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邊接臨運河,運往京都的物資十有八九都是走的漕運。
平日都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據(jù)說不少純明鏡初期的武者自知進階無望,就來往當苦力搬工,賺些銀兩還能添置幾件武器。
“離正午還有些許時間,不知蕭公子有無雅心喝一杯酒呢?”古晨古怪的說道。
蕭寒也覺得有些口渴:“古姑娘賞臉,蕭某高興都來不及呢,只是今日我并沒有帶酒具。”
古晨笑道:“跟蕭公子飲酒豈可餐風(fēng)露宿,我倒是只有此處有個喝酒的好地方?!?p> 蕭寒疑惑道:“碼頭不是船就是人,離這最近的客棧都得數(shù)里距離?!?p> “蕭公子,不妨跟去那條船上看看?”古晨指著一條掛滿紅色綢緞的客船。
蕭寒跟著古晨上船之后,耳邊竟是些靡靡之音,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粉塵氣息,更有幾名衣著暴露女子對著他倆擠眉弄眼。
“古姑娘,這是條花船啊!”蕭寒小聲的對古晨說道。
“怎么?蕭公子沒來過風(fēng)月之地嗎?”古晨帶著蕭寒往里走。
蕭寒跟隨在后面回道:“我從小在宗門長大,豈能來這種地方?”
不過話是那么說,年輕氣盛的他還是被這等糜爛之分影響的面紅耳赤。
古晨笑道:“沒想到蕭公子是位正人君子,不過今日你我只是飲酒賞歌而已,蕭公子跟十七公主相處已久,這等胭脂俗粉怕是看不上眼。”
果然,二人走到內(nèi)堂后,眼前的景色就比前堂‘正經(jīng)多了’,除了有幾位歌姬舞蹈之外,跟平常的酒樓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蕭寒激蕩的心情也平復(fù)了下來。
“古公子,您來了,還是老位置嗎?”一位老鴇看著古晨兩眼發(fā)光,猶如看見移動的銀錠。
“那是自然,今日我有貴客陪同,上些好酒來。”古晨對著老鴇說道。
二人走到中間最靠前的絕好位置坐下后,蕭寒跟古晨對飲一杯。
“酒香淡薄如云,后味甘香,有股枇杷的香味,在我所飲之中,算得上佳品了?!笔捄匚兜?。
古晨看著搖頭晃腦的蕭寒問道:“蕭公子果然是同道中人,對酒也如此了解,難道蕭公子喝過比這枇杷酒更美味的嗎?”
眼前的枇杷酒雖說是佳品,但蕭寒可是喝過現(xiàn)代工藝釀過的酒,這枇杷酒自然就差了點。
“我也只是有幸喝過而已。”蕭寒咂咂嘴說道。
“蕭公子要是有緣再次遇到,可要給在下留一兩杯,在杯中之物,在下可是喜歡的很?!惫懦看蛉さ?。
“小事,小事?!笔捄贿呅蕾p歌姬的舞姿,一邊濁飲美酒,好不自在。
半時辰后,二人已經(jīng)喝了數(shù)壺美酒了,歌姬也退下場去。
蕭寒正打算離去,卻被古晨攔住了。
“蕭公子,這重頭戲才開始?!惫懦恳荒樛嵋獾恼f道。
蕭寒看向四周,果然,在座數(shù)十人非但都未有一人離去,而且大家都挺直腰板,一臉的興奮,眼神里充滿了火熱之意。
古晨解釋道:“不知蕭公子可曾聽過蘇小小?”
“此人有何能耐?”
“蘇小小是江州名妓,被京都豪紳重金邀請才到這花船之上,但蘇小小有個規(guī)矩,只接待他看上的公子,為此不少達官貴人都來此碰碰運氣,就連十三皇子也不例外?!?p> 蕭寒嘀咕道:“十三皇子體弱多病,怎會來這種地方,肯定是這古晨拐帶過來的?!?p> 蕭寒問道:“那十三皇子可曾一親芳澤?”
