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正午
十二點整的太陽高懸在空中,明明剛?cè)胂?,就已?jīng)熱的不行,干燥悶熱,馬路上肉眼可見的蒸汽,光線扭曲發(fā)散。
周秋秋吃完中飯,跨出餐館門口,一股熱潮撲面而來。毒辣的陽光曬得全身發(fā)燙,樹枝上的蟬鳴聲此起彼伏。
吃完飯之后,周秋秋去了文具店,買了些顏料、畫筆。
她失業(yè)呆家里已經(jīng)快兩個月,閑著無事拿著去年生日時朋友寄來的填圖畫,慢慢勾起以前學(xué)油畫的感覺,周秋秋六歲開始學(xué),學(xué)了差不多快十年的油畫,小時候教油畫的老師總夸她有天分對藝術(shù)有獨特的見解,大大小小的獎拿了不少。隨著年齡漸長,反而丟失了天賦,畫出來的美之擇也,卻少了屬于自己的韻味,畫出來越發(fā)平庸,畫出的作品永遠像是別人的復(fù)制品。
無助、失落、自責(zé)、挫敗、埋怨,她一直熬著,終于她熬不住了。
高一那年,她停筆了,她已經(jīng)喪失那份熱愛,她也無法握住那份唯一的驕傲。
逛完文具店,周秋秋又去了菜市場買了點蔬菜,水果,準備搭地鐵回家。
午后的地鐵人不多,周秋秋找了靠門的位置,租的房子在城郊,是這條地鐵線的終點站,大約一個小時路程。
地鐵上的冷氣溫度開的很舒適,周秋秋前幾天都在通宵畫畫,溫度舒適的讓她迷迷糊糊的睡著。
從地鐵站下車直走十分鐘的路程就能看見高矮不一破舊的有年代感的小區(qū),住在這的都是老人和像她一樣沒錢的人。
周秋秋租的房子在三樓,小區(qū)幾十年前建的沒安電梯,樓梯扶手的漆脫落生銹,墻體斑駁大面積的脫落,走廊的過道隨處可見的天花板掉落的墻皮。
屋內(nèi)陳設(shè)簡約,一室一廳的格局,客廳中央擺了墨綠色的皮沙發(fā),四周擺放著很多的綠植,凌亂的顏料畫筆隨意的放在桌上,幾幅未干的油畫分開放在墻角。
地上放著一張小桌板堆放了大大小小的藥瓶。
夏天的水果還帶著熱氣,周秋秋到家就把水果泡在冷水里,倒了一杯冰水,咕嚕咕嚕的幾口喝完,周秋秋租的小區(qū)雖然破舊但是綠化卻意外的好,從廚房的窗口望出能看見一排排規(guī)整的梧桐樹,綠油油的葉子迎著艷陽肆意的生長,讓人看得歡喜。
窗外的世界很亮,周秋秋輕微近視,瞇著眼,瞧見,陽光透過枝干留下一片光暈,地上的樹影搖動,她記憶中小時候家門前也有一棵梧桐樹,很高很大,她常常讓爸爸抱著她上去,媽媽在旁邊偷笑說她沒女孩子的樣子,那時候一切都還很幸福。不幸的事總是來得很快,在她八歲的時候,父母總是在不斷的爭吵,越吵越兇,越吵越激烈,媽媽一直在哭,爸爸一直不回家,后來他們離婚了,她跟著媽媽。
小時候的她一直不懂為什么溫柔的媽媽會變得那么偏執(zhí)、瘋狂,后來,她知道是因為爸爸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
周秋秋收回思緒,上午出門悶了一身的汗,洗完澡,吹風(fēng)機熱風(fēng)呼呼地吹著,她的發(fā)色偏咖天生的發(fā)量還多,她有偏頭癥一定要把頭發(fā)吹得干干的不然第二天絕對頭疼,鏡子里的女孩五官清瘦,眼窩微微凹陷,神情疲倦,有顆淺淺的淚痣,眼底一片青色,膚色倒是白皙,松松垮垮的居家服穿在身上還是能看得出身材消瘦。
晚上
周秋秋登進郵箱發(fā)現(xiàn)一封剛發(fā)來的郵件,是自己前幾天投簡歷的公司,上面寫著:請周秋秋女士于明日早上十點到本公司進行面試。
從離職到今天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之前投簡歷的公司連回信都沒,本來最不抱希望的公司反而發(fā)來面試。
周秋秋心中喜悅。
