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死了你的話,你也好跟你媽交代,你快帶著諸葛逃吧?!苯郝犃宋业脑挘珠_始哭了起來,剛哭了幾下就停住了。
“你看,十三,門出現(xiàn)了。”我努力的抬著頭,瞇縫眼一看,果然門出現(xiàn)了。周圍的景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變化,現(xiàn)在我們又進了另一個維度里了。
“看來,這都是命啊?!蔽易匝宰哉Z,門是出現(xiàn)了,可是剩下的兩只怨靈已經(jīng)來到切近了。
那怨靈大笑道:“怎么樣?我說過的,你們太弱了,受死吧?!彼纸幸宦曢_始跑過來,身上還不斷向外甩出黑色的黏液。
本以為它是沖我來的,沒想它竟然沖向身邊的江珊。江珊倒是也坦然,一只手摟著我,一邊說:“有什么話,下去再說吧,傻瓜,嘻嘻嘻?!?p> 眼看二鬼就沖到她身前了,我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一道血咒。趕緊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小聲說著:“要死,我也死你頭里。急急如律令!”
突然間,從我身后冒出了一片金光,小鬼想閃,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光芒直刺他左邊的身體。扭著頭,看見只剩下它一個了,心里有點遺憾。小鬼尖叫著想沖過來的時候,從樓梯下面沖上來一個人。
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左右的女人,懷抱著一只大公雞。這怨靈看見公雞,趕緊調(diào)轉(zhuǎn)方向要跑。
“金雞在此,孽畜,我看你往哪跑!”說完,她就把雞扔了過去?,F(xiàn)在,地上的瓦礫開始往上飄去了,我瞬間覺得自己有了精神,看到已經(jīng)脫落的指甲,正急速復(fù)原。
“江珊,江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得救了,有高人。還有,你看我手,我身上的傷好像都好了?!边@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的背上有東西,伸手往后面摸去。用力一扯,拿到了身前。
江珊睜開了眼睛,正好看到了我手中拿著的東西。
“是燭龍戟,它跟玉劍是一對,怎么突然就在你身上了呢?”江珊興奮地說著,然后向我身后看去。
“媽?”
媽?這個女人就是要江珊來殺我的,江念青?我頓時無名火起,但初步估計我打不過她,也不敢發(fā)作。
再看看那大公雞,正在瘋狂地啄著怨靈,把它往肚子里吞,手段十分殘忍,不過這也是它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吃完怨靈的金雞,對著黑門大聲鳴叫了起來。門就消失了,周遭的一切都恢復(fù)了原樣。手中的燭龍戟也隨消失了。
“誒?怎么沒了?”我還在高興自己剛剛到手的燭龍戟,一下就沒了。
“燭龍戟只能在陰間出現(xiàn),雖然不知道你怎么弄到的?!蹦墙钋喟压u抱回懷中,盯著我說。
我抬頭看看她,發(fā)現(xiàn)她出乎意料的年輕。但轉(zhuǎn)念一想也對,我?guī)煾?,馬文,還有大爺,都是看起來沒有老的跡象。
“媽,你怎么來了?”江珊從我懷里掙脫,跑過去挎住江念青的手臂,“媽,你能不能別傷害十三,你也看到他救了我一命了。”
“臭丫頭,我看是他想占你便宜?!?p> 江珊在一邊拼命的搖著她媽的手臂,嘴里不斷地求情。
“行了行了,再搖就散架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你媽?”江珊看見她媽臉上露出了一種溺愛的表情,才松手跑到我這邊來。
她長吁短嘆后說道:“要不是看你救我女兒,我早就看著那倆畜生把你宰了!不過好在,你不像你內(nèi)個沒良心的大爺,還知道疼人?!?p> 江念青說完,抱著公雞,走到我身前,把雞放在我的懷里,讓我們跟她走,說有話要對我說。我看著懷里這只公雞,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處理它,暫且就先抱著吧。
走在江念青的身后,我總怕她回頭給我下個什么蠱。也不知道大爺怎么就招惹到她了,都隔了兩輩兒了還沒有消氣兒。
“誒?諸葛呢?”原本諸葛躺著的地方,此時已經(jīng)空空如也。
“我剛才把他弄車上去了,小江珊,我說你也沒個當(dāng)姐的樣,這么危險的術(shù)怎么能讓他放呢?我讓你看著他,不是光用眼睛看著他就行了?!苯钋嗫雌饋聿]有生氣,更多的是對女兒的嬌慣。
江珊吐了吐舌頭,說道:“老媽大人,您內(nèi)寶貝兒子自己要用的,我攔都攔不住??!”
