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最小的孫輩,查爾頓王子在新年的第一天,終于迎來了自己的兒子。
倫敦所有媒體都很默契的圍繞著,這個被上帝眷顧的幸運兒,開始了鋪天蓋地的報道,這則新聞同樣也很符合新年的氣氛。
至于那件掃興的謀殺案,只是在電視節(jié)目中用最不起眼的字幕滾動,簡單的播報了一下,并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30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幾乎沒有人再會想起當初那件,可能就發(fā)生自己身邊聳人聽聞的連環(huán)兇殺案。
可能算是舊城區(qū)唯一的偵探所,依然像是皇后街其他的商鋪一樣,卷簾門兩側(cè)掛著藍色的米字旗,大門緊閉度過著難得的假期。
二樓的客廳中,地板上鋪滿了在打印機中放大的照片,根本沒有半點下腳的地方。
發(fā)出嗡嗡聲的空調(diào)讓封閉的空間,顯得有些干燥,角落中卡卡羅特穿著布滿褶皺的體恤,邋遢的躺在地上鼻息間發(fā)出刺耳的鼾聲。
餐桌高高疊起的速食包裝,在這個有些熱的房間中,散發(fā)出一股變質(zhì)后淡淡的臭味,和角落那道沉睡的身體上,難聞的汗腥味混合在一起。
急促的鬧鈴聲由低到高,讓熟睡中的身體掙扎著爬起來,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任由鈴聲繼續(xù)響著,好讓他再清醒一下。
凌晨三點實在熬不過困意的卡卡羅特,直接躺在客廳的地板上,提前訂好了早晨七點的鬧鐘。
即便這件案子看起來并沒有翻起任何浪花,但是他知道這座城市中幾乎大多數(shù)偵探,肯定都在關(guān)注著這件兇殺案的后續(xù)發(fā)展。
而且希菲爾德一定和他一樣,在自己寬大的書房中,擺滿了比他豐富無數(shù)倍的資料,開始了分析。
而相比起自己,這位最頂尖的偵探,擁有著一個別人無法比擬的優(yōu)勢。
他可以通過無數(shù)的資源,甚至得到當初希丁克那些珍貴的資料,身臨其境一般了解一下當時的兇殺案。
一個頂尖偵探詳實的分析和描述,和在網(wǎng)絡(luò)上搜羅的資料,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拿起桌上的易拉罐,卡卡羅特喉嚨發(fā)出嘶啞的聲音,將其中所剩不多的可樂,盡數(shù)灌入嘴中。
干涸嘴唇的依然在發(fā)出抗議,不過他這個時候,根本沒有半點耐心,去燒壺水沖一杯難以下咽的咖啡。
如果沒有30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的案子,恐怕像他這樣的偵探只會簡單的了解一下,并不會出現(xiàn)多大的內(nèi)心波動。
但是在新年過后,可以想象到媒體一定會對于這件兇手案開始瘋狂的爆料,將以前所發(fā)生的完全挖掘出來。
然后這件案子,不會有人再去質(zhì)疑其中的難度。
畢竟當初最頂尖的偵探希丁克也參與到了其中,而那個時候希菲爾德,還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罷了。
雖然這是一件很不幸的兇殺案,但是可以想象到,這個城市中所有的偵探,恐怕都會變得蠢蠢欲動想要參與進其中。
將所有32張模糊的死體照片全部拼湊在一起,兇手好像對于金發(fā)藍瞳的年輕白人女性,有著某種固執(zhí)的“偏愛”。
所有的女性死者,無一例外都具有這種特征,赤裸的身體被白布掩蓋,看不到兇手作案后,挑釁般留下的血淋淋的阿努比斯圖案。
不過透過裸露的脖子,以及完好無損的面容,沒有血跡的同時,也根本看不到半點傷痕,只有散落的長發(fā),被被凝固后的鮮血,變成一縷一縷。
根據(jù)對外的報道,死者全部都是被鈍物擊中后腦一擊致命,關(guān)于兇手的作案手法也僅僅只有這些。
當然,這和三十年前那個相對于落后的時代,無論是偵探和刑偵都是處在最原始的階段,有著根本上的原因,貧瘠的條件,根本無法用現(xiàn)在看來很尋常的手段。
癱坐在地上,卡卡羅特皺眉低聲呢喃自語著,“鈍物攻擊后腦一擊致命……”
無疑后腦算是人類堅硬的頭骨上最脆弱的地方,可即便被一擊致命,作為人類本能臉龐必然會因為驚嚇,變得有些猙獰。
可是從照片上,絲毫看不到這些,當然,也有可能是尸檢之后,殯葬師將死者的面容恢復(fù)了正常。
苦惱的抓了抓如同雞窩一般的頭發(fā),卡卡羅特感覺自己煩躁的快要爆炸了一樣。
面前這件可以讓所有偵探都沉迷于其中的兇殺案,卻因為寥寥無幾的線索,就像是隔了一層玻璃,在撫摸一位身材火辣嬌艷動人的美女一樣,著急的讓人抓狂。
不過他卻很沉迷這種感覺,可以忘記身邊的一切,一頭鉆入其中,而這個假期隨著手機響起的鈴聲,走向了結(jié)束。
2個小時以后,伊麗莎白就要降落在市中心南邊西薩塞克斯郡的蓋特威克機場。
而這段時間,他必須放下手頭的一切,將餐桌上令人作嘔的餐盒丟下垃圾袋,然后鉆入浴室沖一個澡。
坐上永遠不會堵車的地鐵,去看一下已經(jīng)差不多五天沒有見過的太陽,呼吸一下冷冽的空氣,順便讓自己找一找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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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出租車上,伊麗莎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俏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以及假期結(jié)束后的惋惜。
看來回到諾丁漢的她,和自己年邁的父母相處的還算不錯,甚至已經(jīng)等不及回家,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恭喜你,伊麗莎白女王”。
卡卡羅特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樣,開口笑道,不過接下來的問題,卻讓身旁的助理,俏臉露出了一絲惱怒。
“抱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在哈撒韋伯偵探事務(wù)所,有見到過關(guān)于30年前,發(fā)生在摩天輪上連環(huán)兇殺案的卷宗嗎,哪怕是一點點有用的資料?!?p> “哦,見鬼,卡卡羅特,你剛剛一直沒有在聽我講話,而是想著這件發(fā)生在上個世紀的案子。
而且看來你來接我,也并不是因為好心,只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些而已”。
卡卡羅特?zé)o奈的拍了拍額頭,無論一個女人平日里顯得多么理智,可是卻總會因為一件看似毫無關(guān)系的事情,變得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