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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將令之鐘鳴

第十六章 武斗開始

亂將令之鐘鳴 秋來心 5234 2023-12-15 18:07:43

  常家大院中,常尚齊坐在主位上,看著窗外突然就陰沉下的天空,自從月奇華來了之后,常家大院就像再次年輕的老人,重現(xiàn)當年風釆,但這種回光返照卻在這陰郁的天空下顯得如此不堪。

  在亂世街上,四個人一起向著那座曾經輝煌的常家大院走去,對于常勝齊和李趙三人來說,這是最為熟悉的地方,如今看來,也就只有李悟庭還感到熟悉,只是當四人來到常家大門前,李悟庭也懵了,他是有一段時間沒來和常尚齊下棋了,但也不至于讓一個破敗的大院子變得如此宏偉呀。

  這會兒的雨下得不算太大,只是打在油紙傘上,還是把傘面打得劈啪作響,常家的大門敞開著,常尚齊已經從大堂里來到門口等待著,看著那個與自己眉眼有些相似的青年,少年人作出了請的手勢。

  常勝齊沒有覺得自己的弟弟這是在請一個陌生人來家中做客,反而從常尚齊的清澈眼神中看到了歡迎回家的意思,他沒有感覺錯,常尚齊正在低語:“歡迎回家,大哥?!?p>  雨越下越大,賀塵遠坐在上位,眾人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前,圓桌的中間是一口大鍋,,各種各樣的美食圍著大鍋擺放,是的,他們在吃火鍋,還是鴛鴦鍋,一半清湯一半麻辣,十多個人,十多只碗,十多雙筷子,十多張嘴,從燒起火來就不斷有人大聲叫嚷,有一國之君,一軍之將,一派之主,一會之長,有善良的地痞,英勇的游俠,市井的小民,教書的先生,有老人,有小孩,有劍客,有謀士,有仙子,有英雄,但在此刻都是一群平凡的一家人,就連常尚齊手下的那群假乞丐們也都在各自的房間,架起熱鍋,吃著火鍋喝著酒。

  第二天就是犁夢舟會,常家大院卻歡愉一夜,常尚齊喝醉之前還在舉杯大悅道:“火鍋就酒,越吃越有,只是‘雨落夜庭廊,點碎青玉瓦’轉瞬即逝?!?p>  黎夢湖上,除賀塵遠之外的五位大帝王齊齊向高空上的六位強者見禮,那為首的女子流璃帶頭一抱拳,便轉身隱入虛空,隨后六個人同時現(xiàn)身于大賀國的浮島上,向著百家賀朝的六個弟子行軍禮:“將軍!”

  賀塵遠等人身形猛地一震,常尚齊更是喉頭一甜,但被他強行咽了下去,只是臉色略顯蒼白。相當于霸體境巔峰實力的強者一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下來的,如若不是常尚齊的五位師兄為其分擔了大部分壓力,這樣一拜,他不死即殘。

  至于為什么是相當于霸體境,只因亡軍中人百萬之軍竟無一人使用的力量是真元之氣,同樣也不是傳說中的煉氣士使用的靈氣,是一種比靈氣更為細小且濃厚的未知力量,八十年前人們稱之為負元氣。

  而在當下賀塵遠幾人雖然受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拜,人人都是滿臉憂色,不知如何去接,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敢動一動,十二個人就這般在此僵持著,足足過了數(shù)十個呼吸的時間。

  就在眾人尷尬時,月奇華慘白的臉色猛地一紅,她快速向一旁讓去,不過卻釋放出自己霸體境三重天的威壓,替自己的小師弟抵御那六位亂將的威勢。又是十息時間,崔何黎與林華岳同時向兩旁撤去,同樣釋放威壓,保護小師弟。再過了二十幾個呼吸,賀塵遠登登兩步后退,不過退的很慢,最后穩(wěn)穩(wěn)坐在自己的龍椅上,龐大的帝威釋放籠罩亂將六人,使其的威勢一滯。

  不過就這樣一滯時間,馬上就要彎下腰的常尚齊猛地直起腰來,雙手背后,緊緊的貼于腰后,努力讓自己挺直腰板,雙腿繃直,雙肩后張,抬頭挺胸,目露兇光,渾身的氣運化作殺氣與煞氣繚繞周身,上位者的氣質在此刻被展現(xiàn)出來。

