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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胡之王

第五章,學騎馬栽跟頭

東胡之王 令狐達達 3118 2022-03-12 16:39:40

  北面有一條河。

  越往遠處延伸,河道越寬。

  河兩邊長著茂盛的草,零星的矮樹,但葉子濃密,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個披著蓑衣的老人站在河邊。

  河面反射著陽光,一片白茫茫,望不到盡頭。

  風吹過,這風景就像掛在墻上的山水畫,漣漪波動,“大好河山,風景如畫”。

  “這就是額爾古納河!”鶯兒高高地抬起手臂指著遠處的河,“遠處都是。”

  “嗯,跟你昨天說的地名一樣?!?p>  “是的,我們的地方就是額爾古納,河是根據(jù)地名起的。大家都這么叫它。”

  “唔……”尹永田還是有點茫然,他不知道腳下的土地,具體在地圖上什么位置。

  高中的時候,地理書上好像有這么個地方,本來中國就很大,怎么可能每個地名都記得呢?

  沒有想到有這一天,自己竟然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還不是一個時空。

  “田哥,喝點?!彼f給尹永田酒囊。

  尹永田打開木塞,湊到鼻子跟前,是昨天喝過的馬奶酒。

  一股清香的奶酒味沖鼻而來,才喝第二次,就喜歡上這酒了。度數(shù)低,入口香甜。

  真是入鄉(xiāng)隨俗呀,他已經(jīng)想象到自己日后成為一名蒙古漢子。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但是,他要在這里一直待下去嗎?

  大學還沒有上完,父母找不到他會傷心,這可太難了。

  他還沒有想好。天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放羊,生活有些單調(diào)了。

  鶯兒看出來他有心事,說道:“下次帶你去河邊走走……我教你騎馬吧?!?p>  “好吧!”他不想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鶯兒。

  其實他以前騎過馬,在云岡石窟前,十塊錢騎一下。

  那馬是調(diào)教好的,主人不牽韁繩,它也不會走遠。

  它會沿著固定的路線跑一來回,不超過二百米。

  他喜歡馬,小時候聽父母說,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家里有一匹白馬,因為不能干活了,被賣掉了,他覺得那匹馬好可憐。

  他同情白馬的命運,怪父母賣掉它。很遺憾他沒有見過。

  所以從小對馬就有好感,所以第一次騎馬時非但不害怕,而且還很興奮。

  人只要對什感興趣,做起來就比較容易。

  他騎過的馬是一匹普通黃色矮馬,那是在旅游景區(qū)的大門口,有專門牽著馬讓人騎賺錢的農(nóng)民。

  在農(nóng)民大爺?shù)膸椭驴缟像R的,剛開始大爺擔心他害怕,要牽著馬帶他。

  但他覺得被牽著太慢,沒意思,他跟大爺說:“能讓它跑起來嗎?”

  大爺很樂意,痛快地說“行”。

  用小鞭子在馬屁股上一打,馬兒先是前蹄高高抬起,他一下子腎上腺激素飆升,驚險刺激。

  馬兒沿云岡石窟前的石板路快跑起來,穩(wěn)穩(wěn)的。

  他緊抓韁繩,還沒等他考慮怎么讓馬停下,跑了百米左右,它就自己折返了,到了主人面前停下來。

  馬兒果真聰明,馴服。

  鶯兒的馬高大,通體烏黑。他不懂馬,但他看著馬長得好看,健壯,覺得是好馬。

  好比徐悲鴻畫中的駿馬,又像唐代大畫家韓干的《照夜白圖》里的馬——唐太宗的馬,萬里挑一。

  這匹馬,沒有“照夜白”,那么彪壯。

  肚子略小,身體骨骼堅實,比如肩胛骨游離緣粗厚,肩胛岡平直,肌腱和韌帶長得很好,毛色光亮,整體非常健美。

  打個響鼻都像年輕人咳嗽一樣響亮。它頭部和脖子后的長鬃,濃密而長,披散著;兩只耳朵精神抖擻;

  兩只大眼睛晶亮有光;它的胸膛,寬闊無比;肌肉結(jié)實,鼻孔寬敞,像雕刻的一樣;

  粗粗的尾巴翹起來,彎個弧度再垂下來;四個圓蹄,堅硬而勻稱。

  體態(tài)秀麗,回一下首,覺得它動作優(yōu)雅靈敏。

  “阿布叫它烏雅駒,我叫他烏雅?!柄L兒用手輕撫烏雅的頭,烏雅也親昵地用臉的一側(cè)蹭鶯兒的肩膀。

  尹永田也用手撫摸它的臉。

  它用臉推一推他的手,像拒絕陌生的他。

  “敢騎嗎,來吧?”

  “嗯,其實騎過一次,它真漂亮,我喜歡?!币捞锊谎陲棇跹诺母杏X。

  “哦,那太好了,也許你學會后,騎的比我還好?!柄L兒興奮地說道。

  “很久以前騎過,現(xiàn)在不敢保證還會,試試吧!”

