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瞞天過海
當(dāng)時彧反應(yīng)過來顏縱的話之后,他沒有絲毫猶豫,磕頭便說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顏縱嘴角抽了抽,他還真沒想到,剛才時彧還挺強硬的,一轉(zhuǎn)眼就變了個態(tài)度。
“好徒兒啊,你也太真實了吧?!”顏縱將時彧扶了起來。
時彧坦蕩地說道:“既然是好事,我又何必猶猶豫豫的,況且如今出了這種事,我要是不拜師,恐怕連這清凈殿都走不出去吧!”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連你的身份都不清楚,為何要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收你為徒?”
時彧搖了搖頭:“不會因為我是天才吧?”
“答對了?!鳖伩v承認(rèn)了,接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不知道,一個在練‘神’方面有資質(zhì)的人有多難找,老夫一輩子也就找到了一個勉強能練‘神’的徒弟。
“但她的身份卻有很大的問題,今后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將我的武學(xué)傳承下去,所以老夫一直都有著這方面的遺憾。
“直到遇見了你!”
話說到這里,顏縱看向時彧的眼神有些激動。
“老夫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具有如此之高的練‘神’資質(zhì)的人,意念通玄、靈機溢頂。而且你還不光是有練‘神’的資質(zhì),練‘體’或是練‘氣’,你都是一樣的天縱奇才。
“這也是我,為何問你有沒有師承的原因,因為沒有人能夠拒絕收你當(dāng)徒弟!”
顏縱的夸獎時彧都接受了,但多少也是有些心虛,因為這些資質(zhì)都是炎黃人族的血脈給他的,要不他多半也不適合練‘神’。
“師父慧眼識英,該得到我這么個璞玉。”為了活命,時彧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顏縱看了時彧一眼,搖頭笑了笑,這個徒弟資質(zhì)過人,但心里卻少了些對規(guī)矩的敬畏,不知道是好是壞。
想到這里,顏縱看向了半死不活的扶洪,對時彧說道:“既然你認(rèn)我當(dāng)師父了,師父我就先送你個見面禮,把這個大麻煩給你處理掉?!?p> 時彧驚奇地問道:“師父要殺了他?”
顏縱搖搖頭:“殺不了的,他周身的氣墻都是由最精純的內(nèi)力構(gòu)成,即便是主人昏迷了,也有著自動護(hù)體的功效。
“《黃帝內(nèi)經(jīng)》不僅內(nèi)力精純,更是源源不斷。據(jù)說這部功法的特點,就是‘源遠(yuǎn)流長、博大精深’這八個字,扶洪不想死,沒有人能殺了他。
“我猜,這也是皇帝為何只能軟禁他的緣故。”
時彧低頭思索著,雖然顏縱說得很有道理,但不知為何,時彧還是更相信扶洪所說的:現(xiàn)任皇帝不殺他,是想要學(xué)他的《黃帝圣經(jīng)》,然后吃了他。
“那師父想怎么辦?”時彧問道。
顏縱摸了摸胡須,從懷里掏出了一把潔白如玉的戒尺,對時彧說道:“扶蘇,今天師父就教你本門的第一課——施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說著,顏縱對著清凈殿的正中心,落下了戒尺。
在時彧眼中,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動作,卻仿佛有著‘隔開一切’的韻味,似乎有一種‘意念’施加在了這把戒尺之上。
戒尺落定,大殿一震。
時彧緊皺著眉頭,就在戒尺落下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種隔離感,突然出現(xiàn)在這清凈殿的四周,仿佛要推著他離開這里。
時彧看向顏縱:“師父,這是……”
“這是‘意’?!鳖伩v回答道。
“每一項技藝練至高深處,都會產(chǎn)生一種‘意’,如劍客的劍意、殺手的殺意、將軍的戰(zhàn)意。
“這些‘意’附加在行動中,往往會產(chǎn)生遠(yuǎn)超平常的威力,而這種不靠練‘神’掌握了‘意’的人,無一不是名揚天下的人杰?!?p> 時彧有些疑惑:“那這么說,有資格練‘神’的人也不少吧?”
