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衿橙強勢的態(tài)度讓李俞然焦頭爛額,吳寅甚至想找人威脅褚衿橙,可他找的人總是莫名其妙失手,連褚衿橙的影子都碰不到。
這些褚衿橙雖沒親眼見到,但用稍微想想也大致知道李俞然現(xiàn)在有多慌亂無措。
褚衿橙今日下班后帶了員工去自己店里聚餐,順便看一下店里的經(jīng)營情況。所以等她回家已經(jīng)晚上十點左右了。
褚衿橙今日限號只能打車回來,她一下車就見一人迫切地向她小跑來,來人有些駝背,跑起來像是很累的樣子,應該是身體不太好。
“小褚,你終于回來了!”
褚衿橙怔愣,來人正是李俞然的母親,褚衿橙不知道她怎么找來的,心里雖然有些不快,但也沒表現(xiàn)在臉上。
“阿姨,你找我做什么?”
李母有些不好意思,雙手也不知怎么安放,可到底為了女兒,李母還是用著卑微的語氣求著褚衿橙。
“小褚啊,我……聽說你要告然然,我……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么了,我聽到她可能要坐牢……這……她怎么可以坐牢呢,一個女孩子,這一坐牢一生可不就完了嗎?”
李母說話磕磕巴巴,但言語里是盡是慌張,褚衿橙自然清楚她的想法,她也知道李母不是什么壞人,甚至李俞然背上污點后她們一家的日子會很難過,可貧窮,不是犯罪的理由。
“所以阿姨是來求情的嗎?”褚衿橙喝了些酒,身體有些軟,但腦袋還算清醒,便靠在路燈的柱子上凝視著李母,眼里盡是嘲諷。
“是……是,我知道這讓你為難,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那天我聽到她說了些話,盡是胡說的,我也聽不出個什么,你……你可否告訴我?”
李母不會用智能電子設備,手機也是老年機,能接電話就行了,平日的新聞大多從電視上看,而褚衿橙那事,只是個很小的新聞,李母自然是沒有聽過的。
褚衿橙想起那事心里都來氣,難免有些聲色俱厲。
“什么事阿姨不妨問問你的女兒,總之,她叫人從我這兒偷了點東西,又誣陷我,我在網(wǎng)上可是被人罵慘了,還好我提前發(fā)現(xiàn)了,解決了這事?!?p> 褚衿橙說得很簡單,在李母聽來自然也不算嚴重。她在老家的時候,家里種些瓜果,鄰居家的小孩子調(diào)皮偷些來吃,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被人罵,人一輩子哪兒有不挨罵的。
“小褚,你受委屈了,阿姨替她向你道歉,然然她,可能就是一時想岔了……她拿你什么了?我賠給你,你別告她行嗎?”李母說著,從兜里拿出了一個袋子,灰色的布袋像是自己縫的。李母解開袋子,里面是一大把的錢,疊得整整齊齊,最外面是紅色的百元鈔票,里面是些零錢,最小的一毛的也有。
李母把錢捏得緊緊的遞到褚衿橙面前,因為緊張不安手有些顫抖。
“小褚,這些是我平日省下來的錢,我這一年從頭到尾的吃藥,也沒什么積累,這三千多塊,你看夠不夠賠你掉的東西,不夠,我再想想辦法,我在小區(qū)樓梯口下面堆了許多塑料瓶和廢紙板,賣了也有幾百,你看看……”
“夠了!”褚衿橙打斷了李母的話,聲音拔高,帶著怒氣,“阿姨,這不是錢的問題,她找過我,給過我更高的價錢,我也沒接受。這些錢,我不接受!”
褚衿橙是很感性的,李母這零散的幾千塊遠比李俞然那五百萬更能感動她,而她明明是那個受害者,李母這樣做讓她心頭十分堵塞,也是她氣憤的原因。
“小褚,你……”褚衿橙不接受,李母眼里一下起了淚水,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是沮喪。
“小褚,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不然你也不會當年出那么多錢給我治病,不然我現(xiàn)在也站不到你面前了,我知道然然做了些錯事,可我是她媽,我怎么可能看著她去坐牢,哪怕是一天我也是不愿意的,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一輩子冰清玉潔,小褚,我知道你家也只有你一個孩子,我是什么心情你可以理解的?。 ?p> 李母激動地拉著褚衿橙的手,因為用力,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劃破了褚衿橙手腕上的皮膚。
“阿姨,你先放開可以嗎?”李母如此卑微地求著褚衿橙,小區(qū)里進出的人都注意到了,褚衿橙不想成為焦點,可李母就像是看穿了她想逃,死死抓著她。
“小褚,阿姨知道你為難,你現(xiàn)在也好好的,你家里有錢,你不懂我們的生活,我只有然然一個依靠了,她要是坐牢了,我們整個家就毀了,你就當做做好事,放過她這一次好不好?只要你不告她,我們一家就離開這里,你也不用見著心煩?!?p> “阿姨,什么也別說了好嗎?勸人善良前,先看看自己做過什么事,如果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我的事業(yè)就全毀了,我也會被人掛在網(wǎng)上,天天被辱罵,甚至變本加厲地造謠侮辱,你心疼你女兒,我爸也心疼我!阿姨,這件事沒有商量,我也沒有義務管你們家的生存狀況。做錯事,是該受到懲罰的,這次讓她長個記性也好,出來了也未必就找不到好工作,你有這個時間求我,還不如好好回家教教你女兒,不要走一些歪門邪道!”
褚衿橙用力拽下李母抓著她的手,她平日健身,手臂力量還是有的,只是李母抓得緊,她的指甲又在她手上劃了幾道痕跡。
控制了自己的力道甩開李母的手,褚衿橙也不想和她多浪費時間,轉(zhuǎn)身就要離開,而身后卻突然響起什么東西碰地的悶響,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褲腿。
褚衿橙一下睜大眼,不可思議地轉(zhuǎn)過身,李母跪在她腳邊,抓著她的褲腳,眼淚布滿整個滄桑的臉頰。
“阿姨給你跪下可以嗎?求你了,別告然然,你們以前明明那么好,放假的時候,你和另外兩個丫頭還來我家玩兒,我家小,你們四個丫頭只能跟然然擠在一個屋子睡,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你覺得心里委屈,阿姨在這給你跪著,給你磕頭也是行的,只要你消氣!”
冬季的天氣冰冷刺骨,地上傳來的涼氣能夠透過衣服冷到人的骨子里,褚衿橙不知道李母是否感覺到冷,但她的心已經(jīng)感覺到了冰冷,冷到她的身體一陣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