“甭廢話,我在邊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別跟我頂嘴。還有,叫媽媽,別叫老媽都給我叫老了?!苯钋嗾f完就把江珊摟在懷里了??粗矍暗倪@一切,打心底的羨慕江珊,有一個這么疼她的媽媽。
不過話說回來,她竟然早就在這看戲了。真不講究,也不說伸個手,幫個忙。
出了校門來到江念青的車上,看著還在昏睡的諸葛,心里對他的偏見早已煙消云散。開始還以為他是那種玩世不恭的人,誰成想,他也是蠻有擔(dān)當(dāng)?shù)摹?p> 江念青的家在香坊,風(fēng)格獨特的小區(qū)里,林立著歐式建筑的公寓樓,附近最出名的地方,就是哈醫(yī)大。
我把諸葛安放在臥室,然后將公雞也放在他的房間里面,心說,公雞啊公雞,你這生活條件也真不賴。
江念青從外屋進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顆褐色的藥丸,直接塞進了諸葛的嘴里。之后轉(zhuǎn)頭嚴(yán)肅看著我說:“你跟我過來?!?p> 心里忐忑不安的我,還是跟了上去,不過既然她已經(jīng)說饒我一命了,應(yīng)該也不會太為難我。
“坐吧”,她指了一下面前的真皮沙發(fā),然后從茶幾下面拿出一盒煙,丟給我一根,自己先點上了。
江珊跟江念青長的倒不怎么像,反倒諸葛在相貌上更像她。
皮膚白凈細膩,五官精致,尤其是眼睛。有點像那種狐貍精的眼睛,專業(yè)一點來說,就是桃花眼,不過眼不犯桃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畫了妝,整張臉上,我只注意到了眼睛。不是媚氣,而是有一種莫明的邪氣。
有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之后學(xué)的蠱術(shù)受到了影響。總而言之,讓人看了之后,就心生畏懼。
“你們剛才在那邊一切動作,我都看在眼里了,雖說你小子不怎么適合干這行,也沒什么天賦?!泵鎸钋嗟狞c評,我卻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只好點點頭。
她深吸一口煙說:“不過,你運氣還算好?!?p> “媽,你別為難他了。”江珊走過來打著哈哈。
“你去臥室去,這事兒你別瞎摻和,一會再跟你算賬。”
江珊噘著嘴說去洗澡,我目送走她的背影,心里難受的不行。她要是能多陪我一會多好,我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就被江念青給做了。
“其實你也不用害怕,要是江珊真的把你怎么樣了,我心里未必就會好受。我跟你大爺?shù)某鸷?,確實不能延伸到你們這輩兒來?!闭f完她吸了一口煙。
道理說的誰都明白,不過坐起來未必容易。我琢磨了一下,還是問清楚的好,我調(diào)整一下呼吸問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卻不說話了,只是大口大口的抽著煙。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么大的癮,一根接著一根的抽,整個客廳都煙霧繚繞了。
“前輩,您應(yīng)該認(rèn)識馬文吧?”我說。
她白了我一眼說:“你這孩子可真不會說話,什么前輩,我有那么老嘛?”
江念青看起來確實不怎么老,可實際年齡擺在那呢。我這也是出于禮貌,你非要裝嫩,這不是不是為難我呢么?
“這個,這個....”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稱呼她了。
“叫姨就行了,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就是我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對吧。其實珊珊都跟你說差不離了,但是那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彼龂@了口氣,繼續(xù)道:
“本來那次偷燭龍劍的時候,我是生氣的很。但想到你大爺可能確實著急,才會丟下我跟馬文的,所以心里已經(jīng)原諒他了。即使他歲數(shù)大了我不少,我那時候還是覺得他挺有男人味兒的。”說完,江念青笑了笑,難不成還跟我大爺有什么感情糾葛?
但是她臉上的這種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我趕緊低頭看著茶幾上的印花。
“二十年前,你大爺又來找了我一次,就是那件事,讓我想把他碎尸萬段的?!闭f完把煙狠狠的杵在煙灰缸里,不停地用手指碾著。
這女人太嚇人了,心情好壞反復(fù)無常。
“我們發(fā)過誓,這件事不跟別人提的,所以,我暫時就不告訴你了,以免你們這幫小輩兒在作出什么幺蛾子。不過,以后得好好對珊珊,我可從來沒見過我寶貝兒閨女對誰這么上心的。”
本來話都到嘴邊了,怎么就突然咽了回去?也不知道他們在顧慮什么,動不動就發(fā)誓不提的。
“阿姨,我其實有女朋友了?!?p> 聽我說完話,江念青愣了一下,然后站了起來說:“你們小年輕的事,還是你們自己研究吧。晚上就在沙發(fā)上對付一宿得了。”說完就徑自走進了臥室。
看著她離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江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洗完澡了,就站在沙發(fā)邊上。
卸了妝的江珊,仿佛換了一個人。濕漉漉的頭發(fā)正在往下滴著水,白皙的臉上顯得有些憔悴。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她剛剛洗完澡的緣故,在她的眼角似乎掛著淚水。
