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飄忽,冷風灌進教室,竄進王陽的衣領(lǐng),讓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王陽躲在門后,指甲用力地摳著門的邊緣,盡量不讓門晃動。
和夢中一樣,地上的影子漸漸拉長,王陽猛地推門,悶響一聲,黑夜在地上翻滾了幾圈,以不可思議地角度扭曲著身體爬了起來。
王陽飛速奔跑,外面下起了雨,淅瀝地滑過走廊的窗戶,落在地面上,反射出鏡面的光芒。
向左,過一個走廊,再向右上一個樓道,就可以看到那個門。
王陽摸了一把冷汗,回想夢中的場景,依稀可以回憶起去往那扇門的路線。
王雪死了,那個漂亮小警花也死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糾結(jié)那道門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扇門后面到底有什么。
黑影步伐有些不穩(wěn),但還追趕王陽。
王陽喘了喘粗氣,加快速度。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糾結(jié)那道門,但潛意識中,他覺得冥冥之中總有自己要去尋找的東西。
自己好像遺忘了什么,王陽覺得夢中有一些重要的東西似乎被他遺忘了。
到了。
眼前,破舊的木門敞開了一絲細縫,微弱的亮光從細縫中溢了出來,門上,掛著歪歪斜斜的紙板。
王陽敲了一下門,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他突然自嘲地笑笑,學校里面發(fā)生這么恐怖的事,這教室怎么可能還會有人,就算有,也應該早就被警察請了出去。
這時,門沿邊昏暗的燈光一閃而過,門縫微微打開,里面有道輕微的聲音詢問王陽是來干什么的。
王陽眼睛猛地瞪大,沒想到這教室里面還真的有人。
門縫拉大,微弱的燈光越來越亮,熟悉的感覺涌上王陽心頭,突然,染血的鋼管從他的腹部冒出,絞出血肉。
眼前,微光陷入無盡的黑暗……
墜入深淵的感覺覆蓋王陽的全身,王陽猛地打了個寒顫,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王哥,你沒事吧?!币恢皇稚斓酵蹶柕拿媲?,揚碩呵呵一笑,“昨天通宵了吧,我看你睡得蠻香的就沒有叫你,現(xiàn)在還要測塔羅牌嗎?!?p> 揚碩將王陽拉起來,指了指桌上的三張塔羅牌,“不過我也看不懂這是什么意思?!?p> 王陽擦去額上的冷汗,回想起來。
剛才他和揚碩無聊,偷偷把班長吳葒清的塔羅牌順過來打牌,吳葒清買的塔羅牌也是一副完整的撲克。
“塔羅牌你會看啊,放學了我?guī)銈內(nèi)I(yè)的地方,我知道一家這樣的店。”王雪大大咧咧地坐到王陽的腿上。
看著王雪,眼淚突然就從王陽眼中流了下來。
“咋了!”王雪一下慌了。
“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你死了!”王陽呆呆地道。
“就這事啊,我猜,在夢里我肯定是為了救你才死的。”王雪猛地拍了拍王陽的肩膀,哈哈大笑,“不過,那就是夢而已,沒什么好擔心的!”
“也是!”王陽松了一口氣,瞥了一眼桌上的三張塔羅牌,臉色陡然變得蒼白。
“惡魔,死神,替罪羊……”
“厲害啊,王哥,沒想到你還會看塔羅牌,那你知道這牌是什么意思嗎?”揚碩一臉不可思議。
王陽抬起頭,呆呆地看著揚碩。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么東西,在那個詭異的夢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沒有抓住。
到底是什么?
“王陽,你到底怎么了?”王雪有些疑惑,王陽表情太不對勁了,他肯定不只是做了一個噩夢怎么簡單。
王陽深吸一口氣,跑出教室。
現(xiàn)在,他心里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解答。
跑到老教學樓,經(jīng)過記憶中滿是血水的廁所,再向左,過一個走廊,然后向右上一個樓道,王陽再一次看到那一扇門。
門上歪歪斜斜掛著一塊小木板,木板上模糊地寫著超腦電波四個小字。
這次王陽終于看清楚了。
在夢中好幾次都沒有看清楚的,僅僅只是這四個模糊不清平常無奇的小字。
不知為何,王陽有一種得到了答案,信仰卻破滅的感覺。
然而,王陽心中那個疑惑還沒有得到答案。
門后,到底是什么呢?
和前幾次夢中的場景一樣,門沒有關(guān),門縫透著亮光,照耀進骨子中,卻沒有任何希望。
王陽推門而入,女人坐在窗臺邊,背對著王陽,光線通過窗戶映在女人的側(cè)臉上,煙蒂覆蓋地面,嗆人的煙霧充斥整個房間。
女人將煙掐滅,沒有回頭,看著窗外的陽光,“來加社團的嗎?”
“不是。”
“請回,這個社團明天就要解散了。”女人又點上煙,青煙縹緲,彌漫著說不上來的寂寞。
王陽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女人下了逐客令,王陽不想走,但也不知道說什么。
難道說,我來這里是想知道自己會不會死,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這里一下嗝屁了。
算了,還是回去吧,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和傻逼一樣。
“等一下,你別走!”女人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干什么?”王陽正準備走,又停了下來。
“太棒了,你干了什么,寶貝,你真是太棒了!”女人的表情慢慢開始變了,變得有些……癡女。
“你干什么?”王陽猛地一哆嗦,連忙后退。
女人一蒙,眼神恢復正常,點上一支細長的女士煙,“倒是我要問你,你到底干了什么,為什么會有這么不正常的超腦電波?”
超腦電波,這把王陽問傻了,什么超腦電波,這女人大概是犯病了沒有吃藥吧。
“對了,我叫蘇媚兒,是這個超腦電波社團的部長?!碧K媚兒坐下翹起二郎腿,又點上一根煙,煙灰散落,一些落在地上,一些落在她的黑靴上。
“沒想到最后一天終于遇上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