,就在他眼皮底下再做看似多余的重復(fù)推演?

  扶蘇自然是更為緊張,畢竟這事關(guān)國運的會戰(zhàn),乃是他一手促成的。

  兩人又添了些變數(shù)重復(fù)推演一番,隨后就見房門被人推開,一位與扶蘇年齡相仿的青年邁著龍驤虎步走了進(jìn)來。

  青年剛一進(jìn)門就急不可耐地問:“公子、將軍,推演得如何了?”

  扶蘇看到來人,笑意滿滿:“原來是蒙毅,父王派你來的?”

  青年將佩劍隨手扔給侍從,滿臉焦急:“公子怎么還笑得如此淡然,王上那邊已經(jīng)催了三次,火氣漸大,我承受不住,只好親自來看了?!?p>  王翦對蒙毅一向欣賞有加,只是不知為何每次蒙毅一與扶蘇公子同時出現(xiàn),對比著公子的穩(wěn)重,就越發(fā)對毛躁的蒙毅看不順眼。

  這時看蒙毅咋呼的樣子,老將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公子當(dāng)面,大呼小叫成何體統(tǒng)!”

  蒙毅在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老將軍面前不敢造次,趕忙躬身賠罪:“蒙毅唐突了。只是王上實在催得緊,沒奈何,只好求公子救我了!反正吧,如今我人都來了,公子不給個準(zhǔn)話,我是不敢回去的?!?p>  說著竟是一撩裙擺,就這么坐在了殿前的門檻上。

  扶蘇先是制止住吹胡子瞪眼的老將軍要施展拳腳的沖動,忍住好笑對蒙毅說:“既然你來了,就代我去向父王稟報吧,就說這邊與老將軍推演多次,算來算去,此戰(zhàn)都只有四個字?!?p>  蒙毅聞言笑逐顏開地站了起來,觍著臉問:“哪四個?”

  “此戰(zhàn)必勝?!?p>  “好嘞!”蒙毅得了準(zhǔn)話,笑得嘴都咧開了,匆匆抱拳行禮,轉(zhuǎn)身就走。

  只是走了沒幾步,又轉(zhuǎn)了回來。

  扶蘇見狀只好問他:“又怎么了?”

  蒙毅苦著臉:“公子能不能多說點,回頭王上問起詳情來,我這說不上來,豈不是又要挨罵?”

  扶蘇樂了,這蒙毅果然是個辦事細(xì)致的,只是他也太不懂王上的心思了。

  以王上的眼光智慧,其實哪里需要再做推演?

  王上要的,只不過就是這四個字罷了。

  當(dāng)然,這話不能明說,否則讓那位知道自己竟敢揣測圣心,那還得了?

  扶蘇想了想,只好對這個木頭道:“你就只用對父王說這四個字即可,父王不會多問?!?p>  蒙毅苦著臉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在老將軍的怒目而視下退縮了:“唯?!?p>  扶蘇目送蒙毅飛快地跑了出去,見王翦似乎有話要說,便問道:“老將軍有何教我?”

  王翦欲言又止片刻,終是橫下了心,也不避周圍宮女侍從,坦誠道:“公子仁厚,無論是老朽還是年輕一輩都樂于與公子結(jié)交,這是好事。”

  扶蘇并未言語,知道老將軍還有后話。

  果然又聽老將軍說道:“只是蒙毅乃是王上近侍,位卑而權(quán)重,其兄蒙恬又手握藍(lán)田大營數(shù)萬精兵于京側(cè),距離京都不過咫尺。

  “故而公子可以對蒙毅欣賞善待,卻不可與他過于交好,以免有人借此興風(fēng)作浪,向王上進(jìn)不實之言。還望公子三思?!?p>  扶蘇知道這是老將軍真心把自己當(dāng)成了自家子侄一般愛護(hù),才會在宮中當(dāng)著無處不在的耳目對自己說此肺腑之言,心中甚為感動。

  只是老將軍掌天下軍權(quán),位高權(quán)重,自然不懼趙高,可扶蘇不行。

  他一個根基淺薄的公子,即便身份尊貴,但是怎能對那個在另一條世界線上殺盡了嬴氏子孫的閹宦毫無忌憚?

  扶蘇無奈,只好對老將軍作色道:“我乃是愛惜蒙毅的才華,才與其交好。將軍進(jìn)如此挑撥之言,莫不是嫉妒于蒙氏兄弟在軍中聲望愈???至于什么不實之言,以父王的圣明又怎會被人蒙蔽?”

  扶蘇見王翦神色有異,怕他再說出什么,只好佯裝憤怒,甩袖而走。

  王翦見狀面露氣憤,緩緩垂低了白首,看似在極力掩飾怒火,眼中卻滿是笑意。

發(fā)呆向日葵

白起實際上是應(yīng)該比王翦年齡還大些的,只是我太喜歡這個人了,就把他寫得晚了幾十年,來加入到滅國之戰(zhàn)中,嘿嘿。反正是架空,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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