  亂將六人被常尚齊那視天下為掌中棋局氣勢嚇到,身軀齊齊一抖,但很快又穩(wěn)重如山。

  “起來吧!”常尚齊左手背后,右手一揮,霸氣側漏。

  亂將起身,威壓頓時一散,常尚齊身體微震,雙腿一軟,倒退著跌坐到月奇華懷里,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月奇華抱著自家的小師弟,手忙腳亂地擦拭著常尚齊額頭上本就沒有的汗水,滿眼的慌張與無措。

  常尚齊緊緊靠在月奇華懷里,雖然已經暈厥過去,但被壓迫的內臟猛然舒松導致的劇烈震動,仍令其忍不住緊皺眉頭,嘴角還流出一道鮮血。

  賀塵遠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常尚齊身邊,抬手并指點在自家?guī)煹艿念~頭,大喝聲:“醒來!”

  “咳,咳咳!”昏迷中的常尚齊眉頭舒展,一道柔和的暖氣自其天靈流遍全身,一口污血吐出,悠悠轉醒,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亂將六人之首的流璃秀手一揮,一道結果屏蔽來自周邊勢力的探查,流璃取下面具,再次向常尚齊拜下,這次行禮是雙手抱拳,單膝下跪,微低頭顱,聲音清冷卻充滿血性:“十二座,第七席,流璃,參見小少主?!?p>  而亂將鬼差則向月奇華點了點頭,而其余幾人便如雕像一般立在一旁,這讓賀塵遠眼角一抖。

  “幾位,這是?”崔何黎見到這樣奇怪的氣氛,有點按捺不住,右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弓箭,左手搭在腰間的箭囊上。

  常尚齊眼觀鼻,鼻觀心,訕訕一笑:“呵呵,額,咳咳,琉璃?好名字,直取琉璃之美呀!”

  “回小少主,屬下是流水的流?!绷髁Ы忉尩?,面上古井無波。

  常尚齊嘴角抽搐,笑容僵硬在臉上:“啊,流,流璃呀,額,那流璃姐姐快些起來吧?!?p>  “額,姐姐,那個你們是百家賀朝那老頭的屬下?要不要,主持一下這個,犁夢舟會呀?”常尚齊收起尷尬的笑容,強撐著身體,要去攙扶流璃,但扶了個空。

  原來是流璃早就起身回到亂將的隊伍中,其在聽完常尚齊之言后,再次躬身,語氣平淡:“回小少主,犁夢舟會還是由賀少主來主持,我等僅僅于此維持舟會秩序,以保證東大陸的大勢穩(wěn)定?!?p>  “啊,這樣呀,額,那姐姐您看這個時辰是不是?”常尚齊緩緩收回自己僵在半空的雙手,在胸前相互搓了搓,直勾勾的盯著流璃的清冷面龐,憨笑著。

  鬼差冷哼,流璃布下的結界霎時消散,頓時無數(shù)的精神便籠罩在大賀國的浮島上。流璃揮袖,來自各方的精神波動統(tǒng)統(tǒng)潰散,一個個大佬紛紛悶哼,那一絲的神識竟是被湮滅,并未回歸各方首腦的識海中。

  亂將六人騰身回到他們的血色龍麒島上,失去雙臂的殘柳,回眸看向犁夢湖上眾勢力,冷聲道:“下不為例,犁夢舟會繼續(xù)?!?p>  偌大的犁夢湖,鴉雀無聲,直到大賀丞相林繼絕飄身來到巷司閣頂,用嘹亮的聲音宣布道:“即日,犁夢舟會正式開始,請各方勢力新一代登上龍象島,犁夢龍象試個人局開始!”

  號角隨林繼絕的聲音落下而響起,熊熊戰(zhàn)意從犁夢湖的各方各勢的浮島、小舟上迸發(fā)而出,聲聲暴吼傳來,要震碎大地,輝宏氣勢匯聚要沖破天空,強大的必勝意志充斥在犁夢湖的封閉空間內,似要將其撐爆,要撕碎一切,勢不可擋!

