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何安與代老板簽訂協(xié)議時規(guī)定的材料尺寸,還有一些不符合規(guī)定的鋼筋報檢標準。而這一不符合規(guī)定的鋼筋正是上一次在代老板廠子里看見的剩余的那一款。
等審判長看完資料,告知被告方可以發(fā)言。
金律師說:“我方當事人保留意見,申請上訴。”
很快,一審宣布結(jié)束。何安又回到了那只有一個窗口的小房間。
在離開法院的時候,他望了眼旁聽區(qū),依然只有最開始的那幾個人。蕭河按照何安的意思將舒然與賀志承送回醫(yī)院,“叔叔阿姨,你們別太擔心,二哥不會有事的?!?p> “哼,這個臭小子是要把我氣死算了,才接手多久??。烤桶压九眠@幅模樣。當初就告訴過他別去競新航的地,偏不聽。真不知道你們玩什么花樣?!焙沃境械踔豢诶蠚鈨?,發(fā)出的聲音難免有些無力。但對于自己這個兒子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對于最近發(fā)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特別是卓越公司的風頭,他知道卓盛是嚴啟慎所注冊的,承安公司越是萎靡時期,卓盛就越是猖狂。聽說繼中部市場得手之后最近又將南部的市場打開了,這無疑是在打游擊戰(zhàn)。
嚴啟慎并沒有把閆妮失蹤的事情告訴他,現(xiàn)下不能被任何事分了心。
庭外,兩位當事人及目相望,似乎在進行著一場心理上的斗爭。何安呲聲一笑,慢慢的從他的身邊路過,“千萬別高興得太早,鹿死誰手還真是說不準呢。沒準哪天大風一刮,你可就完了?!?p> 回到家中,桑榆聽到聲響就走了過來。看了眼癱在沙發(fā)里的人,走進了些用手推搡著他的胳膊:“你還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這么大的事兒都不同我講講?”
他沒有直接回答桑榆的問題,將擋在眼前的手背在了腦袋底下,盯著自己的母親好一會兒才道:“那么母親您呢?什么事是與我講講的?或者說是經(jīng)過我的意見?詢問過我是否要那么做?”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那個女人?你也看見了,她早不愛你了。何苦呢?”桑榆急了,一個傾身坐在賀安身旁,拉著他的手說道。
“不是何苦,若不是您,怎會到今天這地步?若不是您出賣自己的兒子,我哪里用得著毀了自己也要拉人陪葬?”
現(xiàn)在眼前的桑榆已不是他所熟知的母親了,她用著一貫的伎倆欺騙自己,將親生兒子出賣。最后還在自己面前上演母愛,可曾想過他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強加在他身上的東西!
二審開庭時間定在十一月底。
那天同樣是大雪紛飛,還夾雜著小雨。路面上的車輛給輪胎都穿上了防滑的鐵鏈條,這是北方城市在積雪路面為防止打滑的方法。
街道兩邊開始換上新的路燈,造型就好像一把火,但是在這冰雪天地,一點也感覺不到溫暖。倒是在夜晚才會找到些感覺。兩輛車行駛在路上,一輛是寶馬,一輛卻是警車。
何安從警車上下來,看著莊嚴的法院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嚴啟慎的車也停在了路邊,匆忙下車,路過賀安時多看了兩眼。
附在何安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臉色稍微變了變,也就在下一秒眼神也看向了那個人。那人似乎感覺到了目光,轉(zhuǎn)頭看過來,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挑釁的滋味。
前期所有的矛盾中心都在指向何安,大家都以為他少不了吃牢房的免費餐了。卻因為一個證人的出現(xiàn),開始有了轉(zhuǎn)機。
第二次開庭,金律師帶來了證人,審判官允許之后傳上證人。
賀安看見時眼神里有些詫異。
“證人張福成請說證詞。”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工人,卻因為一時的貪念收了恒通的錢。在承安一起工地上鬧出事故,里面的鋼筋材料就是現(xiàn)在錦繡園在用的。是,是運輸中被偷偷換掉的,不過這次的事件我沒有參與,是親眼所見。我有視頻為證?!睆埜3梢荒槕曰诘谋砬?。若不是不久前一個姓嚴的找到他,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知曉他手里的視頻,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出庭作證。
還問他是否記得當初幾次到他病房去的女孩子。他說,他當然記得。那件事他心里一直堵著慌,何安知道幕后操縱者后不但沒有懲罰他,還把他的事隱瞞了下去。
他還是打心底喜歡那孩子的,只是太年輕,來到這個兇險的社會還能一股正氣。
“她失蹤了,快一個月了。我懷疑與你先前的雇主有關(guān)系,只要你出庭作證,就會有機會找到她?!?p> 張福成一聽到這消息先是震驚再轉(zhuǎn)為痛惜。那孩子與自己女兒年紀大不了幾歲,沒想到…如此遇人不淑。瞬間就答應了他的請求,權(quán)當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劃一個了斷的句號,他欠何安的,同時也是痛惜著閆妮的。
那份作為視頻的證據(jù)早已在二審前就已經(jīng)提交,審判長看了看那拷貝的視頻并經(jīng)過證實不是合成作假的視頻。
在驗證的這段時間里,何安依舊面無表情,眼神里充滿了戾氣,想要把對面的人殺死于無形之中。他只想快些結(jié)束。外面的人比他還危險。
嚴啟慎跟他說,柯娟不見了,閆妮也消失了一個月,我懷疑跟稅務(wù)事件的藍經(jīng)理有關(guān)系,閆妮失蹤前曾去公司找過他,但是沒見找人。
嚴啟慎這么做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若是在二審中,扳倒了賀安,可能他就再也見不到柯娟了。他早就查到財務(wù)的藍經(jīng)理就是賀安的摯友,藍慕陽,曾經(jīng)瘋狂追過柯娟。他只是沒想到,藍慕陽竟是在他訂婚后不久就進入了承安,開始展開了他的計劃。
賀安不知道那人手里的視頻是怎么來的,本勝券在握的官司卻出現(xiàn)了支流,將他們分流出去。
金律師不愧是人中龍鳳,順利的扳回一局。但是整個事件的發(fā)展方向并沒有指向完全是由恒通精心策劃的局。恒通也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但是所有的人都證據(jù)不足,恒通控告承安建筑使用材料的問題,承安巧妙的脫罪,反將矛頭指向了恒通,卻也是證據(jù)不充分。就在審判長做最后判決宣讀的時候,何安提出庭外和解。
“我提出和解,與貴公司合作很是榮幸。我愿意終止合同,損失也一并賠付?!?p> 就連身旁的金律師都有被氣到,若是再往后拖一拖,定會有新的證據(jù)。
何安知道,老大搜集這些證據(jù)已經(jīng)很辛苦了,現(xiàn)如今自己的孩子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消失了。他怎能再狠下心?若是她今天在場,一定也不希望那人的下場太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