顏縱搖搖頭:“意是意,神是神。我們練‘神’的武者,雖然對意的掌控更加靈活,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開啟神識,這樣才算是打開了練‘神’的大門。
“可神識這種東西,每個人都不一樣,沒有經(jīng)驗可以教導(dǎo),再加上能感受到神識的人本來就少,所以能練‘神’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了。”
時彧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您剛才是……”
“剛才我施加的,就是一種‘意’,它可以讓人下意識地遠(yuǎn)離這里,對這清凈殿棄之如敝屣,足以持續(xù)三四天了?!?p> 時彧苦笑道:“合著您是在給我爭取跑路的時間?。 ?p> “不然你以為呢?”顏縱反問道,接著說道:“這老流氓可是太上皇,皇上還一直想要殺了他,只是苦于不想背負(fù)弒父的罪名。
“所以要是扶洪今天死了,你覺得皇帝不會把這個責(zé)任讓你扛嗎?”
時彧糾結(jié)地問道:“可是…皇帝應(yīng)該不認(rèn)識我吧?”
“怎么,不裝了?”顏縱調(diào)笑地對時彧說道,“你不是皇室宗親嗎,扶蘇公子?”
“呵呵……”時彧尷尬地笑了笑。
“好了,不說你了。”顏縱放過了時彧。
“只要這里三四天沒人來,到時候即便發(fā)現(xiàn)了扶洪的這副樣子,也沒人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時彧還是有些擔(dān)憂,他始終覺得斬草除根才能以防萬一:“那萬一扶洪恢復(fù)神志了呢?我可是學(xué)習(xí)了《黃帝內(nèi)經(jīng)》,他不會告訴給皇帝嗎?”
顏縱朝時彧眨了眨眼:“你告訴他你叫扶蘇了?”
時彧搖搖頭:“當(dāng)然沒有,真名我都沒告訴他,何況是剛才現(xiàn)編的。”
“所以啊,那不知名刺客做的事,跟你扶蘇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顏縱暗示道。
“您的意思是……”
“我不光是你的師父,也是扶瑤公主的師父,憑借著她的身份,足以把你的身份確定下來了。只不過皇室宗親就算了,一個落魄公子是沒問題的?!?p> “還能…這樣?”
“混跡江湖嗎,哪能沒個假身份。”
顏縱拍拍時彧的肩膀,完全沒有外表上那種老實人的氣質(zhì)。
“呵呵……”
時彧算是看出來了,顏縱雖然是個讀書人的打扮,但他本身卻沒一股迂腐的勁,不會死守著規(guī)矩不放,為了利益,也是可以騙人的。
看向面前的老人,時彧心生感慨。
雖然是貪圖自己的資質(zhì),但顏縱確實是為只有一面之緣的自己在著想,實在是讓時彧受寵若驚,卻也有些感動。
“這古人的師道,果真不是說說而已啊?!?p> 于是時彧恭恭敬敬地給顏縱施了一禮,感謝道:“師父,多謝?!?p> 顏縱摸著胡須,老懷大慰。
“好了,我?guī)愠鋈グ?,這樣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以后真想解決扶洪,你跟我好好練功就是了。
“另外,還得給你掩蓋一下身上《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氣息,要不然扶垣那小子很有可能注意到你?!?p> 說著,顏縱繞著時彧的周身走了一圈,時彧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氣息,確實是感應(yīng)不到了。
然后,顏縱看向了之前一直守著門口的‘幻身’。
“這是……”
顏縱看了‘幻身’很久,但他依舊不知道這是什么。這讓他很是驚訝,因為他這些年走南闖北,很少有什么武功是他不知道的。但時彧的這個似乎是殘影的東西,他確實沒有絲毫印象。
“這是‘幻身’?!?p> 見顏縱對‘幻身’感興趣,時彧連忙說道。
顏縱點點頭,雖然他還是不太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待你安全后我再問你這些奇怪武功的來歷,我畢竟是你的師父,關(guān)于這些武功的修煉還是得給你把把關(guān)?!?p> 時彧只能點頭同意,因為他還沒想好怎么跟顏縱解釋,這些能力不是什么武功。
“另外……”顏縱看向了時彧的臉。
“你這小子樣貌也是世間絕頂,讓人心生好感,不過這在皇宮里就太顯眼了,你能不能用之前那種武功,遮掩一下?!?p> “那……遮掩成什么樣?”
“平平無奇就好?!鳖伩v道。
時彧點了點頭,心想:“平平無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