  一座巨大的浮島托起巷司閣,自湖下升起,湖水從島上流下,形成一條條瀑布,巨大的水柱自天而降,砸在犁夢湖面上,震耳的轟鳴聲傳遍全場,巨大的震動令湖面上的小舟劇烈起伏,不過倒是沒有一個小舟翻入湖中。

  龍象島是極大的,足以容納十萬人。在這十萬人的比武臺上,有十個區(qū)域,分別對應武道的十重天元,每個區(qū)域都有一個擂臺,擂臺前有一石門,這石門會釋放高半個境界的威壓,只有能通過石門的人才有資格在龍象島上展現(xiàn)自己,而臺下的大大小小的勢力派出的小輩們要按照境界在相應區(qū)域進行比試,而有資格登上武道新榜的人則是從擂臺上勝利下來且在各自境界位于前十的人。當然,如果有人認為自己有實力能越階挑戰(zhàn),可以直接登上擂臺,進行挑戰(zhàn)。

  至于過不了石門,上不了擂臺的人們也可以在擂臺下相互交流比試,各區(qū)域各有五千個小擂臺供其使用。這是大賀國新制定的規(guī)矩,這有利于各勢力間武功道法的交流,有利于增強年輕一代的上進心與創(chuàng)造力。

  比試開始,各勢力的年輕一輩在長輩的帶領下陸陸續(xù)續(xù)地進入龍象島,數(shù)十萬人齊齊騰身飛向同一處地方,各種飛行法術令人應接不暇,有踏劍而行的,有御風騰飛的,有撐著小舟似游湖而上的,千奇百怪,無奇不有,在這黎夢湖上,彩衣飄揚,五彩繽紛的法術色彩渲染這黎夢湖大天空,湖面上的皚皚白雪,青蔥翠竹,艷紅桃林與湖水共體般流動起來,望舒欲點浮光同輝,鳥雀愿與蟲豸共鳴。

  “哎呀呀,二爺,你是幾重天呀?你咋建立的亂世街呀,你一年能掙多少錢呀......哎,有什么看家的掙錢本領沒?”一個黑瘦小子圍著常尚齊打轉,不斷地問著一些有的沒的。這黑小子穿了一身破爛衣衫,縫縫補補,好似是爛布隨意堆砌一般,腳上踏著的草鞋卻是干干凈凈,只不過那黢黑的腳指頭露在外面,令人難以直視。再加上他那黑瘦黑瘦的臉上一條長長的猙獰刀疤,更令人作嘔。

  一個高挑女子擦拭著手里的斷劍,長長的頭發(fā)用一根紅繩隨意地系著,一身被洗的泛白青衫一塵不染,腳上踩著一雙布鞋,同樣是被洗過很多次,同樣的干干凈凈,單鳳眸中有紅色的眼瞳,臉上并未涂些胭脂,但那面龐已是一代佳人,只不過太單調罷了。雖說如此,但其身上的俠氣又為之添了一道別樣的美。她抬頭看向黑小子,微笑著打趣道:“錢起,你是不是看上咱二爺乞討的本事了,這么多的人,你就圍著二爺轉?!?p>  錢起撇嘴:“去去去,我這是促進錢常二家的關系,建立友好往來渠道。哎小姐姐叫啥呀?”

  錢起的注意力轉向了一個抱著一張琵琶的皇女身上,漆黑的爪子正要抓向那張精美的琵琶。

  “哎,別碰,”皇女開口,肉嘟嘟的臉蛋粉嫩嫩的,嘴巴嘟起來,倆條漂亮的柳葉眉微微皺在一起,小小的川子呈現(xiàn)在精致的小臉蛋上。她下意識向后退去,腳下不穩(wěn)跌坐在地上,塵土被震起來,落在皇女柔滑的錦緞長裙上。這個小公主小心翼翼的放好自己的琵琶,緩緩起身,淚水在眼睛里打轉,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錢起,那張琵琶緩緩地漂浮著她的身后。

  “啪”一個身著蟒袍的男子拍了一下那個小公主,額頭上一個藍色的火焰紋,滿臉寫著的都是憂郁,腰間是一柄制式長劍,不同處是劍柄上有一琉璃劍穗,煞是好看,但人卻絮絮叨叨的嘟囔著:“哎,又來了,你看看不要這樣呀,不聽不聽,嗯,那個黑子,快躲遠點,一會她打你了,哎皇姐,醒醒,哎,這才對嘛。”

  “鳳黎,鳳瑤姐,你們等下我!”遠處一個身著紙質甲胄,背著一柄雙手大劍的少年快步走來,年齡雖小卻英武不凡,聲音洪亮,大老遠就喊。

  擦劍的高挑女子見到這三人立刻起身來,抱拳道:“民女劉婷婷見過太子殿下,長公主,永平世子?!?p>  常尚齊淡淡道:“馬雨瀟呢?”

