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身影一消失,柳夫人就摔了茶盞:“氣死我了!”
“你消停些吧!國師想做什么,哪里需經(jīng)過你我同意!他過來不是跟我們商量,只是知會我們一聲。他愿意過來知會我們,你就知足吧!”柳行東嘴上安慰著柳夫人,心里那種不甘卻還是在瘋狂生長,顧有榛名義上是他徒弟,但實際上無論是地位和能力都遠超于他。任誰,有一個這樣的徒弟,都不會太開心……
從書香苑出來,顧有榛并沒有立即帶金鯉回解憂閣,反而繞到了門房處,見到國師大人,眾人自是恭敬無比。顧有榛指著金鯉身后的寶福對眾人說道:“這是解憂閣的人,以后見到他客氣些!見到解憂閣的任何人都客氣些!”
眾人心中大驚——從不過問府中事務(wù)的國師竟然管起了閑事,一個個均低眉順眼,連聲稱是。
金鯉心情大好,豪情萬丈地拍著胸脯說:“師傅,您且等著,我定將解憂閣發(fā)揚光大!賺很多很多銀子!”似乎覺得這樣講不好,又改口道:“當(dāng)然,我最大的目的是為民解憂!繼承和發(fā)揚師傅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我這就找封清塵寫告示去!”
解憂閣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顧有榛就打算進宮去,臨走時,他對顧桐說:“解憂閣那邊你看著點。特別是小鯉身邊那幾個人?!?p> 頓了頓,又補了句:“尤其是那個叫封清塵的,畢竟是外男。”
顧桐嘀咕了一句:“其實我也是外男!”
顧有榛耳力甚佳,登上馬車前斜了顧桐一眼,扔給他一句:“你年紀太大,長相一般,小鯉不會感興趣的!”
如果他猜得沒錯,國師是在擔(dān)心封清塵對金鯉起別樣心思吧?顧桐無言以對,但他向來忠心,既然國師有吩咐照辦就是,所以就立即去到解憂閣打算親自盯著。
封清塵已經(jīng)寫好了一份告示,正在讀給金鯉聽,但才聽了兩句,就被金鯉阻止了:“停停停!你這文縐縐酸溜溜的給誰看?我都聽不懂,要百姓怎么辦?以后的解憂閣,服務(wù)對象不僅僅是達官貴人,也包括平民百姓!我來說,你來寫!”
“第一,解憂閣即日起改為七日開放一次,凡心中有隱憂者皆可登門,不限身份。第二,解憂閣接待客人依舊采用預(yù)約制度,預(yù)約時請將需解決的問題用簡短的語句寫下來投進門口的木箱內(nèi),切記寫明姓名、住址等,方便接單后通知具體時間。允許匿名,但必須寫清正確地址。第三,進出解憂閣請走國師府東邊小巷側(cè)門。第四,收費視解決隱憂的難易、客人的財力酌情而定。暫時就這四條,你謄寫個五十份出來,我叫人去酒樓、鬧市張貼!”
封清塵筆下不停,一邊書寫一邊贊嘆:“姑娘思路清晰,表述分明,通俗易懂,不愧是國師高足!”
金鯉笑著受了,順帶又夸了顧有榛幾句,自己這位師傅,不僅如傳說中那般位高權(quán)重(因為幾乎天天在皇帝身邊在宮里待著),而且還對自己照顧有加,又送銀票又替自己撐場子的。穿越一回,人家遇見的是王爺侯爺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她遇上個權(quán)臣來做些轟轟烈烈的大事也不錯……
金鯉胡亂想著,順便還指點封清塵幾句,每次都換來封清塵仰慕的眼神。看著他這副唯金鯉馬首是瞻的樣子,顧桐覺得國師大人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誰愿娶個比自己厲害的女人放家里?
這份告示一貼出,就在殷城掀起了一股熱浪。大家議論得最多的不僅僅是解憂閣改一月一開為七日一開,更因為它可以匿名上門,這讓很多人心動。
“國師大人本就日理萬機,還要管我等百姓,真是大義?。 苯瘐幗庸芙鈶n閣一事并未宣言,僅限于朝堂上的人知道,所以百姓知道得還真不多。
但知道得不多并不代表無人知道,很快就有人說道:“非也非也!我聽說以后解憂閣國師大人不會再出現(xiàn),如今解憂閣閣主是他的弟子!還是圣上親封的!”
“哦?國師的弟子,那肯定才高八斗,見識不凡!”
“是啊是?。∵€是圣上親封的,沒點真本事也不敢接手解憂閣吧?那可不是個容易的地方!”
眼看眾人的言論開始朝著夸贊的方向去了,一邊一個長得很不起眼的干瘦中年男子開口了:“你們說的那個國師的弟子,是個來自鄉(xiāng)野的女子,誤打誤撞提出了個在桐州修渠的主意,裝模作樣在工地上待了幾日,不知為何入了國師的眼,被他收為弟子。一個村姑,你們覺得能給人解憂?”
國師大人收下一個女弟子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但剛剛卻沒有人把解憂閣閣主和這個女弟子聯(lián)系起來,如今聽干瘦男子一說才恍然大悟:“這么說我們?nèi)ソ鈶n閣,是那個女弟子接待我們?”
“是!就是那個村姑!”干瘦男子強調(diào)。
“可是,不管怎么說,她還是圣上親封的呀!”
干瘦男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圣上對國師大人如何,諸位難道不清楚?國師大人開口討個官職,多簡單的事!”
話音剛落,立即有人接上:“不知那位女弟子品貌如何?”
“能做國師的弟子,當(dāng)然是佳人一位!在桐州,人們稱她為神女,據(jù)說跟錦鯉娘娘長得頗為相似!”干瘦男子按照主子商量好的說辭,把金鯉說成了天仙。
眾人會意:“哦,原來國師大人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哪!”
“國師那個女弟子,會不會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實際沒什么本事,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迷惑了國師謀取解憂閣為自己斂財?”
“極有可能!”
……
見眾人的話題轉(zhuǎn)移到了自己預(yù)想的方面,開始八卦國師和女弟子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干瘦男子滿意地一笑,聽了一會兒離去。
半個時辰后,國師府的鴻圖院,干瘦男子站在了秦世清面前。秦世清聽他說完剛剛茶樓的事情,冷笑一聲:“金小鯉沒有這么快將解憂閣搶走,我們還不會這么順利!怪就怪她太過急功近利!繼續(xù)派人盯著,只要有人說起解憂閣,就大肆宣揚金鯉是多么國色天香!”
干瘦男子會意,領(lǐng)命離去。
眾人懷疑有之,不屑有之,但也架不住有對解憂閣好奇的,三日過去,解憂閣的側(cè)門被改成了大門,大門一側(cè)的箱子也掛了上去,才過去一日,就收到了五份預(yù)約,金鯉看了一下,都是極為容易解決的事情,吩咐人去通知上門時間,就安心準備起后日的端午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