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煜說完,顧有榛更意外了,因為宋煜提出的方案實在是完美,他沒有吝嗇自己的夸獎,說:“王爺安排得極好!不能再妥當(dāng)了!”
奚茂也在一邊說:“看不出來,你小子不僅武功不錯,腦子也好使!”
兩人的夸獎讓宋煜非常開心,覺得今日真是來對了。
前院氣氛融洽,衛(wèi)聞鶯在后院也正跟鎮(zhèn)西王妃聊得歡。她出生名門,又極聰慧,也是個心高氣傲的。說實話,她并不滿意嫁給宋煜,因為宋煜太過單純。但她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閨秀,是不可能反抗家族的,所以很快就調(diào)整好自己,開始做一個合格的王妃。這段日子,她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他這個毫無上進(jìn)心的夫君,也是可以被重視的。這讓她那顆本已平靜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衛(wèi)聞鶯今日另一個目的是來見奚有芩,她深知顧有榛在朝堂中的舉足輕重,加上那次宴會上鎮(zhèn)西王府的人對奚有芩的寵愛她也看在眼里,所以,如果她能跟奚有芩搞好關(guān)系,等于就有了顧有榛和鎮(zhèn)西王府兩大助力。她久等奚有芩不至,旁敲側(cè)擊地問起,鎮(zhèn)西王妃就說她在廚房搗鼓一樣新鮮的點心。衛(wèi)聞鶯就趁機說起她很感興趣,鎮(zhèn)西王妃就帶著她去了廚房。
廚房里飄散著一股古怪的甜味,焦香焦香的,奚有芩盯著眼前黑乎乎的蛋糕無語,奚浩凌不住地賠笑臉:“好妹妹,我第一次燒火,不知道該控制火候,我們再做一個吧?反正還來得及!”
鎮(zhèn)西王妃已經(jīng)進(jìn)來了,驚訝地說:“芩兒,這就是蛋糕?長得也太……”
見蛋糕被提前曝光,曝光的還是個失敗的半成品,奚有芩有些生氣了,叉著腰說:“接下去雞蛋和奶油全都你來打!”
“我來我來!”奚浩凌十分狗腿地抓起四五個雞蛋磕破放入一個大碗里,學(xué)著顧有榛的樣攪動起來。
“你給我放下!只要蛋白不要蛋黃!你又浪費我五個雞蛋!”
奚浩凌只好繼續(xù)賠不是。
鎮(zhèn)西王妃看得哈哈大笑,這些日子,奚有芩把奚浩凌吃得死死的,對這個妹妹的話比她這個母妃有用得多,看著兩人雞飛狗跳,鎮(zhèn)西王妃覺得王府里多了幾分活泛,看著挺開心的。
一邊的衛(wèi)聞鶯看得暗暗吃驚,她自詡在府中也算得寵,但看奚有芩這樣毫不客氣地指使奚浩凌,奚浩凌又十分狗腿的樣子,而且鎮(zhèn)西王妃還什么都沒說反而看得很歡樂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似乎低估了奚有芩的受寵程度。
“母妃,大哥這邊還的要一會兒工夫,我們出去等,這里味道太濃了!”奚有芩拉著鎮(zhèn)西王妃往外走,“對了,母妃怎么來廚房了?不是說叫你等著我們給你個驚喜的嗎?這下好了,驚喜沒了!”
“江陵王妃說想來看看,我就帶她過來了。”
奚有芩這才注意到衛(wèi)聞鶯,她對衛(wèi)聞鶯沒什么印象,只在當(dāng)初選妃的時候聽說過似乎是宋煜的表妹,行了個禮后也沒刻意跟她說話,衛(wèi)聞鶯一時之間插不上嘴,很快宋煜又差人來請,她就只好告辭了。
離皇宮不遠(yuǎn)某處大宅子里,安平公主正指揮著下人安置她的東西。塞外的風(fēng)沙吹得她的臉龐有些粗糙,但幸好仍舊白皙,她摸了摸有些起皮的臉,斜著眼問錢靜舞:“你說的那百花酒樓的什么玉容丸玉容膏,真有那么神奇?”
“是!全京城的女子都在用,連宮里的娘娘們也在用?!卞X靜舞也是個妙人,在羌戎的時候,她仗著溫柔小意奪了不少哈德爾的寵愛,連哈德爾如今唯一的兒子也是她生的,但一回到大殷的京城,她就知道她如今更該在意的是安平公主,畢竟,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公主,恐怕以后,連哈德爾都得看她眼色。
果然,哈德爾大步進(jìn)來,連眼角的余光都沒賞她一個,徑直走到安平公主面前說:“太子妃,我們什么時候去行宮拜見父皇?”
“舟車勞頓,我這幾日身子不適,待我歇息幾日再說。還有,去行宮,我打算住上段日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我打算先辦個宴會,告訴大家——我安平,又回來了!”
哈德爾除了應(yīng)“是”再無二話。
接到公主府請?zhí)臅r候,奚有芩隨意翻了一下,就扔在了一邊,對寶扇說:“那日正好是解憂閣開放的日子。去回了,我沒空!就說如今解憂閣一個月才開一次,不能爽約!”
對這解憂閣,奚有芩如今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她懶得回國師府,就在王府前院辟了個小院子出來,算是跟原來的國師府?dāng)嗟酶筛蓛魞袅?。反正顧有榛除了晚上仍舊回國師府睡覺,其余時間不是在宮里就是在這里,她何必回去?
鎮(zhèn)西王妃也收到了帖子,她知道這個安平公主以前還派人暗殺過奚有芩,肯定是不待見的,所以立刻就拒了,找的理由更簡單——身子還未大好,需要靜養(yǎng)。
收到回復(fù)的安平公主氣得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解憂閣既然一個月開一次,哪天開不行?什么身子還未大好,這是欺我不知道鎮(zhèn)西王府宴會都是王妃親自操持的嗎?”
宴會這日,看著陸續(xù)前來的閨秀夫人們向自己恭恭敬敬地行禮,安平公主才覺得好受些。錢貴妃和賢妃都跟銘帝去了行宮,今日來的人里面身份最高的就是柳煙濃和衛(wèi)聞鶯了。安平公主見柳煙濃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肌膚滑膩,身上穿的戴的也比自己這個公主精致,心中那點不平又涌了上來,開口道:“二嫂,聽說你好不容易有孕,怎的不在府中歇著?這要是有點什么事,可跟我公主府無關(guān)?。 ?p> 柳煙濃輕輕咳嗽了幾聲,不知為何,這里有股味道,讓她聞了十分不適。她一直在養(yǎng)胎,李太醫(yī)還是有本事的,加上百花酒樓那藥丸本身也是無害的,情況倒穩(wěn)定了下來。但是近日,許久未曾痛過的小腹,竟有些一抽一抽的。她輕輕撫了撫小腹,滿臉溫柔的笑容:“太醫(yī)說了,孕婦還是得適當(dāng)走動的。這不怪公主,公主未曾孕育過子嗣,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p> 說完,成功看到安平公主變了臉色。柳煙濃掩著嘴笑了——這就是她今日來的目的,以前的安平公主曾經(jīng)因為顧有榛處處針對她,現(xiàn)在,有這種送上門來的羞辱對方的機會,她怎么會放過?
衛(wèi)聞鶯捧著手里的茶盞,安靜地坐著。這兩人的恩怨她也是知道的,左右跟她無關(guān),旁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