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講臺上的老師依舊口若懸河,哪怕下面的同學們都昏昏欲睡,依舊不見少半分熱情。
悶熱悶熱的夏日,窗外,夏蟬瘋了一樣拼命的叫,學校抓都來不及。
教室前方中央的鐘表還在轉著,時針都和地面垂直了,又開始慢慢往上轉……
“小小?!?p> 后桌踢了踢趙小小的凳子,見沒人理她,又用筆戳了戳。
“干嘛?”
趙小小沒什么好聲氣,畢竟,這個后桌,天天抄她作業(yè),還老是上課拉她說話,可是,每次都是兩個人被抓,被罰的就這有她一個人……
“你作業(yè)寫了嗎?先給我看看!”
“……沒?!?p> 最早發(fā)的那一門試題是中午發(fā)的,上了一下午的課了,她都是想寫,有時間才行??!
“那你寫完了給我看??!”
“……”
“你聽見了嗎?”
“哦?!?p> “趙小小,這道題答案是多少?”
上面的數(shù)學老師扶了扶眼鏡,一臉不快,盯著趙小小。
“又是這樣……”
趙小小暗自誹腹,認命般站起來,掃了掃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四黑板題,鬼知道她說的是哪一題!
“我問你,這道題答案是多少?聽不見??!”
“不知道?!?p> “不知道還不好好聽講!還有你們,笑什么笑!我在上面講,你在下面睡,一看就會了,一做就廢!”
“你們真是我?guī)н^最差的一屆!”
數(shù)學老師氣的不停的在講臺上走來走去,不少人在下面憋笑。
沒辦法,老師常常這么說,早就聽吐了!
“后面站著去,就不信聽不懂了!”
聞言,趙小小無比自然的拿起作業(yè)本和紅筆,站到教室后面,聚精會神的看著黑板……
上方的鐘表。
還時不時點頭,時不時托腮,時不時皺眉。
終于,熬到了六點半,鐘聲響起。
可是,講臺上的那位看了看黑板上的習題,站在講桌附近,耐心的等一分鐘的鈴聲響完,似乎感受不到下面細細碎碎收東西的聲音。
十分鐘后,終于結束了補課,嗯,學校自作主張的補課。
可這天,趙小小是值日生,打掃完教室已經(jīng)七點左右了。踩著霓虹燈的燈光往回走,幸好這次,她不用走太遠。
姐姐經(jīng)常有同學來別墅玩兒,爸爸給小小租了一間房子,在學校附近,清凈。
其實,只是不想讓姐姐的同學知道她的存在而已,她懂。
她是私生女,她明白。
她都不算柳家人,她清楚。
她十四歲了,又不傻。
上次學校組織體檢,醫(yī)生問她有沒有做過大型手術,言語之間,隱隱約約在暗示她少了個什么東西。她逃了一節(jié)課,硬生生等著醫(yī)生午休,跑去死纏爛打,才知道,她,少了個腎。
不是先天的,是人工手術。
她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
大概,是器官病變,然后摘除?
舅媽好像沒說過啊!
漫無目的地踢著易拉罐,書包沉甸甸的,都是作業(yè),她不想寫。
千篇一律的題目,寫那么多遍有什么用?又不用形成肌肉記憶,養(yǎng)成固定思維,真的是好事?
搞不懂。
一邊想,一邊踢,一個不留神就把易拉罐踢進了一個小巷子里,黑漆漆的,似乎還有風聲,卷起樹葉,在嗚咽作響,有些嚇人。
猶豫著要不要去撿回來,趙小小看著頭頂壞掉的路燈,果斷繼續(xù)走。
五分鐘之后,又回來了,手里是一把手電筒,沒辦法,租的那個房子沒有物業(yè),樓道里燈泡就沒怎么亮過,這東西,她天天放包里。
打死趙小小,她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厲哥哥,更沒想到,小時候安靜內(nèi)斂的厲哥哥,長大居然……
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又兇又狠,還……
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