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高掛,景色優(yōu)美,皎潔的月光灑在緩緩向西流淌的九幽河上,灑在了靜謐無聲的森林里,灑在張楚嵐四人身上,灑在帶領著游魂的黑白無常身上,只是他們沒有影子,驚悚透涼寒人心。
梁欣兒踩著路上的樹葉,偶爾踩到地上的樹枝,發(fā)出“咔嚓”一聲。她的臉微微發(fā)白,張楚嵐看著她,手不由地用力拉緊,似乎在告訴梁欣兒:不用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梁欣兒這才發(fā)覺自己的手一路上都被張楚嵐拉著,她慌忙抽回,低著頭說:“謝謝!”
張楚嵐笑了笑,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明明笑著,心里卻不知為何覺得空落落的,轉(zhuǎn)頭一看,林楓站在封靈兒面前,猶如老虎護著自己的孩子那般,心里更不是滋味。
過了一會,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九幽河,黑白無常站在九幽河河邊,看著兩邊的越發(fā)妖艷的彼岸花。
“丑時已到,魂渡地府,九幽門,開!”
謝必安一邊嘶聲喊道,一邊從懷里拿出一面印章丟在九幽河里。兩邊的彼岸花竟發(fā)出一絲紅光,不一會兒,一扇古樸而略顯恐怖的門浮現(xiàn)在九幽河上,門前有著一個人的刻像,乍一看,原來是謝必安。
“九幽門已開,爾等還不速速進去轉(zhuǎn)入地府,算今生之善惡,清三世之陰德,然投六道之中!”
待謝必安說完,黑無常范無救終于說了一句話,“陰魂聽令,進,九幽門!”
那一排陰魂走在九幽河河面上,慢慢的向九幽門走去。
而平時一毛而不浮的九幽河這次居然沒有吞沒掉河面上的陰魂。張楚嵐四人看著那一排的陰魂,一個,一個地走進九幽門。
直到最后一個陰魂走進了九幽門后,九幽門并沒有消失。謝必安卷動猩紅長舌,對著張楚嵐四人鬼魅一笑:“你們四人也是膽大,竟敢攔住陰差的去路,哪怕你們是有事相求,但我們畢竟是陰差啊,你們就不怕被一并勾去了魂魄嗎?”
“大人,天有天規(guī),地有地律,我們相信大人是不會因此勾去我們一行人的魂魄的。”張楚嵐彎著腰,恭敬的對謝必安說。
其實張楚嵐內(nèi)心也沒底,畢竟對面可是陰差。
這次要冒險探尋忘憂酒館的消息,也只是封靈兒的執(zhí)念比較深,但都是同伴,張楚嵐也不得不一同冒險了。
“嘿嘿嘿,我的確知道一點忘憂酒館的事情,不過,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呢?”謝必安對著他們笑了笑。
“可你不是說只要我們跟你來了九幽河,然后就告訴我們忘憂酒館的消息嗎?我爹說過,人不可言而無信!”封靈兒氣憤道。
張楚嵐三人也是怒視著謝必安。
“你爹說了人不可言而無信,但我是鬼嘛!你讓鬼來遵守承諾,女娃子啊,你還是太嫩了?!敝x必安完全不在意四人的怒視,慢悠悠的說著。
“那你怎么才肯告訴我們忘憂酒館的消息?”封靈兒不甘道。
“我觀你們身上的氣運不簡單啊,兩個是紅色氣運,甚至是向紫轉(zhuǎn)變,而另一個女娃子更是不簡單,竟然是紫色氣運,看來皆是非富則貴之人?!?p> 謝必安幽幽地看著張楚嵐,“而你更是奇怪,我竟然看不出你的氣運,有點意思?!?p> 謝必安看著地上,沉思了一會,說:“我也不為難你們,只要你們和老黑切磋切磋,只要你們贏了,我就告訴你們忘憂酒館的消息,當然,我會叫老黑不用法術的。但是,你們輸了的話,你們就都來陪我們哥倆走一趟地府吧,桀桀桀!”
“可若是我們不想切磋呢?”林楓不由說道。
“不想切磋?那你們就一起下地府唄!”謝必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張楚嵐心里想到:唉,這次看來不比是不行了。
“好,我答應你們??蓷l件能不能改一改?若是我們輸了,我一人跟你們下地府,能否放過他們?nèi)??”張楚嵐凝重的看著眼前的謝必安。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你還是個如此重情的人。好,我答應你!”