  “他在挑武器呢”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走上前來,各自的腰間都配著長短的子母劍,二人先是回答常尚齊的問題,又向太子等人見禮,“茍禮尚,茍禮廈見過太子,公主,世子?!?p>  錢起從常尚齊身后探出頭來,畏畏縮縮的,強撐著,大著嗓門:“你,你是長公主,你你真小氣還這樣嚇人,有,有失皇家體面,不能打人的,有失體面!”

  “錢起,你可真欠打,長公主可是怕傷到你的,她的琵琶可是利劍,而且,哼?!币簧戆滓戮従徸邅?,一道青絲飄游在發(fā)髻間,消瘦的面龐上有淡淡微笑,青紅相間的長劍懸于腰間,身邊牽著一個紅衣小姑娘,帶著一頂可愛的虎頭帽,手里緊緊握著一柄木劍。

  “哎,你是馬雨瀟!”錢起像貓見了逗貓草似的,從常尚齊身后騰的竄出,欲要直奔馬雨瀟,但被常尚齊一把抓住后領給拎了回來。

  “好久不見,二爺!”馬雨瀟一手摸著紅衣姑娘的小腦袋,一手扶正腰間長劍,微微笑道,可謂劍客逍遙,英姿颯爽。

  常尚齊今個身著短衣,干凈利落,黑白長發(fā)隨意束于腦后,手里握著長劍一柄,名叫流璃,是亂將流璃的佩劍,劍身暗紅中透著紫色,又有藍芒時隱時現(xiàn),劍柄上一條雌蛟纏繞,并非活物卻可涌動,靈活多變,可隨心意,但品階被壓制到凡品,不堪重用,是一件仿品,月奇華的手筆。

  常尚齊反手握劍,摸了摸紅衣姑娘的腦袋:“小漓漓都這樣大了,是何境界呀?”

  “一重天”漓漓把木劍抱在身前,小臉通紅,小聲說道。

  “漓漓真棒,好,人到齊了,咱入場吧?!背I旋R收回手,環(huán)視眾人,大手一揮,大聲道。

  十人成群,大步向各自區(qū)域走去,常尚齊五重天卻同永平世子賀鳳馳一同向六重天的區(qū)域走去,漓漓也隨劉婷婷前往二重天區(qū)域,這令劉婷婷很驚訝,不過沒說什么。不過漓漓卻被馬雨瀟呵斥,只得又去了一重天。

  就在馬雨瀟呵斥漓漓時,一隊人馬卻來到劉婷婷面前。為首的是一個富家子弟,叫做劉吉厚,是劉家大二少爺。劉婷婷本是他家的家奴,因為反抗這劉吉厚的惡行,被暴打至半死丟出了劉家。好在劉婷婷命好,遇到了一老郎中,也姓劉,就收養(yǎng)了當時只有十歲的小姑娘,但老郎中死了,是被劉吉厚活活打死的,而這很正常,無論哪里都有的事情,按規(guī)矩,這是劉家自家事。

  “喲,看看這小娘皮是誰呀?”劉吉厚身邊的小廝上前,要挑起劉婷婷的下巴,但被后者震的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已然斷掉。

  劉吉厚卻像沒看到,吊兒郎當?shù)南蛑炖熳呷ィ骸昂俸俸伲@是誰家的小姑娘,長得可真,嘶,俊呀,哎,來人今晚老子要當新郎!哈哈哈!”

  馬雨瀟微笑著,將漓漓護在身后,腰間長劍被緩緩拔出一段,閃著銀光。

  劉吉厚冷笑一聲,回頭向著身后數(shù)十人調侃道:“喝,還有不要命的,啊,你說。哈哈哈!”

  但之后寒光一身,一道劍光照著劉吉厚的脖子閃去。隨后金屬交鳴的聲音傳來,震得劉吉厚向后倒退了兩步。

  “靠,狗奴才,你他的怎么做的事,嚇死老子了!”這個剛站穩(wěn)身形的紈绔少爺罵罵咧咧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無心鈴鐺,使勁的搖晃起來。

  只見是有一個戴著手鏈腳銬的黝黑青年用手上的鏈子擋住了馬雨瀟的劍,但在劉吉厚搖鈴后,這健壯青年的刑具像重了百倍千倍,壓的青年站不起身,狠狠地摔在地上,其身后還有一小廝解下腰上的鞭子,向著那青年就一鞭一鞭的抽打過去。

  馬雨瀟也被閃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手立住腳步,護著漓漓和劉婷婷。

  遠處的常尚齊也注意到這邊,長劍出鞘,大步走去。

  他身旁的永平世子暗自微笑,喃喃道:“哎,有好戲看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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