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
兩道清亮的磨擦聲在空曠的院落里響起,時彧將目光從《秘聞圖錄》上移開,看向了噪聲的制造者——祝紅玉。
她在磨劍…
“我雖然不知這火蓮劍的品級,但想來不是寶器就是靈器,這種超越凡俗刀兵的寶物…你這么做是沒有效果的,又何必去打磨它呢?”
祝紅玉繼續(xù)在磨刀石上蹭了兩下,沒有回頭:“磨劍,是為了靜心。”
她回答地理所當然。
時彧沉默地看了她兩眼:“…你這些年,就是這么過來的?”
“怎么了?”
“我有些擔心,你報完仇之后會怎么生活?畢竟你還很年輕。”
蹭的一聲!火蓮劍歸入劍鞘。
“那得報完仇之后再說?!?p> 祝紅玉眼睛閃爍了一下,回頭看向了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時彧:
“所以…他真的會來嗎?”
時彧笑了笑,將目光重新放在《秘聞圖錄》上,隨意地回答道:“放心吧,對于一個修仙者而言,沒有什么是比機緣和感悟更吸引人的了,他無法抗拒自己?!?p> 引導(dǎo)全封過來的方式讓時彧發(fā)現(xiàn),蝴蝶效應(yīng)在這個副本中就好像是某種天道的啟發(fā)一般,對于修仙者會起到非同一般的效果。
祝紅玉并不知道時彧是怎么讓全封過來的,自然也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不過她只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現(xiàn)在這個答案時彧給她了,那她安心地等著就好了…
等著仇人死,或者…她和時彧死!
想到這里,祝紅玉看了眼時彧手上的圖錄:“你若是想看書,我這里還有一些功法術(shù)法之類的,何必抱著一本《秘聞圖錄》不放?”祝紅玉有些疑惑。
這《秘聞圖錄》也是她秘境中的藏書之一,但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本閑書,專門記載一些修行界的傳聞…
雖然這上面記載的東西很全面,各種秘聞都有,但這種東西…一不能修煉二不能確認真假,平時看一眼圖個樂而已,哪有像時彧這樣整天抱著不放的?
時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在看名字?!?p> “名字?”祝紅玉疑惑不解:“說起來,你的名字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呢…”
“現(xiàn)在說也騙你的,還不如不說?!?p> “以后你就不騙了嗎?”
“以后…騙你你也察覺不出來了?!?p> 日頭漸落,兩人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在熟悉交流著,這樣也許可以更好地面對即將迎來的戰(zhàn)斗…
在祝紅玉看不見的地方,時彧暗中看了她一眼,悄悄地改變了[欲望引導(dǎo)]的方向。
“你的人生還有很長…”
嘴里念叨著,時彧在躺椅上翻了個身。
——
幾日后,金北城來了陌生人。
但卻不是時彧他倆要等的人,而是兩位道人…
一青袍,一白袍。
“這身外化身的手段不能長久,必須盡快接觸擾亂天機的目標?!卑着鄣廊搜壑芯庖婚W,似乎是在查探著什么。
“我怎么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一踏進金北城,青袍道人的臉色就變了。
白袍道人轉(zhuǎn)頭,驚疑地看向他:“出了什么問題?!”
像他們這種層次的修真者,心血來潮必然是事出有因,不會無緣無故有特殊的感覺。
青袍道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沒有頭緒?!?p> 這更是讓兩人心中驚疑不定了。
“退!”
白袍道人果斷道。
有問題,就得退!
能擾亂天機與人機者必然深不可測,這是兩人早有預(yù)料的,‘退’也不是什么抹不開面子的事。
青袍道人也沒有反對,他越來越感覺這座城鎮(zhèn)有問題了!
兩人退后,直至退出了金北城…
這是個很古怪的舉動,剛進城就退出來,但詭異的是,兩人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發(fā)現(xiàn),仿佛看不到他們一樣。
剛一出城,那種不好的感覺就消失了…
“咦?”青袍道人站在城外,看了看眼前的城鎮(zhèn):“這座城…有古怪!”
白袍道人雙手掐了一個法訣,在眼前一抹:“我來看一看!”
頓時,他眼冒金光,仿佛看透了一切…
“好像…是個陣法?!”白袍道人瞪大了眼睛。
“陣法?什么陣法?”青袍道人連忙問道。
“好像是個幻術(shù)大陣,一旦踏入金北城的范疇就自動入陣,你我剛才就是步入了陣法之中,甚至…已然受到了影響!”
“嘶——”青袍道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兩人現(xiàn)在雖然用的是身外化身,但本質(zhì)上可是大乘期修士,什么幻術(shù)大陣居然能讓他們兩個受到影響?
青袍道人臉色極為難看:“這是針對我們的?”
白袍道人散去術(shù)法,搖了搖頭:“不像,否則剛才你我可能都出不來!”
但有句話他沒說…剛才若不是青袍道人心生感應(yīng),兩人說不定還真就出不來了。
“那你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青袍道人臉色難看的問道。
“等!”
白袍道人回答道。
“等?等什么?”
“等到這座陣法真正的敵人出現(xiàn)!”
——
祝家宅邸中。
“你到底有什么依仗?”
[欲望引導(dǎo)]換了引導(dǎo)方向,祝紅玉對時彧的信任也自然抵不過懷疑的增加,她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畢竟她是想復(fù)仇,而前提是她得活著…
“唉…”時彧嘆息一聲,似乎早有預(yù)料:“用修真界的術(shù)語來說,我在這金北城周圍布下了一個陣法,只等著你的仇人進來…”
“什么陣法?有用嗎?”
面對祝紅玉的不信任,時彧站起身來,合上了手里的《修真境界概要》:
“有用?這就要看對方是什么境界了!
“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洞虛、大乘、渡劫——修真十大境界,直至最后的渡劫成仙…
“其中,只有達到洞虛境界才能有窺視虛空的能力,渡劫期才能感知到‘道’的意識…”說到這里,時彧停頓了一下。
這些知識,都是從祝紅玉借給他的圖錄中了解到的,自此,他也算是對此副本中的修真有了基本的認識。
“那你的陣法可以對付什么境界的?以我印象中的畫面,十年前他至少是金丹期的修士,至于十年之后…”祝紅玉搖了搖頭。
修真路上,一個境界困死百年千年的都有,同樣,一朝頓悟的也不是很罕見,她也不敢肯定對方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但至少金丹期是打不住的。
而她才剛剛筑基…
時彧背對著祝紅玉笑了笑,[大千世界]覆蓋八感,唯一能完全不受它影響的,也只有掌握了所謂‘神之意識’的人。
神之意識,也可謂道…
而這種人,在此世只有一個境界——渡劫!
“渡劫以上,揮手可破…
“大乘之期,可退可守…
“洞虛之境,察覺一二…
“合體以下…”
時彧轉(zhuǎn)身,拍了拍祝紅玉的肩膀:
“必死無疑!”
這不是實力的差距,而是體系的區(qū)別!
時彧總算有些理解了,王亥當年為何想要投資‘亞’…
不同體系之間的能力,有時候真的可以觸類旁通,甚至在某種境界之前會造成碾壓般的效果,這才是超脫時空最大的好處!
“大千世界…”神識覆蓋整座城鎮(zhèn),時彧喃喃道。
僅憑此一招,此世合體期以下的修士,來多少他困死多少!
即便是修真世界,他也不弱!