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忙轉(zhuǎn)身向山丘下面跑,可是來不及,尸鹓撲騰著巨大的翅膀,嘴里噴射出數(shù)道金光如驚雷閃電一般,金光所到處,激起一片火花,塵土飛揚,石碎山崩。
轉(zhuǎn)眼間已飛到頭頂,凌陌橫起封邪琴,電光四射,與尸鹓的金光相撞擊,在半空中激起聲聲炸響。
遠遠的又是幾聲嬰兒般的哭泣聲,有一只大鳥從另一個方向飛來,緊接著一只,兩只,三只……十幾只尸鹓被空中的電閃雷鳴引來,八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父尊,陌師兄,我們怎么辦?”幾個人終于知道為何北嶺上空不得御靈了。
凌陌幻起十二只封邪琴化成屏障,將幾個人罩在其中。霎時間,幾個人的仙器各自飛出,十幾只尸鹓在空中不斷口吐金光。
忽見遠處飛來另一種大鷹,全身灰黑,巨大的爪子像只大鐵鉤,其中一只大鷹巨大的鐵鉤抓向一只尸鹓,尸鹓口吐金光,襲向大鷹,大鷹飛旋躲開,但鐵鉤抓掉了尸鹓的幾根羽毛。
兩種大鳥在半空中撕打起來,八個人來不及多看,剛想要跑。日光忽然被漸漸遮住,天空中,從四面八方遮天蔽日的飛來無數(shù)種,無數(shù)只奇形怪狀的鳥。
一時間,各種哀嚎啼叫聲,北嶺上空頓時一片嘈雜,數(shù)百只鳥纏打在一起,只打得昏天黑地,錚錚琴響與大鳥的鬼哭神嚎震耳轟鳴,不時有火焰,電光,伴著各色的羽毛,落在八個人身邊,激起滾滾煙塵,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閉著眼睛拼命的跑。
不知跑了多久,凌陌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那塊發(fā)現(xiàn)尸鹓的巨石處,其他人都在慌亂中跑散了,不遠處的空中激戰(zhàn)仍未結(jié)束,并且開始有鳥的尸體掉落下來。
凌陌四下尋找沒人,繞到巨石后面,發(fā)現(xiàn)一個人躲在巨石后,正是血魔。
“血魔前輩?!绷枘昂傲艘宦?。
“陌兒,其他人呢?”
血魔問道。凌陌搖搖頭。
“我們跑散了?!?p> 看了看四周環(huán)境,山丘后面是一座山谷,山谷里遍地羽毛,也有些許花草,比起那一片光禿禿的荒城這里的綠色植被很搶眼。
凌陌一看便知,這里其實是尸鹓挖出的巢,前面他們來時的小山丘是挖巢挖出來的沙土。山谷后方才是真正的山丘。
“看來,這便是尸鹓的巢穴?!绷枘暗馈?p> “恩,他們暫時不會回巢。我們且去看看可有能吃的東西?!毖У?。
“好”
凌陌和血魔縱身跳下,尸鹓的羽毛很漂亮,遍地散落的羽毛五顏六色的,很難想像它們是吃尸體的。
巢穴里生長著許多花草,散落著許多枯骨,有人的,獸的,鳥的,花草中間有幾個青褐色的石頭,圓滾滾的,兩人走過去仔細看,發(fā)現(xiàn)不是石頭,而是幾顆鳥蛋。
血魔拍了拍鳥蛋道:“怕是只有這個了?!?p> 巨石那邊的空中大戰(zhàn)還未停歇,兩個人每人抱起一個飛身爬上巢穴另一邊的“山丘”。
發(fā)現(xiàn)另一面“山丘”的后面,遠處居然是一片綠洲,遙遙望去,滿眼久違的綠色,綠洲之中還有一條湖緩緩穿過,綠洲盡頭隱約可見連綿高聳的群山。
山色如淀,湖光如練。看久了空曠的荒城,看到這般美的景色,凌陌有些激動。
血魔瞇著眼睛深吸了口氣,然后吐出來,幾天以來,幾個人的腦中心中全是尸荒之地中的荒涼,如今綠洲,遠山,畫面突然的轉(zhuǎn)變,讓人心中清亮明朗,神清氣爽,周圍的味道都已是清新的。
“看來,他們應(yīng)該跑去哪里了?!?p> 說罷,兩個人扔下鳥蛋,以輕身之術(shù),疾馳下山丘,全然忘記了這里是北嶺,尸荒之地。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轉(zhuǎn)眼間身已在綠洲之中??墒莾扇税l(fā)現(xiàn)這林中樹上,竟然連一只野果都沒有,也沒發(fā)現(xiàn)有野兔,野鳥什么的。
只有郁郁蔥蔥的草地,和樹下艷麗的蘑菇。凌陌在巫蒙族的時候,蒙達告訴過他,這樣的蘑菇都是有毒的,不能吃。
“前輩,這樣的密林中竟連鳥叫聲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哪里?”