“江珊,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其實我有女朋友了?!蔽乙膊恢?,這時候說這句話合不合適。
“有就有唄,關(guān)我什么事?!苯旱椭^擦了擦頭發(fā),我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只是覺得氣氛尷尬的不行。
她擺弄了一下頭發(fā)說:“我先去睡了,等下我給你拿個毯子?!彼^也不回的一邊把毛巾纏在頭上,一邊往她臥室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就從屋里飛出一團毯子,直接砸在我的頭上。
看來,我應(yīng)該是說錯話了,要不然她態(tài)度怎么會急轉(zhuǎn)直下。不過我實在是太累了,顧不上別的,先睡覺吧。
醒來的時候,看了看表,已經(jīng)過了中午了。站起來看了看窗外,天氣暫時還不錯。
“醒了?冰箱里有牛奶?!蔽乙换仡^,原來是諸葛玄明。
昨晚上他魂魄受損,雖說我用保命符護住了他,但是他臉色看起來還是病懨懨的。
我看著他問:“你感覺還好吧?!?p> “還行,就是有點發(fā)燒,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p> 男人之間相處并不難,打一架就好了,也許喝一頓酒就沒事了,再或者一起并肩戰(zhàn)斗,就能打破隔閡。反倒與異性之間的矛盾,是最難解決的。
“行了,祝你早日康復(fù)吧,我也得回去了,下午還有課?!闭f著就要往外走。
“好,等我養(yǎng)好身體,還得多跟你請教?!敝T葛對我說著,眼神里的藐視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變成了一種尊敬。
在我出門的時候,他叫住了我,說他招魂,真的不是干壞事兒,就是想惡作劇罷了,還跟我保證以后不會這么干了。
我點點頭,離開了江家。
下課之后,導(dǎo)員進來找我談話,說我小子人挺硬啊。我有點不解地問他怎么回事,他說我實習(xí)的地點已經(jīng)定下來了,去BJ一家公司。還說是一個女的,直接來找的學(xué)校,點名就要我去。
我一想,估摸著就是劉春玲干的。心說,你三番五次的照顧我,要是被靜靜知道了怎么辦?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難不成是貪戀我的美色?
導(dǎo)員笑呵呵的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定好了下個月就要去述職了。聽到就只剩下一個月了,心里有點不舍。
人家念大學(xué)都是三年,我卻正兒八經(jīng)的只念了一年多一點,還沒怎么享受我的大學(xué)生活,就要成為萬千苦逼打工族中的一份子,真是太為難我了。
之后的半個月里,我就一直廢寢忘食地宅在寢室里,瘋狂在網(wǎng)上查著工作之類的資料。例如,怎么處理好同事之間的人際關(guān)系啊,怎么舔老板啊,怎么忙里偷閑啊之類的??赡苁俏矣悬c就業(yè)恐懼,生怕自己在工作里吃虧。
孫浩和周鵬在一旁看我忙的焦頭爛額的,就說我有點杞人憂天,八字估計還沒一撇呢。
我憤憤不平地說:“你倆呀,就是吃不到葡萄,非要在上面踩一腳??匆姽ぷ鱽碚椅伊?,你們有點手足無措了吧?!?p> “我有啥慌張的,大不了回家繼承我爹的億萬財產(chǎn)罷了?!敝荠i這話說的我啞口無言。
孫浩在一邊懟咕一下周鵬說:“你特么能不能別給我添堵?咱們里面,屬我在學(xué)習(xí)上最用功好么?然而并沒什么卵用,現(xiàn)在我實習(xí)還沒著落呢,唉?!?p> 尼瑪在一邊聽著我們的討論,似乎對他沒什么影響。只是一邊看著戲,一邊在那不停地轉(zhuǎn)動手中的念珠,嘴里默默的誦著經(jīng)。
“尼瑪,最近好像都沒怎么看見你啊,忙什么呢?”我轉(zhuǎn)過頭對他說。
他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珠盯著我說:“我嘛,最近一直在打工嘛,這邊消費不低啊?!笨吹侥岈斆媛峨y色,腦子里突然就出現(xiàn)了趙波的臉。
唉,也不知道趙波現(xiàn)在怎么樣了,走之前應(yīng)該去他家看一下。
我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rèn)同,周鵬更夸張,直接開始打電話搞車票。
看周鵬忙忙呵呵的,就勸他別老充冤大頭,這次咱們AA制。周鵬還說這點錢不在乎之類的話,我說那意義不一樣,對趙波,咱么是一樣的友情,用錢是買不來的。
反正最近也沒什么課了,就去個一兩天也沒什么事,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跟導(dǎo)員打了個招呼。
“對了,十三,我問了姜春去不去了?!睂O浩在一邊說。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愣了一下,腦子里過了好久才想起來她的臉,然后問孫浩:“你跟她還有聯(lián)系呢?她咋說的?”
“她問你去不去,說你要去她就去。”說完一臉猥瑣的看著我。
我心說,真是頭疼死我了。孫靜、劉春玲、江珊、董文靜,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姜春,就不能讓我安心的修道么?
難道人家渡劫都是生死劫,我這是渡的桃花劫?要是真把這幾個姑奶奶湊在一起,我怕是下輩子也甭想飛升成仙了。
問清了趙波家的地址,才知道他家不是在DD市里,而是在丹錫高速邊上的大荒溝附近的村子里。心想,正好就當(dāng)秋游了,他家那邊的景色應(yīng)該是不錯的。
一想到要去山里,難免會遇到什么妖魔鬼怪的,還是準(zhǔn)備一下符箓吧。上回在老樓里基本上都用光了,這回還真得熬夜書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