第二天早上
昨晚周秋秋早早就睡了,或許是白天身體的疲憊讓她早早的產(chǎn)生困意,出乎意外的睡得平坦,似乎一切都在向好方向轉(zhuǎn)變。
洗漱好后,周秋秋簡單的畫了個淡妝,她本身的皮膚很好沒什么瑕疵,主要是遮黑眼圈。
面試的公司離著很近,周球球看了眼時間,還早,打算慢慢悠悠的走到那。
今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偶爾飄過一兩朵云,小風(fēng)微微吹著,萬物都在茂盛的生長。
參加面試有好幾個,她排在最后,輪到的時候已經(jīng)十一點。
年紀較大的面試官隨意的問了幾個問題,其他的面試官在旁邊竊竊私語,他們散漫的態(tài)度,看得出來他們已經(jīng)有了人選。
自己就是來湊數(shù)的,周秋秋不著痕跡的苦笑。
這場面試是周秋秋最近經(jīng)歷過最簡短的一次。
結(jié)束之后,她肚子已經(jīng)饑腸轆轆。
她找了附近一家小餐館,點了一份湯面,餐館空間狹小,餐桌上還能看見油漬。
店里人不多,加上她也就三個人,老板娘坐在點餐口刷視頻。
中午氣溫偏熱,店里開了風(fēng)扇。
頭頂?shù)娘L(fēng)扇沙沙的轉(zhuǎn)動,周秋秋夾起面條窸窸的吸進嘴里,很快半碗下肚,吃得微微發(fā)汗。
拉門發(fā)出聲響,走進來一個人。
坐在凳子上的老板娘起身熱情的招呼進來的人。
老板娘的嗓門大,喊得周秋秋抬頭回看。
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樣貌出眾,穿著黑色背心,精壯的肌肉線條,小麥色的膚色,渾身散發(fā)著荷爾蒙。
周秋秋回頭時對上他的眼睛,漆黑明亮。
她的心臟不自覺地加快。
男人點完餐,徑直走到周秋秋前面的位置坐下。
吃完面,周秋秋站起身,抬步走到男人正對面的位置。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嗎?“
男人抬頭,頓了兩秒,開口:“可以”,語調(diào)低沉又富有磁性。
說完,他又低頭,繼續(xù)玩手機。
周秋秋坐下后,又繼續(xù)搭訕,“我叫周秋秋,周記的周,秋天的秋,先生,你叫什么?”
男人抬眸,盯著她上下打量,“祁江,祁陽的祁,江水的江?!?p> 周秋秋直接開門見山說明目的:“祁江先生,我想邀請你當(dāng)我的模特。
祁江皺眉,狐疑的看著她,面前的女孩五官清瘦寡淡,及肩的短發(fā),單薄的身材,眼神真摯炙熱。
她怕他誤會,又補上一句:“我畫畫的,不是壞人。”
祁江開口:“抱歉,我拒絕?!?p> 周秋秋知道這太唐突,但和他對視的那刻,頓時春光乍現(xiàn),靈感噴涌而出,她不想錯過這個靈感繆斯,最起碼能留個電話。
“祁先生,有償?shù)摹!?p> 祁江沒搭理她的話,舀起剛端上來的熱騰騰的餛飩。
他吃的很快,轉(zhuǎn)眼就見底。
他起身,付完錢,轉(zhuǎn)身就走,修長的雙腿,邁開的步伐很大。
周秋秋見狀,快速站起來,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一直在他后面喊,“祁先生,別走這么快啊”
祁江在前面一個轉(zhuǎn)角處停下腳步,轉(zhuǎn)角處有視野盲點,周秋秋沒穩(wěn)住步子,以為會撞進他的胸膛。
卻見他后退了幾步,由于慣性,她踉踉蹌蹌幾步扶住墻才停下。
周秋秋喘著粗氣,胸腔上下起伏,“祁先生,你走那么快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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