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路走到村尾,果然那里出現(xiàn)一個茅草屋,院子里長著一顆桃樹,隱隱長出了綠芽。院子里還長著些蔬菜,好一片田園的景象。
如果換作以前,白芷還會欣賞一番,可現(xiàn)在她可沒什么心情觀賞,也不顧什么禮不禮貌了,推開籬笆門,徑直走進去。四處看著,就像看見那個她找了許久想了許久的身影。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你找誰?”
白芷一怔,就是這個聲音,是陳皮的聲音,手緊緊握住手中的韁繩,深吸一口氣調(diào)轉(zhuǎn)過身子看向她所熟悉的那個人。
陳皮瘦了,他的頭發(fā)也順下來擋住了額頭,這更顯得他年輕,稚嫩。可這都不是讓白芷所感到難受的,她難受是因為她最不想發(fā)生的還是發(fā)生了,他失憶了。
看著他陌生看著他的樣子,白芷嘆了口氣,上前拿出帕子神色自如的給陳皮擦了擦臉上的汗。陳皮似乎也沒料到她會這樣做,一時間愣在那。
“你是誰?你在干什么?”一個女聲突然打斷了他們,陳皮也回過神來,輕輕推開了白芷的手。
白芷自如的收好帕子,抬眼看向那個所謂的孟姑娘。她一身粗布麻衣,一個馬尾辮利落干凈,臉上未施粉黛,臉部其他長的都一般,唯有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有神極了。此時那位孟姑娘拉著陳皮的手臂,警惕的看著她。
白芷看著那雙手拉著陳皮的胳膊,她也不管那個姑娘看她的眼神,她只覺得刺眼極了。但她面上絲毫不顯,神色自如的上前一把拉開那個孟姑娘的手把陳皮拉到自己身旁。
看著那個孟姑娘道:“孟姑娘,這個人是我的夫君,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你應(yīng)該是懂得。前段時間他出了意外,我接到消息特來尋他,已經(jīng)找了許久,本以為他出了意外,現(xiàn)在他沒事,我在這先謝謝孟姑娘的出手相救。還有我叫白芷?!?p> 原本被她拉著的陳皮還想掙扎一下的,結(jié)果聽見“他是我的夫君”時,就已經(jīng)愣神沒有任何動作了。
那孟姑娘聽見白芷的名字很明顯的一個愣神,不過很快被她掩飾過去,懷疑道:“你說你是他妻子,如何證明?”
白芷笑了笑,絲毫沒有臉紅的編著謊:“他叫陳皮,是我的夫君,他身上有著一個藍色的包裹,里面裝滿了藥物,是他出發(fā)前我給他的,而且他身上一定有著一封信,里面是我寫給他的東西?!?p> 這話一出,那孟姑娘沒有話說了,她很明顯已經(jīng)相信了她的話。因為她救陳皮的時候確實有一個藍色包裹,他身上也有著一封信。這是她和陳皮都知道的。她沒法反駁。
“你真是我妻子?”陳皮看著白芷問道?
“你說呢?”白芷笑著看向他。
這回陳皮不說話了,他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但是他知道自從這個女子一出現(xiàn),她神色自然得給自己擦臉,自己沒有一絲排斥感,平時小孟也是這么干過,不過陳皮都很快躲過去了。雖然剛才陳皮這么問,但是他絲毫沒有懷疑,甚至隱隱害怕她說是假的,開玩笑的?,F(xiàn)在看見白芷笑靨如花的看著他,陳皮突然感覺安心。
“陳皮,跟我回去吧,你師傅他們還等著呢?!卑总评惼ぞ拖胱摺?p> 可總有一些絆腳石擋在路上,這不這位孟姑娘出聲攔住了他們:“那個,能不能讓他再住一段時間,我想跟他道個別。你看我好歹也算救了他?!?p> 這可把白芷氣笑了,她這種性子是不喜歡自己的她從不強迫別人,可這陳皮明顯待她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感覺得到這陳皮對她也是有好感的。既然兩情相悅她自然不會因為他失憶就放手?,F(xiàn)在這個孟姑娘這個樣子糾纏著不放,看她那樣子恨不得把陳皮一直留在身邊的樣子,白芷可惱了,壓下火氣,把這個問題拋給陳皮:“阿四,你說呢?你是怎么想的?”
這可把陳皮整蒙了,一邊是救了自己的孟姑娘,一邊是自己的妻子。還沒有意識到這姑娘喜歡自己的陳皮只以為這姑娘僅僅只是要留幾天道別罷了,于是單純的他拉著白芷道:“要不,我們在這呆幾天再走?”
這話一說,那孟姑娘眼睛亮了,白芷可是徹底怒了。但她不能發(fā)出來,深吸幾口氣看著陳皮道:“我就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自己走?!?p> 看向孟姑娘,掏出一部分錢來拍在陳皮手里,也不管他們?nèi)绾巫灶欁缘倪M了這個屋子。
陳皮抓著錢,領(lǐng)悟到這錢是給小孟的,拿著錢塞給那個小孟,隨后緊跟著白芷的腳步一起進了屋。那腳步是他從未有過的歡快,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等陳皮追進屋,白芷也只是站在類似于客廳里,看著兩邊的房間,似乎在打量著哪一間是陳皮的。不過想到也許有可能兩人睡一張床,想到這個可能,白芷心想,如果這樣,老娘就把他天靈蓋給擰下來。
就在白芷這樣危險的想法時,陳皮也跑到了她的身邊,斜看他一眼包含深意的問道:“你住哪?”
