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隨遇而安
2017年八月十一星期四中雨轉(zhuǎn)小雨
若用一句話來形容在然烏這一夜情懷，毫無疑問便是——痛并快樂！
快樂是因為住宿旅店很是‘貼心’在每張床面下方鋪了一張電熱毯，很湊巧，能用；痛苦是因為房間之中床頭長椅上灰塵足有三毫米多厚。輕口一吹便灰塵彌漫。很湊巧，我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
然烏鎮(zhèn)并不大，主街前后不過三四百米。期間最高一層建筑是一家酒店，曾問過價格，便是最便宜也要440起，而且已經(jīng)住滿。入住這家只要四十。
………
高原本就氣候冷冽，加之小雨連綿，這一床電熱毯倒是給了我莫大欣慰。清晨起床覺得神采奕奕。若非腳傷隱隱劇痛，我該會忍不住不行冒雨前行。
中雨滂滂，涼意漫漫，近兩日大腿格外痛脹，以至于下樓梯都有些顫巍巍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個恍惚有添些什么新傷，若真是這樣，自己這般行程該是無法維繼的了。
門口便有司機(jī)師傅招呼前往波密，按照慣例便是先行拼車，無非靠運氣，運氣好了，過個十來分鐘便可啟程，若運氣不好，等上五六小時也是有的。無奈如此環(huán)境賭與不賭由不得自己方是最為尷尬一面了。
上車時，已有兩人，看樣子，也是徒搭，攀談之中了解到此行原是前往林芝。觀其談吐氣質(zhì)不似一般驢友，故而謹(jǐn)慎了些。不想隨口一問方知兩人已是自主創(chuàng)業(yè)有所小成，借此機(jī)會游玩祖國山河。
頓時心中多有敬佩。兩人年紀(jì)大我約兩三歲，卻已是這般成就，如我卻還是掙扎求存，委實可笑。素來對于貧富之間多有芥蒂。也便沒有繼續(xù)閑聊。且自一邊思量。兩人也是無聊，翻越起手機(jī)訊息來。車艙變得沉悶。
約莫一小時后，另一司機(jī)帶來三位，剛好拼湊一車，出發(fā)不在話下。
離開成都之時，驢友曾言若是途徑波密，可去樹葬之地一看，當(dāng)有些觸動與收獲。因此一路也留意了些。讓若理塘大叔并未與我講述那般滲人場景，我該是鐵定前往。
今時今日，卻是興致缺缺。
一車六人，俱都是差不多大年紀(jì)，頗有些共同語言，無人全都是前往林芝，獨我一人前往波密。自然有諸多話題、便有不少人‘勸’我一起前往林芝，這樣也是作伴。
心中甚覺欣慰。一路倒也不算太過枯燥。
……
離開然烏，未走多遠(yuǎn)，方才發(fā)現(xiàn)路途多有坎坷，先是遇到兩起車禍，橫尸當(dāng)場，耽誤不少時間，后有塌方堵路，頗有些兇險。好在并未什么大礙。也便一笑而過。
途徑一處，公路赫然斷開，中間約有四五米長距離被右側(cè)山間積水充斥。清澈奔騰，并不很深，卻也不淺，車輛經(jīng)過自是無什難度。然我記憶猶新是因為臨走之前與朋友在影院觀看一部電影——一部講述朝圣者經(jīng)歷的故事。
電影途中所涉便是川藏沿途。其中最為讓我記憶深刻便是眼前這條‘路河’。若是換我，必然趟過。且是光腳提鞋小心翼翼。與朝圣者而言，卻是與一般道路無甚區(qū)別。該是朝拜依然如舊，
或許記憶深刻者并非者‘路河’，而是過‘路河’的方式，然毋庸置疑他確實讓我記住了這里。
影片中另一感觸頗深片段便是諸多參與者對于朝圣理由的闡述，其中一人于家鄉(xiāng)殺牛，做些伙計以犒勞家小，被問及為何前往拉薩時，他回答：我殺牛太多，有罪孽。想去贖罪。
尚記得大學(xué)時期度過一本書，名為《圍城》，初讀此書帶給我的震撼自是無與倫比，為其中人物貪婪趕到可悲可嘆又覺可憐，對狼族命運又覺悲戚愴涼。恨不能立刻上馬跨刀將那些個‘無知’之人趕盡殺絕。
再讀時，這般憤慨依然存在，不過卻是淡了很多，更多的，是一種沉積于歷史的漠然。許是長大了的緣故吧。
再后來，我便接觸到了《殺死一只知更鳥》。
………
路上出奇安寧，再未任何波折，經(jīng)過波密停留約半個小時。其余六人盡皆各自尋覓填補些伙食，我自是一道，不過閑暇時刻倒也看看這遠(yuǎn)近聞名波密會是一種怎樣形態(tài)。
事實上，他與雅安相比更為規(guī)制。這便是唯一結(jié)論。
雨勢未收，且有持續(xù)跡象，索性連去瞻仰樹葬的心思也徹底淡去。尾隨眾人一道前往林芝。抵達(dá)波密100，前往林芝150，這是之前說好價格，倒也算是公道。
與波密吃飯時，倒是遇見一位好心老板娘。與我指路，何處可去車站，前往林芝價格幾何，甚至波密何處可便宜些住宿價格多少這般極盡詳細(xì)。自是不勝感激。
如此人情卻是讓我習(xí)慣漂泊雨高樓林立巨城中的我無所適從，一句謝謝道不盡心中恩懷，卻是如今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下午雨勢更勝，好在一路地勢平坦，柏油路整齊光潔，暢通無阻。并未再有任何危機(jī)。抵達(dá)林芝鎮(zhèn)本地已是下午八點些許。天已盡黑。然林芝燈火依舊輝煌明亮。幾處可隱約可見輪廓高樓更是氣勢不凡，黑夜雨幕之中宛如噬人猛獸。
下車位置剛好便有一家驛站，用同性朋友話來說：真是好事成雙。
驛站名為西渡。倒是甚覺大氣：渡，引渡接引。向西之路的接引者，單是這名氣便值得一住了。
顧自審視期間，朋友已然走遠(yuǎn)，似是已然商定好房間住所，也便興致瀾瀾?yīng)氉砸蝗饲巴?。好在此時尚有床位，十二人間，三十一晚。算是極為公道和便宜的了。
左右無聊，也便出來找些吃食，不過看地圖模樣，似是已經(jīng)偏離主街極遠(yuǎn)，自然無什小吃之流。唯有一家面館尚開，看起名字似是一家火鍋店面，所用器具也是與成都多有雷同。
一碗牛肉青椒面，25.起初以為太貴，乃至端上桌時方才覺悟，實在實惠。
店家裝面所用已不能稱之為碗，只能稱之為小盆。兩手張合尚且不能全握，內(nèi)里滿滿盡是面條，上方鋪滿一層肉絲青椒。碗邊紅油香氣逼人，實在誘人。
這是此行吃的最為舒心一碗面條。
返回驛站與同屋朋友閑聊，方知他們有人以在此地休整兩天，蓋因陰雨連綿不得前進(jìn)。此事倒是心有靈犀，頗有些談資。
交談中多有了解，林芝距離拉薩只剩400公里，于騎行者自是不能一日抵達(dá)，與徒搭者則是一日行程。上網(wǎng)搜搜林芝至拉薩車票約莫150，不知是真是假。也便不了了之。
雨夜雷電漫天，傾盆而來，卻是睡得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