凌陌靠著一棵樹坐下來。兩人幾乎沒有氣力再走,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沒喝水,如今天又黃昏。
血魔四處看了看道:“至少應(yīng)該有水。歇息片刻,日落之前要走到小河邊?!?p> 二人歇息片刻,繼續(xù)前行,為了防止走錯方向,是不是飛身樹上看一眼,那條河的方向。
落日余暉已散,皎月星光漸濃,不遠處已聽見流水淙淙,借著星光月影二人遠遠望見一片粼粼波光,灑金的河水上星斑點點??湛盏母怪猩嗔藥卓诤铀?。
忽聽背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幾天來遇到的東西實在令人心驚,兩人早已提高警覺,向后看去。
黑漆漆的林中沒看見什么東西,但是聲音卻是越來越近,二人不敢使用仙器靈光,怕會引來是什么東西。
只能站在河邊借著月光觀察。這時林中隱約可見有什么東西從地上爬來,像是蛇,但數(shù)量很多,兩人飛身上了樹,只見樹下無數(shù)條像蛇一樣的藤蔓伸向河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好像在喝水。
過了一會兒,喝飽水的藤蔓慢慢縮回去,忽然停在凌陌和血魔躲藏的樹下,凌陌和血魔想起烏林中吸血的藤蔓,握緊了仙器,不敢出聲。
北嶺的很多東西并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數(shù)量太多。藤蔓停留一會兒,大概是有所發(fā)覺,便開始慢慢向上爬,凌陌手中洛凡剛要出鞘,被血魔一把按住,一張血符飛出,啪一聲遠遠的打到另一棵樹上,藤蔓瞬間轉(zhuǎn)變了方向,凌陌長出口氣。
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叫喊,隨即遠遠亮起靈光,凌陌聽出來是蘇若婷的聲音,兩人馬上從一棵樹飛竄上另一棵樹上,像猴子一樣一路在樹上奔向靈光閃耀處,近了些時,只見軒彧白光似雪,若水銀光如冰。
一片劍雨密布,無數(shù)藤蔓群起而攻之,將蘇小樓和蘇若婷兩人緊緊封閉在里面,凌陌飛身一劍,橫斷了許多藤蔓,卻見藤蔓之中飛出一只巨大的紫黑色花,一口將凌陌吞進去。
“陌師兄……”蘇若婷若水幻魂靈飛向紫花,一旁藤蔓齊攻,若水幻魂靈被撞飛。只見緊閉的花瓣上被橫著劃開一個口,半片黑紫色的花瓣掉落下來。凌陌從花中飛出。
“紫潼花”血魔道。說罷拂塵一抖,千絲萬縷飛向紫陀花,紫潼花莖如同長了眼睛,壓低莖葉橫掃過去,張開花瓣想把血魔吞下,血魔一張血符飛出,直奔花口,登時燃起火焰。
紫陀花吐出火焰,卻還是被燒焦了幾支花瓣,憤怒的藤蔓極速狂舞著襲來,蘇小樓十六只軒彧幻靈齊飛旋,鋪天蓋地,所有藤蔓群起而攻之。
忽見蘇小樓軒彧本尊極速刺入紫潼花根,齊齊斬斷了花根,一腔血液噴出來,紫潼花掉落在地,藤蔓也瞬間枯萎了。
四人松了口氣,蘇若婷卻掉下眼淚來:“陌師兄……”
凌陌一愣,以為是見他被吞進紫潼花里驚嚇到了,邊安慰道:“若婷師妹,我沒事。”
蘇若婷更是哭得雨打桃花般:
“陌師兄,林師兄他……死了?!?p> “什么……”凌陌的頭嗡的一下,胸口血氣上涌。
“怎會?師叔……”凌陌等蘇小樓回答。
蘇小樓深深嘆了口氣:“陌兒,小臨他……確實死了。”
凌陌站不穩(wěn),身體搖晃一下,雙手發(fā)抖。他再也不想承受任何失去,他不能再接受他的任何親人朋友兄弟死在他面前,可是……
蘇小樓告訴他,他們在群鳥大戰(zhàn)之時跑散后,蘇小樓和蘇若婷遇見了帶傷的林小臨,林小臨身上有傷所以跑的很慢,蘇小樓和蘇若婷便扶著他跑,跑到一棵很大的枯樹下,再一次遭遇無數(shù)蜈蚣的攻擊,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蜈蚣是從一棵枯樹的樹洞里爬出來的,于是用火燒了蜈蚣洞。
誰知道又遇紫潼花的藤蔓偷襲,將三人卷起,蘇小樓將藤蔓斬斷,三人摔在地上,林小臨傷口再一次裂開,流了很多血,蜈蚣見了血腥便都向林小臨撲去,蘇小樓去拉他沒有能拉住,林小臨掉進了燃燒的樹洞里。
凌陌站不穩(wěn),一下子靠在一旁樹干上,坐在地上。他九歲就參加第一次幻靈大會,高傲不可一世的天尊少主卻被竹露凝洲的大弟子作弄,在茶碗里放了藥草,讓凌陌熟睡,幻靈大會險些遲到,即使如此,他還是得了三靈組的第一名。
第二次幻靈大會,林小臨用花粉灑在他衣服上,用毒蜂擾他比試,結(jié)果他還是贏了。
那一晚后,他不再是天尊少主,兩次回到幻靈仙門,都是林小臨再幫他護他,無條件的信任,無條件的陪同,一起打架,一起冒險,相互調(diào)侃,互相打趣,一起去探西嶺冥獄,一起反了幻世天……
“師叔,若婷師妹,蜈蚣洞在何處?”凌陌聲音顫抖道。
“陌兒,我?guī)闳??!卑肷翁K小樓道,蘇小樓知道攔不住他。
蘇若婷知道凌陌的個性堅決,說一不二,蘇小樓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