古晨搖頭:“十三皇子雖也算雅士,但還是差些緣分!”
“連十三皇子都未看上,這蘇小小到底是何方神圣?”蕭寒驚訝道。
“蘇小小早就在江州就定下規(guī)矩,凡是她看上眼的街頭乞丐都愿意,看不上的皇親國戚也無意?!?p> 蕭寒聽后對這個蘇小小有了欽佩之意:“那怎么才能入她的眼?”
古晨神秘一笑:“馬上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四個頭戴粉飾、身穿紅衣綢緞的女子簇擁著一位女子走上前來。
“她就是蘇小小?。 笔捄粗虚g那女子癡癡的說道。
桃夭柳媚,明眸皓齒,杏臉桃腮,特別是那煙視媚行的害羞模樣,給人一種楚楚可憐忍不住去保護她的沖動。
古晨看著蕭寒口水都快出來的模樣笑道:“此女姿容即便比不上十七公主,但也不會遜色太多吧。”
蕭寒回過神,笑道:“都乃天外之容,蕭某今日算是有眼緣了?!?p> 這時蘇小小俏手提裙微微施禮,聲音婉約動聽:“謝各位官人捧場,小小在這里施禮了?!?p> 眾人皆吹捧之語。
侍女走上前拿出一幅畫。
今日小小姑娘的謎題是解畫,哪位官人能看出畫中意境,便可有緣跟小小姑娘共度良宵。
接著兩位侍女一左一右,慢慢的展出畫作。
夕陽西下,幾位老農(nóng)在田地耕種,旁邊有數(shù)名孩童追逐戲耍,整副畫給人一種田園生活之感,單論畫工而言,跟舜靈還是有些差距的。
蕭寒看后,默默一笑:“這只是副普通的農(nóng)耕圖而已?!?p> “要是這么簡單,也不會吸引這么多文人雅士了。”古晨倒是覺得蕭寒想的太簡單了。
果不其然,臺下眾人除了夸贊蘇小小畫工不凡之外,就是說此畫乃是一副田園農(nóng)耕圖,更有甚者為了打動蘇小小,竟然說看到此畫想起幼時的祖父,當然潸然淚下,蕭寒跟古晨被鬧的哭笑不得。
不過這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蕭寒跟古晨的注意。
“蘇姑娘若是喜歡丹青,可來我附上,不但有珍世畫作,更有名師指導(dǎo)?!?p> “鎮(zhèn)世子?!笔捄芤馔獾暮傲艘痪?。
古晨則很平常的回道:“皇親國戚我在這里見過不少了,鎮(zhèn)世子熱血男兒難免為美色所動,不驚奇。”
鎮(zhèn)世子的話倒是讓在場的人瞬間安靜了下去,不知是因為他的身份還是所言有理。
那位侍女緩緩說道:“多謝世子的垂愛,只是今日探討畫意,要是小小姑娘想鉆研丹青,定會親自上王府的。”
鎮(zhèn)世子看蘇小小不買他的賬,有點惱了:“這畫只是一副拙劣的田園之作,區(qū)區(qū)一個歌姬,擺什么架子。”
鎮(zhèn)世子這話雖引起了在座雅士的不滿,但那名侍女依然一臉和睦,看不出半點的惱怒。
“對于此畫,各位官人可還有其他的見解?”侍女笑臉問道。
半響無人回應(yīng)。
侍女嘆了一口氣:“素聞京都才子眾多,小小姑娘這才遠赴來此,沒想到數(shù)月已久,可憐小小姑娘每日獨守湘房,依我看這京都才子之名遠遠比不上江州?!?p> “你這侍女怎如此無禮?!?p> 眾人嘩然,哪怕再有涵養(yǎng),聽到此女諷刺之言,也怕是坐不住。
“山河破碎風(fēng)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小小姑娘怕是有難言之隱?!?p> 眾人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