“楚嵐,你………”梁欣兒欲言又止。
封靈兒羞愧的低下了頭,林楓也被張楚嵐這一舉動所驚訝。
“沒事,死一個總比死四個好,而且,我們還不一定輸呢!”張楚嵐苦澀的笑了笑。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誰想死呢?但是總得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著一切。
梁欣兒不會武功,這就少了一份力量,而封靈兒習得封寮劍法,但只是皮毛,而林楓由于天賦異稟,加上從小勤奮習武,武功已快趕超自己的父親林逸了,算是主力了。
封靈兒從腰帶里拉出一把軟劍,林楓亦是抽出在自己背上,一路上從未出鞘的劍,對著黑無常。
“請指教!”張楚嵐從袖口掏出一柄匕首,匕首上有著古文:龍鱗。
林楓也看到了匕首上的字,詫異問道:“相傳前朝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堅冰,名曰清剛;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揚文,其三狀似龍文,名曰龍鱗。你這把匕首莫非就是三匕之一的龍鱗?”
“龍鱗?我不知道啊,從小到大,很多時候我睡覺起來,身上總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它就是其中之一?!睆埑勾鸬?。
“我們要不要探討一下怎么對付無常?”林楓不再看著龍鱗匕首,向張楚嵐提議道。
“我們想討論也不行啊,估計謝必安他們不能在陽間待太久了,要是他反悔,把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拉下地府,那可就糟了?!?p> 張楚嵐搖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還請無常手下留情!”張楚嵐咬緊嘴唇,看著前面的黑無常說道。
黑無常沒有說話,只見他抽出了鐵鏈,在地上揮動幾下,地上的石頭馬上崩裂開來。
“此鏈名為鎖魂鏈,運用冥力可專門鎖定、攻擊人的靈魂,我已經(jīng)叫了無救不許使用冥力和法術了。”旁邊的謝必安說道。
張楚嵐點了點頭,對范無救說道。
“無常,請吧!”
梁欣兒退到一旁,只見范無救大手揮動鐵鏈,朝著張楚嵐飛快攻擊而去。
張楚嵐手拿匕首,慌忙一躲。封靈兒手拿軟劍,快速靠近范無救,大喊一聲:“吃我一招!”
說著,封靈兒的軟劍猶如一條靈活的蛇,攻向范無救。
此招便是封寮劍法的第三式:劍翩游龍,只是封靈兒此時還無法使出它真正的神韻。
范無救并沒有抵擋,只見軟劍卷到范無救脖子,封靈兒用力一拉,腦中盡是范無救血濺三尺的畫面。
結果范無救并沒有血濺三尺,反而若無其事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范無救躲開林楓從背后發(fā)動的一擊,揮動鐵鏈,一鏈將面前的封靈兒擊飛,封靈兒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顯然已經(jīng)喪失了戰(zhàn)斗力。
林楓看到封靈兒受傷,心里一怒,跳到空中,喊:“狗賊,看我暴雨梨花!”
只見林楓手上的青鋼劍瞬間狂刺,猶如銀河倒瀉,又像牛毛細雨。
此招便是封寮劍法的第五式:暴雨梨花。
范無救躲無可躲,硬生生的抗下了這一招。
林楓看到了身在劍幕之中的范無救,心里松了一口氣。
“笨蛋,小心!”在一旁受傷的封靈兒急忙喊道。
林楓一驚,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被范無救死死抓住,而范無救身上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
范無救又是一鏈,把林楓擊飛,封靈兒和林楓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而一旁的梁欣兒也很是著急。
“桀桀桀,我們都是魂體,普通攻擊對我們無用,只有靈器或者冥器,然后運用靈力或者冥力,這才能對我們造成傷害,而你們顯然沒有這條件,認輸吧!”謝必安在一旁發(fā)出怪笑。
“還沒輸呢!”林楓不甘的說道,“我們還有楚嵐。”
聽到這,謝必安這才發(fā)現(xiàn)張楚嵐不見了,剛開打的時候,仿佛自己就失去了張楚嵐的蹤跡。謝必安運用冥力,想要尋找張楚嵐的隱匿之處,結果根本沒有尋找到他。
“老黑,小心點,那小子有點怪!”謝必安有點不安道。
范無救點了點頭。
突然在范無救身后的一處黑暗,張楚嵐從中沖出,龍鱗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發(fā)出一絲寒光,徑直刺向范無救。
范無救一驚,慌忙轉(zhuǎn)身用鐵鏈護在胸前。
“叮………”,匕首在鐵鏈上劃出火星,張楚嵐趁他慌亂,跳起揮動匕首,由上至下砍向范無救,范無救高舉鐵鏈再次擋住張楚嵐的兇猛攻勢,可是張楚嵐的攻擊實在刁鉆,范無救的胸口被劃開一道傷口。
張楚嵐下地后,想要挑起匕首,再次攻向范無救。但是范無救已經(jīng)反應過來,一鐵鏈擊在張楚嵐的胸口,張楚嵐被擊飛,口中流出一絲鮮血。
他雙眼盯著范無救,緩緩向后退去,再次隱匿在黑暗中,冷靜地讓人害怕。
謝必安眉頭一皺,因為…………
范無救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