  尹永田接過韁繩,這個馬太高了,怎么上去,他想了一下。

  看到馬鐙,應該先左腳踩上去。他用左手抱馬的背,但是馬太壯了,他胳膊伸直也使不上勁兒,摟不住光滑的馬背。上馬失敗。

  “看來你忘了怎么上馬了?!?p>  “哦,時間太長了,我忘了?!彼f道。

  “我教你,左手抓住韁繩,左腳蹬上馬鐙后,右手抓住馬鞍后邊,左腿輕輕使勁,緊靠著馬身子站起來。

  然后右腿跨上馬背。輕輕地坐到馬鞍上,不要猛坐,那樣烏雅會不適應。

  坐好好后兩只手抓緊韁繩,左手輕抻一下告訴它向左走,右手抻一下向右拐。就這樣了?!?p>  ……

  鶯兒耐心地教他每一個動作,她上馬和下馬的動作靈敏如燕。果真不愧是是馬上的民族,就跟玩一樣。

  尹永田按照鶯兒的方法,一下就爬上馬了,他還得多練習。

  坐在高大的馬上視覺好,能看到所有的羊。

  面前的草地,拂面而過的草原風,在這里學騎馬,詩一般的浪漫。

  “兩只腳輕輕踢一下它,給他一個信號,它就出發(fā)了。想要停的時候,兩手拉一下韁繩?!柄L兒耐心地給他講。

  “好的?!彬T在烏雅的背上,手掌按在它堅實的肋骨上,感受到它的健壯。

  烏雅小步挪動它的腳步,似乎在適應尹永田的體重。

  他提高嗓門:“駕!”烏雅小步走起來,它的頭隨著步伐輕輕地一抬一抬。

  尹永田很興奮。他喜歡騎行比如自行車,摩托,但騎馬更有意思。

  比起機械的交通工具,馬是有血有肉的動物,騎馬更有駕馭和征服感。

  他又提高嗓子:“駕!”。烏雅邁開步子跑起來,迎面的風就大了。

  它矯健的步伐踏著草地都能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速度讓尹永田覺得興奮刺激。鶯兒微笑地看著他,欣賞又擔心他摔下來。

  騎馬跑的離鶯兒遠了,尹永田想往回走。

  但他不知道怎么使喚烏雅,就向后拉了一下韁繩,把握不住力度,勁使的太猛。

  太突然,烏雅意會他這個指示的意思,它猛地停下,身體往下一沉,一個急剎左轉(zhuǎn)掉頭。

  尹永田因為沒有經(jīng)驗,腿沒夾緊馬背,在慣性的作用下,整個身體向馬下栽倒下去。

  韁繩也從他手里滑掉。

  他倒是反應快,落地的瞬間,眼看臉要蹭到地,用胳膊肘一墊,頭一歪,左半臉還是重重地蹭到草地上了。

  草地雖軟,但是慣性加上重力,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胸部震的疼,左臉,額頭側(cè)都感到擦傷的疼。兩胳膊肘也有擦傷。

  這一摔把鶯兒嚇壞了。她飛奔過來,著急地反復問道:“怎么樣,你怎么樣,摔到了哪里?”兩手就要扶起他。

  尹永田說“等等”。他疼得起不來,于是翻過身體,仰面躺地上說:“緩一下再起?!?p>  “哎呀,你的臉破了,流血了!”鶯兒驚慌失措地說。

  她忍不住用手去摸傷口,看一下深不深。

  他疼的叫出聲:“啊……,應該沒事吧?!彼故窍雽捨窥L兒。

  他用手摸自己的臉,手指碰到的地方很疼,而且手上沾了點血。

  看到鶯兒擔心的表情,他說:“不要緊,不要緊,只是擦傷,一點兒血,擦一下就沒了。”

  “哦,必須馬上回去,給你臉上抹點藥.等一下我趕羊群,咱們一塊回。”

  鶯兒著急地拿起鞭子,把零散的羊兒聚攏到一起。

  老麥也很懂主人的話,跑來跑去地照顧羊群,防止掉隊。

  她讓尹永田騎上馬,鶯兒讓尹永田坐在她后面抱著她。他有些尷尬,雖然身上疼,顧不上不好意思了。

  鶯兒也著急,沒別的辦法,這樣最快。

  烏雅載他們兩個人重量沒問題,它也似乎意識到把主人的朋友摔傷了,特別順從。

  鶯兒身上的香味和自己臉上的鮮血味兒混合在一起鉆進他的鼻子。

  擦傷的手掌輕輕抱著鶯兒纖細的腰,疼痛似乎減輕了,胸前和臉上的痛在風的吹拂下,也減輕了。

  雖然他想趕回到蒙古包躺一會兒,但此時他想在路上的時間再長一點。

  天色沒有黑,但太陽也距離西邊的山頂也不遠了。

  天邊的云朵兒一邊開始發(fā)暗,一邊被夕陽烤的焦紅。

  晚風徐徐地吹來,晚霞越來越紅,遼闊的草原上,羊群急速前進。

  此時,他倒愿意忘記身體的痛,為這風景作片刻停留。

  但鶯兒的臉色沮喪,她只想趕快回到家,給尹永田處理臉傷。

  “不要擔心,我沒事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他想讓鶯兒的心情好起來,不再沉重。但此時她還在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尹永田。

  所以怎樣心情也好不起來,只想趕快回到家里。

  忽然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對這個才認識了一天的陌生男人如此擔心,瞬間情愫萬千。

  像有根細繩將她的心拴住,輕輕拉一下,就會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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