明明是淡淡的語氣,陳皮不知怎么的聽出一股子危險來,好像如果自己答錯了可能會遇見生命危險。不過看看白芷同樣未施粉黛的臉即使是連日來的奔波顯得一絲憔悴但還是看得出很是漂亮的樣子,陳皮心中很是歡喜。自家媳婦就是漂亮,還對我那么好,特意來找我。樂呵呵的指著左邊房間道:“我住這一邊?!蹦菢幼由档母静蝗讨币?。
白芷翻了翻白眼,也不理睬他,徑直走向那個房間。陳皮被翻了白眼也不在乎,屁顛屁顛的跟上去。
那個房間陳設(shè)簡單,一張雙人床,旁邊擺著明顯廢棄很久的梳妝臺。一看就知道這是那孟姑娘已故父母生前住的屋子。白芷心中滿意的點點頭,看著陳皮那般傻樣子似乎也不怎么氣了。
拉著陳皮坐在床上,拉過他的手把著脈,嗯,傷明顯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似乎沒有什么東西補了補,面色才看起來沒有氣色。
看著依舊傻氣的陳皮,掏出錢來交給他:“你知道這里哪里有賣肉的嗎?”
“啊,有,村邊就有一個賣豬肉的?!?p> “那帶我去。”拉著陳皮起身就走。
“啊,去那干嘛?”陳皮傻愣愣的跟著走。
“傻啊,你大病初愈,總得好好補一補,萬一身體不好了小心我不要你了?!卑总崎_玩笑道。
“不行,你說了你是我妻子,就是我的。不能走?!标惼ぞo緊拉著她的手。
白芷好笑的看著他,搖搖頭笑道:“真是,失憶了,這其他不記得,這倔脾氣倒還是在。好好好,我跟你開玩笑的,不走,走啦,去買肉。”
雖然聽了她話松了點勁的陳皮但似乎還是怕她走了,去買肉的路上和回來也一只手緊緊拉著白芷不松手。把肉和骨頭就一只手拿著他也不嫌累。
回到孟家,白芷徑直進了廚房,也不管陳皮和那個小孟怎么樣,拿起菜就開始炒,骨頭被她燉成了骨頭湯。營養(yǎng)豐富。肉嘛,一部分做了紅燒肉,另一部分切成肉絲炒了青椒和芹菜。最后炒了一份青菜作為結(jié)束。
“開飯了?!卑总埔宦曊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感覺一陣風過來,原來是一直呆在廚房門口的陳皮看見她結(jié)束,一下子過來幫忙端了菜。那手里一下子拿了三盤菜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咋舌的白芷搖搖頭舀了碗湯端過去??匆娭蛔瘸燥埖拿瞎媚锊唤?jīng)意的皺皺眉,放下湯,對著她道:“孟姑娘,這吃飯呢還是動一動的好,這三個人的碗我可拿不住,還請你幫幫忙?!毙毖壑谱∫獎由韼兔Φ年惼ぁP粗莻€孟姑娘。
這是在說我懶嗎??粗赃吋词顾蓱z的看向他仍是紋絲不動的陳皮,小孟咬了咬牙,隨著白芷進了廚房。
等她進了廚房白芷已經(jīng)裝好了飯,一個大碗,兩個中碗的,白芷自顧自的端起她和陳皮的,看見她進來,笑道:“正好,孟姑娘,這飯已經(jīng)裝好了,你端過去就行了。我這有點重,我先去了?!闭f著就走了。
小孟看看白芷給裝的飯,明明是她平時吃的份量,可她總覺得白芷那份多。悶不吭聲的端起碗出去。
那邊陳皮想動筷被白芷攔住,他們就這么打鬧著,一個都沒有動筷似乎在等著自己??尚∶喜贿@么想,她認為是陳皮等著她一起開飯,開心的走過去招呼道:“行了,咱們吃飯吧?!?p> 那架勢就好像這飯是她做的一樣。白芷也無所謂,端起碗就吃,自己付過錢了為什么不吃。一邊吃一邊給陳皮夾菜。這事以前她可沒做過,可她這么給陳皮夾菜自如的就好像演練過多少回了一樣。
那小孟原本在那吃著飯,這飯色香味俱全,吃香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突然她夾個菜抬頭就看見白芷和陳皮這般和諧的一幕。霎時她覺得這刺眼極了,戳戳米飯突然就覺得這飯也不香了。
她想說些什么打斷他們,于是她看見白芷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的米飯。哼,還富貴人家呢,吃的怎么比我都多,這肉一買就買這么多,真敗家。開口道:“想不到白小姐這飯量也跟我們鄉(xiāng)下女子差不多呀。胃口可真好?!?p> 這話明顯諷刺白芷吃得多??砂总坪敛辉谝?,因為她說的是事實,她吃的就是多,有好吃的她能不停吃。這鄉(xiāng)下女子又怎么了,她老家也是鄉(xiāng)下的,小時候就是鄉(xiāng)下長大的。從小野到大。這話對她來說不痛不癢,但這種覬覦她男人的女的她還是想懟一下:“哦,沒什么,這孟姑娘似乎誤會了什么,我不是什么大家人家的姑娘,從小就是鄉(xiāng)下長大的,要不然我家人可不會這么輕易把我嫁給這個當初還是一無所有的痞里痞氣的他了。這飯量嘛,他寵出來的,以前我也吃不了多少的。他老是給我好吃好喝的,這胃口自然就養(yǎng)出來了?!卑总扑剖菬o奈又幸福的樣子看著陳皮。陳皮也這么看著她。
小孟看著這兩個對視的樣子就好像這世上就他們兩個人一般,兩人似乎真的很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